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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健走了之後,袁静走了进来递给邹言一个文件夹,“老大,所有的资料就在这里。”
打开仔细看了看才合上,闭上眼捏了捏睛明穴才问,“这就是全部了?”
袁静沈静的说,“对,这是老大你所有的存款和产业,都在处理中。”
邹言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忙你的吧。”
袁静退了出去,邹言再次看了看文件,上面是自己这几年的资产,说不上很多,加起来大约几百万的东西。
邹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余老板,我是邹言。打扰了。”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邹言老弟啊,我还在想你该给我打电话了没想到才一想完就打来了。怎麽了,是不是那件事,有什麽要我帮忙的?”
邹言恭维道,“余老板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我想办什麽事。”
“哈哈,好说,好说。老弟,既然是你要我办的我一定会办妥帖,你放心,我老余是记恩的人。绝对会让你满意。”电话里的男人答应得很是爽快。
“那就拜托了,余老板。再见。”邹言挂了电话。
坐在椅子上开始沈思。
第十三章
汽车稳当的停妥之後,许莫提著装了一套衣服的小包走了下来,後面跟著杨魁。
走出车站,许莫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四周才说,“这里这几年没怎麽变化。”
杨魁嘿嘿一笑说,“我出来的时候吓了一挑,变得太多了,不过这几年听说倒没什麽变化了。把包给我吧,小心别把你手给勒红了。”
许莫看著杨魁说,“别总像小时那样,我都四十多岁了,这点东西还是提得起的。”
“嘿嘿,程哥说的,你的手是练琴的不是干活的。”杨魁还是抢过了袋子。
听到那个名字,许莫沈默了,杨魁懊恼的摸了摸脑袋然後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到了目的地,两个人又开始说话。
“老师这几年还好吧?”许莫低声问。
杨魁笑,“精神著呢,都还有力气打人来著。你还是有些怕他呀,嘿嘿,现在没以前凶了。”
许莫尴尬的笑,杨魁的父亲是他初中时候的政治老师,为人刻板严厉,当时许多学生都很怕他。
两个人一前一後走进楼梯,杨魁抽出空手指著一楼的房子说,“先去我家吧,你家肯定有几个星期没打扫了。我爸每隔一个月才打扫一次,里面灰肯定多。”
许莫点头,跟著杨魁走上自己无比熟悉的楼层。
“爸──阿莫回来啦。”杨魁打开门对著屋子里大叫。
一个头发全白,胡子刮得不太干净的老头子站在了门前,许莫顿了顿,弯下了腰,“老师,我回来了。”
“你还敢回来?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出名了就认不出回家的路了,看我不把你打死!”老头子举起拐杖佯装要打下。
杨魁知道自己老爸哪舍得打许莫,就装著把拐杖挡下说,“爸,小心点,别打著阿莫手啦,到时候你又要心疼唠叨了。”
杨老爷子顺势收了拐杖哼了一声,“谁心疼了。进来吧。”
许莫自觉地换了拖鞋走了进来。
装水的杯子还是很多年前的杯子,光看就知道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要是遇见别人,肯定不肯喝杯子里的水或者是要迟疑一下。可许莫二话不说拿起就喝,一口就喝干了,放下杯子还舔了舔嘴。
“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怎麽喝个水还是以前的样子?我没拿你喝水啦。”老头子又开始唠叨。
许莫笑,“好久没喝过家里的水了。”
“哼,还知道这是你家,那怎麽不回来。”老爷子不满的说。
许莫笑著没回答,眼睛四处瞄,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就像老师一样。
“听说你回来又被人牵连了?邹家那两小子都是个惹事的,就你倒霉。现在那些女孩子,还真不得了,人家不喜欢她,就要喊人来打人了,什麽世道哟。”老头子摇著头感叹。
看来老头子还是比较接受那种最真实又最八卦的新闻,要知道换以前老头子肯定信的是那种带了政治色彩的说法。
“误会而已,都出来说清楚了,人家也道歉了。”许莫说著。
“道歉?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是个外国佬国籍又是有点名气的,那些人谁肯出来道歉?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爷子找了个话题把事又扯到了什麽国民教育的不重视,国家法制的不完善和世风日下上了。
听得许莫连连点头。
老头子让许莫还是去看看邹程,许莫点头说是。杨魁本来要跟著去,结果许莫拒绝了,说是自己知道地方。
许莫带上帽子和黑框眼镜出了门,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麦杆菊让花店的姑娘包好了。
姑娘笑著问,“先生,纪念故人吗?”
