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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上和哲学上美国独立战争却已经走到了前面。美国的保守党人在1777年和1787年就针对法国大革命精神进行了斗争并且克服了法国大革命的精神,这使得美国的发展在历史上实际要比法国大革命前的国民会议、三级会议时期、恐怖时期和拿破仑时期处于更为先进的阶段。美国独立战争绝不是针对旧封建专制的一场起义,而是一场以自由的名义来反抗理性自由主义的新专制和启蒙运动专制政治的保守党人的“保守主义反革命”运动。
19世纪,乃至延续到今日的西方世界的自由正是基于1776年美国保守党反革命所信奉的观点、原则和制度之上。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1)
事实上,美国独立战争既是一件发生在美国的事件也是一件发生在欧洲的事件。英国最初在美国设立的殖民地东部13州(Thirteen Colonies)迟早会沿着一个国家发展的正常道路而获得独立。英国那些最明智的头脑,尤其是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充分意识到英国在美国的殖民者们已经不再依赖英国了。美国独立战争只不过是使得一场可以预见和预测的独立战争真正地发生了。当然,如同任何历史事件的发生一样,美国独立战争在形式上也具有其独特性,但是战争的爆发其实是事物自然发展的结果。从乔治·华盛顿在法印之战中担任独立指挥的民兵军官到他成为领导美国独立大军的总司令之间存在着一条直线关系。
但是如果把美国独立战争视为发生在欧洲的一个事件,则它的发生是不可预见和预测的。美国独立战争,首先在英国,然后在欧洲其他国家,颠覆了一个似乎是自然的、不可改变的也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它击败了理性自由主义者和他们的门徒,即那些启蒙主义专制者们,虽然这些专制者们仿佛即将赢得一场不可逆转的、唾手可得的最终胜利。美国独立战争把胜利和权力带给了那些在欧洲遭到惨败并且在迅速消失的反中央集权主义、反极权主义的保守党们,他们对于集权政府心怀不满,也无法相信那些声称完美的统治者们。
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挽救了自治的普通法,使其不至于被完美法典(perfect law code)取代,它也使得独立法庭得以重建。总之,它重申了一条信仰:人之不完美是自由的基础。
如果美国没有发动对启蒙专制主义的反叛,那么19世纪的欧洲就不会有什么自由可言。如果美国匍匐在理性主义大军和施行集权制的英王之下的话,19世纪的欧洲也不会拥有自由。英国也几乎不会有任何有效对抗法国大革命的力量,而在拿破仑咄咄逼人的极权主义面前,英国很可能也不会有战斗到底的决心。总之,若没有美国的独立战争,著名的英国宪法也就不能得以幸存并成为19世纪欧洲自由以及成功对抗绝对极权主义的象征了。
对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西方世界而言,人口稀少又相距遥远的美国殖民地取得独立本不是那么重要,但是美国独立对欧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打败了以乔治三世为代表的启蒙主义运动,同时也成为英国新兴的埃德蒙·伯克的非启蒙却自由的保守主义的思想基础,这种思想反对所有公然对比、可预测性或者可能性。美国独立对欧洲的这种影响使其成为19世纪历史上一件具有决定意义的大事。美国的独立是19世纪自由社会形成的源头。
认为19世纪全部自由的基础在于保守主义运动克服了法国大革命并不是什么新的论断。就欧洲而言,这种保守党人的运动发生在英国,这也不是什么新的发现。在1850年之前,欧洲政治思想界中的一种老生常谈是英国找到了“出路”,正如在此之后,人们又普遍地转而将法国大革命作为19世纪全部自由的发源地。然而英国是如何克服法国大革命的呢?是什么东西,使得英国能够抵挡住法国大革命,并于同时在不发生内战和社会崩溃的情况下发展成为一个自由的商业社会,而不是发展成为法国大革命式的和拿破仑式的专制主义社会呢?回答这些问题的现有答案将英国的成就归因于英国的人种特征、英伦海峡或英国宪法,但这些答案中没有一个是充分恰当的。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2)
