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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僧人师傅那儿买了两道平安符,一道把骆子涵生辰八字写进去,一道把乔旭凌的生辰八字写进去,又捐了大笔香火钱,感动高僧亲自替她开光,隔日拽着这两平安符把整座山头的韦陀再拜了遍。
李尚俊写骆子涵生辰八字的时候,蓝爵就站在旁边。
他永远淡定和谐自信的形象在李尚俊心底根深蒂固,以至于当他世界从没有“感性”二字。她心中无鬼,光明正大,虽然也避嫌了下,但蓝爵始终得陪她直到回上海,他若问她给谁求的,她也不打算瞒他。
他果然从头至尾面色不改,连问也不问。
只晚上突然变得有些神经,黑着张脸,啥也不说,抱着她一个劲儿求/欢。
因着两人体型在外人眼中,颇为悬殊,他于此事总是极尽温柔,唯恐伤她,没前戏硬来的情况自交往便没发生过,但自打普陀山第一晚起,他连续半个月,夜夜直奔主题,哑巴似地埋头猛做,全失了平日的风度与温和。
李尚俊再迟钝也明白,蓝爵其实什么都清楚,其实很介意很介意,非常、非常、非常地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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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初,这把脏火总算蔓延到李家门口,熊熊燃烧几日,便绕了个圈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妈妈八卦曰:“邪门,太邪门了,想不通呀。”
李妈妈之言,怎可轻信,李尚俊主动给李爸爸打了个电话,询问来龙去脉。
扫黑打黑,确然跟警察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大爸这样处于伞尖位置的枭雄,就算他心是白的,人是白的,也没人信他是白的。
大爸是一家之长,为人霸气,雷厉风行,李家小孩童年时期普遍最怕大爸,最崇拜的也是大爸。李尚俊还记得念小学时,有次跟大爸在家老熟店吃砂锅,老板生意太好忙不过来,结果他们隔壁那桌的几个小混混,吃了先上的小吃,左右等不到砂锅,拍案而起,叫嚣着不买单走人。大爸擦嘴起身,走到那领头的小伙子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把钱付了。”
小伙子目中无人,愈发猖獗:“你他妈谁呀你,哪里混的,敢来管我?!”
大爸淡然曰:“我?我就是专门管你的。”
言罢出手,将那小伙子整个拎离地面,从店里横着甩了出去。
李尚俊当时觉得所谓“英雄”,大约就是这副样子。
可这年头,独善其身,实在难为。当初大双和陈筱办婚事,谢爷得知大爸在A市,八十八辆车专门绕过鸿升茶楼,亲自去请,大爸捏了个遁地术开溜,却还得找远方亲戚代表李家上了重礼。
这回的事,和大爸一届的老领导,全数落马。
这明显已经不是省内的权利争斗,确然是天子脚下,狠施重手。
案子是跟一家煤炭公司相关。大约06年的时候,成都附近开发出一片煤矿,被这家公司得了猫腻,据说这公司背后的股东,和公安厅也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之,开煤炭,别的不说,至少炸药是需公安局来批的,借着这么个机会,煤炭老板与所有高层领导友好协商,每月数百万孝敬额稳定送至。这案子查得干净利落,且莫管你有没有分这一杯羹,整个07年,只要在其位,就算不塞你个贪污受贿罪,也要办你个领导不力管教无方的纪律处分。
这场大地震从08年下半年开始,到09年尘埃落定,唯大爸一人独善其身。
缘何?
