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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国焘和李立三对毛泽东办事打国民党的牌子不满,讥讽毛泽东是胡汉民的秘书。春节前,上海开了个会,毛泽东被挤出了党中央领导层。毛福轩不知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不解,毛泽东出去有十多年了,早不回,晚不回,怎么选择这个倒霉的时候回呢?人家回家都是衣锦还乡,他现在削职为民还往家跑。韶山冲团防局长成胥生是个势利眼,人称成阎王,还不知道会给毛泽东什么脸色。
“不知是什么病。听说睡眠不好,一定是事情太多,操心太重了。”毛福轩只能这样说,党内的一些事,他不便告诉庞叔侃。
“也不知先生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庞叔侃一边向江心远眺。庞叔侃虽然比毛泽东小七八岁,但毛泽东小时候的事,他也知道许多。有一次读书,先生打了毛泽东,毛泽东赌气要跑出韶山,跑了三天还在韶山冲。庞叔侃听说了这个故事,觉得很有趣,把毛泽东敬为兄长。毛泽东也很喜欢庞叔侃,把他带到长沙读书。庞叔侃现在回家当了先生,听说毛泽东要回,心里自然是怪惦念的。
“哥,润芝哥带你去安源,带叔侃去长沙。你到时帮我讲一讲,叫润芝哥也带我到长沙去读书。”
“妹子家,读什么书?还到长沙。家里有做不完的事。”
“哥,你,你不是说开慧嫂嫂知书达礼吗,开慧嫂嫂也是女的,她能读书,我怎么不行?”毛霞轩见毛福轩不吱声,嘟着嘴说,“你不说,我自己找润芝哥去说。”
“你怎么能和开慧嫂比?开慧嫂的爹是大教授,握笔杆子的,我们的爹是干什么的?捏锄头把的。这能比吗?”
“福轩哥,你不能这样比。都是女人,只要有机会,都可以读书。霞轩,你别急,你哥不说,等接到润芝哥,我帮你说。”
庞叔侃许了这个愿,毛霞轩高兴起来,走近庞叔侃,打听一些毛泽东在长沙带庞叔侃读书的事。
二月的江南虽已立春,却仍然寒气逼人。庞叔侃讲了毛泽东带他读书,又讲毛泽东在长沙带领泥木工人罢工的事:“那年,赵恒惕杀了几个工人,润芝哥带领泥木工人讨公道,先是和警察厅厅长辩,后来又和赵恒惕论,辩得赵恒惕无言以对,说:‘湖南还多一个毛泽东,我这个省长就当不成了。’”
毛霞轩听得笑眯了眼,说:“他这个省长当不成,就让润芝哥当算了。”
这时,又一条帆篷船徐徐靠岸,船篷里走出几个人来,还是没有他们要接的人。
毛福轩望了望凛冽的江面,不免有些焦急:“新梅这个慢郎中也还没来。今天润芝哥的船怎么跟新梅一样,慢吞吞的,真急死人。”
“怎么还没来呢?”庞叔侃说。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毛霞轩说,“你讲赵恒惕恨死了润芝哥。润芝哥会不会半路上被赵恒惕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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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虎落平阳 2
唐默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索布口袋,来到如意亭成胥生家。成胥生正眯着眼睛抽大烟,嘬着嘴巴在咻咻地吞云吐雾。唐默斋在丫妹给成胥生换烟的工夫,指着桌上的索布口袋说:“姐夫,钱我都带来了。”
成胥生躺着未动,他知道那索布口袋里装的是银元,瞟了一眼,又抽他的烟。
成胥生虽说只是上七都团防局的一个局长,却有几十条枪,在这韶山冲是说一不二,常常杀了人,还不准收尸,人称成阎王。这次他买枪,叫属下人筹钱,唐默斋是教育会的会长,虽说是他的姨妹夫,成胥生也给他摊派了份子。唐默斋十二分的不情愿,仗着自己是成胥生的姨妹夫,想这钱能拖则拖,不料成胥生看出了他的心事,把他喊来骂了一顿。唐默斋看看拖不过了,拖到今天才送来。