许莫微笑著点头,拿上花束,打了车去墓园。
墓园有些偏远,的士司机说著要多收几块,说那个地方不吉利什麽的,许莫温和的说好。
到了墓园,许莫和守墓人打了个招呼,又买了些装在盘子里的水果。
那块地方是熟悉的,在八年前每一天都会来看看的,到现在闭著眼睛都不会走错。
把水果摆在墓碑前,又把花放在前面,许莫半跪著摸著冰凉的墓碑上陈旧的照片。那是邹程还在读高三的时候照的登记照,花了十块钱。那时候邹程把染了好久的黄毛给染了回来,又去剃了个精神的刺头短发,看起来很是精神,不过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凶恶,脸上的表情也让人觉得吊儿郎当有些冷漠的。
小时候的叛逆,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做事也特立独行,但是的确很招女孩子喜欢。记得那时候喜欢邹程的女孩子比喜欢许莫的多多了,不过那些小太妹也很多。每次邹程被女孩子告白就会指著跟在身边一起回家的许莫说,“你有他成绩好麽?会弹钢琴嘛?不会就滚蛋,老子眼光才没那麽差。”
女孩子胆子小的哭著离开了,胆子大的会嘁一声,恨声说,“成绩好又怎麽样,你还能把他娶回家呀。”
每当那个时候,邹程都会搂著许莫的脖子说,“走,媳妇,回家喽。”
那时候,邹程和杨魁都有一辆自行车,邹程每次都让许莫坐在车後座上让他抱著他的腰,然後嘴里哼著当下流行的歌曲,特牛逼轰轰的回家。
杨魁成绩不好又要使劲学,每天回家的时间都很晚,邹程一点都不想等他。
等到後来,自行车变成了摩托车,还是那种可以放音乐的,每一次许莫就抱著邹程结实的腰感触著邹程的体温在大街上飞翔著,连带著充满了甜蜜的心。
再到後来……後来……後来就只有这麽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墓碑前,感怀过去而已。
麦杆菊的话语:永恒的记忆,铭刻在心。
许莫什麽话都没说,起身再次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眼神里尽是温柔,然後转身就走。
“喂,你是不是许莫?”身後传来有些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许莫回过头,那是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四十多岁,精神十足,“好久不见,岳洪。”
男人听到许莫叫他名字,立即笑了起来,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真的是你呀,我就说你肯定会回来,真巧来看同事遇见了你。”
肩膀被狠拍了一下,许莫嘶了一声才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岳洪哈哈大笑,“不一样啦,现在我可是局长了。”
许莫挑眉,“是麽,那得恭喜了,赶紧请客。”
岳洪搂著许莫的肩膀往外走,“请客就请客,走──”
两个人在一家经典的小菜馆里点了十个菜,许莫喜欢吃素,所以那些肉都被岳洪消灭了。
和了几杯酒,岳洪才开始说,“你这小子,才从国外回来就上那麽大的新闻,和小时候一个样,是个不知不觉中惹祸的人。”
许莫喝了一口果汁才说,“我小时候怎麽惹祸了?”
岳洪又喝了一杯才说,“还说没有,以前我们年级那两个小太妹还因为你打了一架呢,说谁赢了你就是谁的,可惜後来被邹程给教训了,不然呐你早成了人家压寨老公了。”
许莫笑,“不至於吧,我怎麽不知道。”
岳洪摇头,“你?你就知道读书和弹钢琴哪会其他的,对谁都一个样子,背地里总有人说你虚伪来著。”
许莫呵呵的笑,这些他的确是不知道。
“喂──”岳洪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你和邹程以前,是不是一对儿?”
许莫抬眼看岳洪,“你怎麽知道?”
岳洪嘿嘿一笑,“我没别的意思,我也是。那时候啊,你还是我的初恋来著,学院里的钢琴王子,每次学校的什麽晚会都会有你上台弹一曲。不过啊,邹程那家夥每次看见我在盯你就狠狠得恨我,可好玩了。有一次还把我堵在巷子里警告我说不许打你主意。”
许莫笑,“呵呵,我不知道。”
岳洪又倒了一杯酒喝干了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