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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才能听命于天子,不敢越俎代庖,犯上作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孔子:仁学招牌的杂货铺(3)
儒本来就是以司礼为专业的,职务是主持礼仪。孔子熟谙官家史书,当然深知这一道理。不过,孔子做官的时间不长,所以想象不出更多的礼仪,只能这样说说,发端于礼,终止于礼。如果一个人“不学礼,无以立”,推而广之就是:“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信: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这显然有闭门造车的嫌疑。然而,后世孔门中人将“礼”视为社会秩序或国家管理制度,恐怕就是源自于此。从最初婚丧嫁娶、祭祀天地鬼神的礼仪扩散成为全体人民必须遵守的社会秩序,千百年来儒家思想家国一体,治国之道拘禁如此,也堪称奇迹。
现代人世面见得多了,如果要反驳孔夫子的这番言论也并不难。毛泽东曾经在他的书信中提到,孔子的“正名”之说,最好应该在“名不正”之前加上“实不明则名不正”。否则无论如何正名都会有名不副实的空子可钻,因为各种巧立名目、有名无实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仁字当头的狗皮膏药
孔子眼中的“仁”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经常东拉西扯,表面上看似乎是“仁”,实际上常常与其他东西相互牵扯。仁的内容从孔子口中说出来的已经相当庞杂,而且几乎每一次都不一样,微言大义,可能还相互矛盾。不过,需要自圆其说实际上也不难,后世的儒生也纷纷帮孔子打圆场。从政治思想方面来说,“仁”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像学者们分析的那样,是始于主观情感终于客观行动的。由近及远,推己及人,在家当孝子和上朝做忠臣是一个道理。孝敬父母的话就会服从领导,服从领导就不会犯上,不会犯上就不会作乱,不会作乱那天下就太平了。所以,孝悌不仅仅是立身之本,而且还是立国之本。
“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从个人修养来说,仁可以说是私人道德;就国家层面而言,仁又是社会伦理与政治原则。亦即道德、人伦、政治都可以集于一个“仁”字,三者也可熔于一炉。看起来,仁学就是孔夫子开出的一剂灵丹妙药,几乎可以包治百病。所以,孔子的仁学能够使家事与国政一致,暗合了每一个专制君王心目中的家国体制。
从《周书》、《周礼》等典籍来看,周代人比较注重的而且擅长的就是官制、礼乐、刑法、农业、教育等制度。封建天下到了周代已经相当圆熟,典章文物琳琅满目,与其前朝殷商时代判若云泥。实际上,夏商前期,记载阙如,只是传说其政治崇尚宽简,而孔子从中提炼阐发出仁爱原则,又合乎周代之礼,所有政治思想皆可纳入其中,可见“仁学”是孔子的独创,繁盛于孔门之后推衍天下。
仁学治国,君子教化
孔子的治国之术,萧公权先生将其概括为三方面:一是养;二是教;三是治。
养教的工具是“德”和“礼”,治的工具是“政”与“刑”。
孔子认为,养民是第一要务,也是仁爱思想的一种表现。所以,博施济众被孔子认作是圣人之业。从政做官的好坏就是看他们是否能够体恤下情,所谓“裕民生、轻赋税、惜力役、节财用”。
孔子的养民论,是以民生富足为目的,但又认为人民做到了自足即可,丰衣足食而不是财富的多寡失衡。所以他说“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自给自足就可以了,不能使民众的贫富悬殊太大,――可以向富人多征收一些赋税,“轻赋税”是面向一般平民百姓的;官府征用民间劳役,也应该好好珍惜而不能杀鸡取卵,类似于今天说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而政府本身应该节省财政支出,否则就会影响社会的安定繁荣。
