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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天之后,宇文邕的病情开始加重。杨广在为宇文邕擦汗时,发现皇上的身体开始抽搐,宇文邕看人时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炯炯有神,而是眯起双眼看人。伟大的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伟大的皇上怎么也能如此不堪病痛的折磨呢?他的表情使杨广想起家中那只懒懒的老猫,在太阳底下懒洋洋地眯着眼看人。
杨坚也感到束手无策。他来到宇文邕床前:“陛下,您病成这样,是不是考虑回长安?”
“好吧,回长安。朕这次看样子病得不轻,先回长安,待病好了再说吧。普六如坚坚,拟诏,命所有军队停止进军,原地待命。”
宇文邕的大队人马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宇文邕那匹漂亮的白马又牵了出来,杨坚看着牵马的士兵说。
“把马牵回去,皇上都病成这样了,还能骑马吗?准备乘舆,来人,快将皇上抬上乘舆。”
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顺着原路向长安急驰。但速度没有来时那样快了。
杨广骑在马上,感到很失望。原本是想上战场的,谁知道连突厥的人影都没看见,宇文邕的行营就撤退了。独孤盛送给他的那把剑还放在他的包袱里,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但李渊很高兴,他不想打仗,更不想立功,他只想回家,他的母亲一定在家为他的远征操心呢。
宇文邕的病情越来越加重,使元孝矩和宇文述很担心,他们害怕一旦宇文邕怀疑,那他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他们将剩下的毒药全部埋了起来,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安中静静地等待:一是等待宇文邕的病情发展,二是等待朝庭可能来人查询。
宇文邕感到越来越不行了,乘舆的剧烈晃动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他几乎什么也不吃了,连喝下去的水也很快吐了出来。他开始发烧,不停地说胡话。
直到此时,宇文邕才想到可能有人暗害。但此时他能相信谁呢?他怀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睁开双眼,看见了杨坚:“普六如坚,快,快,速回长安召宗师宇文孝伯。”
一匹快马如飞一般向长安急驰。
长安城中,独孤盛正在细细地打量着铁匠们打制的刀剑。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他自已打制的剑是如何的粗糙了。他手中的这把刀剑浑身泛白,锃明透亮,用手敲一下,发出有回音的清音。不像他打制的那把剑:浑身发着青色的亮光,用手敲一下,只有当当的响声,却没有回音。他想,他送给杨广的剑真不太好,他还得向铁匠们多学习,得重新再造一把。
皇宫中的宇文斌(贝)这天闲来无事,拿出了宇文邕临走时交给他的玉剑。他想不出这把剑有什么奇特之处,玉剑虽好,却难敌一匹夫。他想听听别人如何评价这把剑的。
“来人,唤颜之仪。”这个颜之仪原本是南朝人,江陵大败后被俘到长安。他与他的哥哥颜之推一样,文学历史知识极其丰富,是当时名冠一时的文学名士,后来当上了宇文斌(贝)的侍读。宇文斌(贝)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总是找他来解释。
内侍赶紧去传颜之仪。一会儿的功夫,颜之仪就来了。
“颜之仪,你给我说说,这把剑到底好在哪里。”宇文斌(贝)将玉剑递给颜之仪。
颜之仪接过玉剑,双手禁不住抖了起来。他一门就看见了宇文斌(贝)手中的这把玉剑:
这可是他们汉朝人朝思夜想的轩辕黄帝剑哪。自从晋怀帝被石勒俘虏后,南国的汉朝人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把剑了,虽然后来仿制过,但都是凭印象做的。而真正的玉剑则从此消失了近三百年,不想他颜之仪有幸见到这柄剑。颜之仪贪婪地看着玉剑:玉剑剑身晶莹剔透,泛出一层绿绿的水样的暗色波纹,剑身上二条盘龙像在水中游戏一般交织在一起,二只龙头高高昂起,好像在与天上交谈着什么。剑柄是用黄金做的镂空盘螭,那巧夺天工的造型和金灿灿的耀眼光芒让颜之仪更加震撼。他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颜之仪,你的手抖什么?”宇文斌问道。
“臣太激动了,这可是黄帝轩辕剑,是汉朝人的镇国之宝。”
“你们汉人就是崇尚无能,一把玉剑也会当成个宝贝,还当成镇国之宝?这把玉剑连一个小孩都杀不死,有什么希奇的。”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把剑传说是黄帝专用的,黄帝每次出征前,都用它来祭天,向上天传达他替天行道,并接受上天的意志。”
“简直是胡扯八道。”