07年,大爸被借调至政法委任政法委书记,李尚俊不知道政法委到底是干什么的,琢磨着有些像香港的廉政公署,但却是个没啥实权的清水衙门。这类部门,你要说它清,它也清,你要说它油,它也能油,关键是看领导咋样。大爸的办事效力,一年之内把个空壳子整得实实在在。最初觉得这是个明升实贬的差事,家里还小郁闷了会儿,没想到08年中他又被调回公安厅任原职。
不偏不倚,这煤炭的事儿,跟他一点儿不沾边。
09年一干老领导双规的双规,发配的发配,剩了大爸一根独苗苗,后来被提拔上来的同级干部,不是他的儿子辈就是他的孙子辈,这中央集权,倒愈发的纯粹了。
别说李家人搞不懂怎么回事,大爸自己都不明白。
如今回想,07年被调,时间还掐得这么精确,这不像是天运,必然是上头有人才对。
关键是——再上头,他想不出有谁能这么本事,未卜先知,掌控全局,这样的人,处在哪个位置,大爸几乎连想都不敢想。
李尚俊听后,啧啧惊叹,全当做传奇故事。
那晚蓝爵下班回来,她迫不及待想与他分享,孰料看到他的脸,心中莫名颤了三颤。
蓝爵洗澡的时候,她偷偷摸摸baidu了下“上将名单”,找到里面吴姓高官,有且只有一个。
然后,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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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恍惚,发了一手的冷汗。手机铃声响起时,吓得弹了起来。
发现自己吓自己,她嘘了口气,赶快接过电话,来电显示:凌。
乔旭凌打过来,依旧东扯西扯闲话,不过那语气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死气沉沉,开始时并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他心情不好。
他不说,李尚俊装傻到底,说她最近心情也不好,工作累,缺乏成就感,但人生再不顺,咬咬牙就过了,世界上真正的倒霉坏事,八成都不会发生的。
乔旭凌或许心有所感,沉默片刻后,支支吾吾道:“我们家里出事了。”
他未婚妻父母双双身陷囹圄,所有外面的事情都是乔爸爸一力担当,乔旭凌格外疲惫道:
“平时觉得自己了不起,目中无人,觉得老爸迂腐,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他强,心高气傲,结果呢,自己老婆出了事,什么忙也帮不上,全是老爷子一个人跑,本来去年又是地震,又是房产新政,家里生意就不好做,我却一点儿都分摊不了,李炜,我觉得我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纨绔子弟,若没了父母的庇护,什么都不是。”
李尚俊被他一席话说得自个儿也忧郁了,但她知道现在她不能忧郁,努力平复心情,安慰道:“父辈是赶上了那个好时候,肯拼肯闯,很多闯出来了,更多地却撞死了,时代不一样,你不能这么比。就好比你我,虽不定赶得上打江山的老头子们,但在同龄中,亦算成熟懂事的。现在这情况,最难过最痛苦的是你老婆,你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垮了下去,她最后的天,你爸爸顶不了的,得靠你顶起来,你若自己先垮了,你老婆怎么办?”
乔旭凌伤心地“唔”了几声,又道:“原本计划是今年上半年结婚,风光大办,这事情后,我和她也不想折腾了,今天我们去领了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抛弃她和她的家人的。”
虽然都二十好几了,但李尚俊一直觉得内伙子们还都是些潇洒不羁的少年郎,到今天才发现,乔旭凌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
她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欣慰,莫名间竟然热泪盈眶。
稍稍平复后,她继续道:“嗯,出了这么大的事,婚期延后也是应当的,但结婚毕竟不同儿戏,对女人尤其重要,不要凭你一己之见,得问问你老婆的想法。”
乔旭凌道:“就是她的想法,你也知道,就算她父母出来了,若办上婚礼,总免不了些尴尬,所以我们打算事情解决后,一起去旅游,既是婚礼也是蜜月。”
李尚俊点点头,又与他寒暄了几句,正打算挂电话,乔旭凌道:
“对了,平安符我收到了,会随身带着的。”
李尚俊婉然一笑。
“还有,给涵哥的平安符我找齐安交给韩斌了……你对他,还没忘情?”
李尚俊微愣,恰好蓝爵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两人四目相交,她没来由发了些慌,低声道:“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说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韦陀是太正直,看谁都能看出不正的地方,所以佛祖让他对着佛祖站。如果按韦陀的个性,必然不会保佑骆子涵的……阿弥陀佛“baidu了下“上将名单”,找到里面吴姓高官,有且只有一个”——同志们,这是小说,我编的,别去找了。
有我没我
“这什么玩意?”
骆子涵刚跟骆天盟开完会出来,接过韩斌递来的暗红色镶金纹布袋,扯着嘴角讽笑:“大斌,你也太搞了吧。”
韩斌翻了翻白眼:“高僧开过光的,艹,你别这么不正经,好好带着,拜过好几个韦陀呢。”
“上哪儿求的,真有你的啊……”骆子涵好久没露出这么嘻嘻哈哈的表情,扯着那平安符翻来覆去,看着看着居然开始拆袋子。
“你干啥呢。”韩斌给了他一拳:“让你正经点儿!”
“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