不过,在孔子看来,养民是国家的必要政策,但还不是最高政策。国家的目的固然要使属下的人民丰衣足食,更重要的还是提升人民的美德与品性。――这是孔子要求做官者的教化之责,所以在足食、足兵、民信三者之间,孔子更在乎的是政府与民众之间的互信,没有这种相互的信任,政府也将没有立足之地。
教化也是源于仁学。孔子认为,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修身立德之功仁者既已有之,就应该成人之美。由近及远,推己及人,使天下人都受到同化,唯有如此才能至善归仁。――这就是“博施济众,天下归仁”的内涵所在。教化济民不仅仅是孔门的治国之术,也是他们的使命。因为孔子认定,接受过“君子政治”教育的做官者(君子儒),其德行与才智是远远要高于民众(小人儒)的。
二、孔子:仁学招牌的杂货铺(4)
孔子的教化之道,首先是以身作则。他认为,从政做官就是力行仁学原则,“仁”是官员修身的起点。“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修身以正人,“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孔子认为,以身作则是收效最快而且成功的治国之术。如果可以以身作则的话,那就可以“不令而行”,甚至“无为而治”了。
实际上,从《论语》中的对话也可以看出,孔子平时传授给弟子的,多半就是这些教化民众的治理之术。他心目中的教化之术注重培养个人的品格,并不注重智识与技能,即使是那些射御之术也只是熏陶人格,并非强身健体的锻炼,更没有谋求生计的考虑。所以孔子的仁本政治对于后世那些终身未能获得仕途的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尤其是落魄之后容易掉入到游民群体之中,成为颠覆社会的力量。――这大概是孔老先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现代政治认为,政治不外乎治人和治事。孔子秉持的观点则是“政者正也”,认为政治就是教化人民,既不是治人也不是治事,政治等同于教育,君主与老师一样。这大概是因为孔子教书先生的身份使然。国家官学本来就有庠、序、学、校等,大概孔子要将政治机构看做是培养全体国民人格的伟大组织吧?
孔子的治国之术还有政刑之道。他的所谓“政刑”无非是典章法令以及文武方策。孔子大概相信,教化之功可以收到无为之效。但是,他也相信,人类天赋参差不齐,天资聪慧的与禀性愚钝的总是存在。天下百姓之中,不能教化和教而不化的榆木疙瘩也的确不少,所以国家不可能废除法令、惩戒作奸犯科之人。但孔子仍然觉得政刑之功实在有限,只能充当弥补连教化也无能为力挽救的顽冥之徒,充当辅助教化的工具而已。可见孔子的治国之术天然地倾向于扩大教化、缩小政刑。
思想毛坯,管理阙如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拱)之。――《论语·为政》
孔子在世的时候,因为教书、编著获得了一些名气,行走于列国之间叫卖他的那一套标榜仁义为本的政治思想,想要捞一个一官半职实现他的治国理想。但现实却很无情,并没有得到哪一位君主的青睐,所以始终还是没有诉诸制度的设计,也就没有像样的管理制度问世。也就是说,孔子只是提供了一大堆思想的毛坯,杂乱不堪,而且最终还没有成型,所以后世的儒生将其解释得歧异互见。这也并不奇怪。
实际上,孔子这一套以“仁学”为主旨的治国之术恐怕很难付诸制度的设计,因为太主观了,没有标准,而且难免自以为是,又是一家之言。貌似轻松的坐而论道,若要行之于实实在在的管理就有点勉为其难。萧公权先生认为,孔子的政治思想不过是“仁治”与“从周”,两者相互为用,不可偏废。为政以德,以德治国。孔子希望治国者都是民众的道德模范,能够以身作则,做全民的表率。这在当时就行不通,诸侯之间没人理睬;后来也只是读书人做官以后标榜的口水,很快就流于虚伪。所以,孔夫子难免和柏拉图一样被人讥为堂吉珂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能化为理想的泡沫。
民国时代,重读经典的梁启超在其所著的《先秦政治思想史》中做了如是断论:“儒家言道言政,皆植本于仁。”不过,仁这东西,作为私人道德并不好衡量;作为社会伦理与治国原则又太笼统,既然不能行之于法,光凭道德鼓吹当然无济于事。先秦之后,法家抢了儒家之先,稳坐了一段时间的宝座,原因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