“太子殿下,确实如此,玉可通灵呀。”
“你们汉人就是迂腐,一把玉剑也让你们像疯子一样。我们鲜卑人可不信这一套,我们只相信手中的铁剑,它能使我们征服四方,统一天下。如果不是凭借手中的铁剑,可能我们现在还在西北边的穷山沟里呢。”
“可玉是德的化身,它象征着纯洁、忠诚、无私和胸怀坦荡,怀有圣德的君子都随身不离玉。”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听了。你下去吧。”
正在这时,外面跑进一个内侍,附在宇文斌(贝)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宇文斌(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宇文孝伯已经出了长安,接驾去了。”
宇文斌(贝)得知宇文邕病重的消息时,他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了,但他马上又安静了下来。他现在不能露出任何情绪,因为皇上的生死还不明,他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十年都等了,难道几天还不能等吗?
第十六章 长啸尽吐英雄志 双眼未闭忧江山
昏昏沉沉中,宇文邕睁开眼,他虚弱的身体连动也没有气力了。他转过头,问服侍他的人:“宇文孝伯到了吗?”
“还没有,陛下。”
“叫普六如坚。”
“是,陛下。”
杨坚进了宇文邕的乘舆,他眼前的宇文邕病得已经不成人形,干裂的嘴角尽是水泡。
但宇文邕今天的精神特别地好。
看见杨坚走进来,宇文邕喘着气说:“普六如坚,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长安城。一旦我不行了,不知太子他们能否控制住局势。”
“你不会有事的,回到长安就会让医生来治好你的病。谁敢作乱?”
“谁能说得清呢?曾是我最亲密的兄弟宇文直不也叛乱了吗?更何况我不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呢?现在这么一个乱世,谁活得都不轻松。”宇文邕闭上眼睛,休息了会,接着说:
“我才三十六岁,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我太不甘心了。灭掉齐国后,北方已经一统。我原想这次狠狠教训一次突厥,让他们年内不敢再犯我西北边境,我就可以腾出手来平定南方了。全国统一只在今年,谁曾想我竟然病倒在征途中,我不甘心。”
“陛下不要胡思乱想了,静心养病,回到长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普六如坚,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已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来告诉你一些从前不知道的事吧。曾经有许多大臣要朕杀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不知道。”杨坚赶忙跪了下来。
“你不用害怕,要杀你朕早就下手了,不是现在。”宇文邕咳嗽了几声,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因为你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你们汉人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杨坚跪在地上:“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我们汉人的一切也都是皇上给的。如果不是皇上,我们汉人现在还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如果不是皇上的仁慈,汉人还只是奴隶。臣的权力再大,万死不敢有非份之想。”
“知道就好。”宇文邕很满意。他就是想敲打敲打这些汉人,别忘了自已的身份,更别向宇文家族的权力挑战。“朕当时也想了很久,决定不杀你。因为朕找不出杀你的任何理由,更何况你对我大周国忠心耿耿。”
“是,是,是,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杨坚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他真害怕皇上病糊涂了,一个念头就会杀了自已。
宇文邕用眼角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坚……他确实没什么本事,也没立过什么战功,他只是靠了他的妻子独孤伽雪的势力才有了今天。任他再翻腾,也不会有大的作为。
“你站起来吧,普六如坚。你记住一点就行了,作臣子的不要有非份之想。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国家秩序和稳定的保证,是万民幸福和谐的保证。”
“是,陛下,臣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