在1770年时,一切都表明英国正日益快速地走向启蒙专制主义。1780年时,反极权主义的力量占了上风,英王失去了获得绝对权力的机会,而且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英王的革命派竞争对手,即想要建立自己的专制、自己的绝对主义和自己的中央集权政府来取代国王的专制和国王的中央集权政府的卢梭式的极权主义者们也失败了。无论是英王的绝对主义还是群众的绝对主义,都没能获胜。
19世纪英国政治体制中的每一种自由制度实际上都可以追溯至“老辉格党”(Old Whigs)短暂的执政时期,他们是因为反对向美国殖民地开战而上台的。他们引入了大臣对国会负责的制度和内阁体制,建立了现代政党体制和文官系统。他们还规定了王室与国会的关系。1790年的英国并不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社会,也绝非是一个理想的社会,但它为一个全新的自由社会建立了基本的框架。这个基本框架就是“老辉格党”奉行的这些原则,虽然他们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前实际上已经被摧毁,却又由于“殖民者”取得成功的抵抗而东山再起并执掌了权力。
保守党制定的那些原则促成了美国和英国自由社会的形成,尽管这两个国家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而且,虽然1776年的美国与其同时代的英国拥有同样的人种,讲同样的语言,奉行同样的法律,拥有基本相同的政治传统,然而美国毕竟远离了英国,仅仅用“人种优势”或者“政治智慧”这样的理由来解释这两个国家在19世纪形成的自由社会显然无法成立。
美国和英国的实际社会和地理情况、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在19世纪期间两国各自的具体问题和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也截然不同。美国独立战争以及随后不久开始的西部大迁移使得美国在整个19世纪期间都在以不断增长的速度远离英国和欧洲。1917年的美国,当时发生了自拿破仑以来最大的欧洲战争,和殖民时期的美国、杰斐逊、富兰克林、乔治·华盛顿和约翰·亚当斯的美国相比离欧洲更远了。轮船、横跨大西洋的海底电缆线和无线设备只不过使得美国和外界的联系与依赖航船联络的时代相比更加表面和短暂。
自美国独立战争以来的每一代美国人与上一代人相比都在更加远离英国,或者也因此更加远离了欧洲。杰克逊和克莱生活的社会比约翰·昆西·亚当斯或者丹尼尔·韦伯斯特(我们可以把这两个人想象成18世纪的英国人)所处的社会可能离欧洲更远,他们的心理距离也同样更远。而林肯、格兰特、安德鲁·约翰逊,他们可能是铺铁路的工人,与先前的杰克逊和克莱相比离欧洲又更远了一些。至于下一代——西奥多·罗斯福、伍德罗·威尔逊、洛克菲勒、摩根和卡内基、亨利·亚当斯、林肯·斯蒂芬斯——美国在制造一类领袖和一种心理和社会气候,先无论好坏,都是为欧洲社会所不能想象的——对于1900年的英国来说更是如此。现在英国报刊记者们常说的一句箴言是美国与欧洲从心理上、习俗上和制度上已经如此脱节以至于一个欧洲人已经很难理解美国了。如今作者们还有记者不得不向英国读者们报道美国的发展(我也曾经做过好几年类似这样的报道),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英美两国人共同的书面语已经更多地成为障碍而不是帮助,因为拥有共同的语言使人们产生一种错觉,这种错觉非常不利于理解的准确性——就是那些词和句子体现了大西洋两岸的人们相同的情感和知识,表达着同样的联想和言外之意。 。 想看书来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3)
但是两国之间存在的这些不同之处只是更加强调了两国共同采取的那些原则的普遍性。虽然两国基于不同的原因、面对不同的社会现实,而且是在不同的社会和情感环境下在实施这些原则,两国都成功地建立了各自自由的商业社会。无论两个国家是多么不同,它们从一开始就相信没有人或没有哪个群体是完美的或者拥有绝对真理和绝对理性。不论是美国的开国元勋还是英国的激进保守党人,他们都相信混合型的政府;相信被统治者的认可是一回事而个人的财产权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