唐默斋见成胥生不理不睬,提心吊胆,生怕成胥生发脾气,赔着小心说:“姐夫,这都是我想办法从教师的薪水中扣出来的。好难啦,数目是不多,您看……”
成胥生自然不高兴,而且知道这是姨妹子给唐默斋出的主意。谁叫自己和姨妹子有一腿呢?因此有些挨不过面子,想起唐默斋虽然小气,对钱财看得重,但对自己还是忠心的。唐默斋隐隐约约也知道自己和姨妹子有一腿,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着王八,想来也不容易。现在既然送来了,也就算了。
成胥生把嘴从烟壶嘴移开,正欲说他两句收场,这时,几个团丁抬着两个长箱子进来。团丁队长申拐子进门就道:
“八爷,枪买回来了。”
成胥生望着两个长长的木箱子,眼睛一亮,放下烟壶,站起来说:“打开看看。”
申拐子和团丁把箱子打开,枪一把把地展露出来,锃光闪亮。
成胥生上前拿起一把步枪,将枪栓拉得咔嚓咔嚓响,又瞄了瞄,然后拍着枪托高兴地叫着:“好枪。好枪。”
申拐子笑着说:“八爷,这一下我们的实力更雄厚了。”
成胥生笑着把枪丢给唐默斋。唐默斋接过枪笨拙地端着,斜握着枪像握着一把锄头。成胥生看他那个样子觉得十分滑稽,哈哈大笑道:“你呀,只会拿笔杆子。哈哈哈哈。”
唐默斋见成胥生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握着枪说:“这枪好吗?”
成胥生说:“全是新家伙,汉阳造的,怎么不好?”
申拐子说:“八爷,这枪好不好,试一试就知道了。”
成胥生点着头说:“行。抓两个靶子试试。”
申拐子又凑上前说:“八爷,银田寺最近来了两个要饭的,是外地的,是不是就抓这两个叫花子做靶子?”
成胥生又点点头说:“行。”
第一章 虎落平阳 3
一条木帆船从湘江经湘潭,漂到了涟水河。毛泽东和杨开慧带着两个儿子岸英岸青,毛泽民帮着照看两个侄子,一路上说说笑笑,不觉快到银田寺了。
毛泽东身着长衫走出船舱,来到船头。两岸熟悉的青山映入眼帘,毛泽东顿觉眼睛一亮,觉得格外的亲切。离开家乡十来年时间,山还是这些山,水还是这些水,他却经历了不平常的风风雨雨。
自他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担任国民党上海分部的组织部长,因而常与汪精卫和胡汉民在一起。这期间最叫毛泽东高兴的是,他的农民运动思想张国焘和李立三是十分歧视的,在国民党方面却得到重视,受彭湃的邀请,还在农民运动讲习所讲了一课。毛泽东认为如果没有别的变故,与国民党的统一战线,可能使中国复生。张国焘还是认为毛泽东的农民运动思想成不了大气候,并认为毛泽东为国民党办事太卖力了,李立三则嘲讽毛泽东是胡汉民的秘书。他们对毛泽东的统一战线,办事总喜欢打着国民党的招牌感到不满,常常冷嘲热讽。俗话说假话讲三遍也成了真话,这样的冷言冷语一多,使毛泽东陷入了孤立,在党中央领导层坐上了冷板凳。
去年冬天,毛泽东大病一场,天天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他索性晚上起来看书。晚上没睡好,白天疲惫不堪,胃有时也疼了起来。经过治疗,虽说痊愈,却落下了失眠症。杨开慧十分心痛。她知道毛泽东操心太重,大夫也说了,必须好好休养。现毛泽东已不在中央任职,杨开慧决定想法劝毛泽东回家休养一些时日。
这天,杨开慧见毛泽东心情好些,说:“润芝,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去过你家。你答应我几次了,要带我回家去看看的。按道理,你得用八抬大轿接,我才能去。”毛泽东一听杨开慧说要坐轿,不由笑了起来,说:“你还想坐八抬大轿?”杨开慧说:“怎么不能坐?润芝,你不能偏心啊。”毛泽东说:“我什么事偏心了?”杨开慧说:“那个秀妹子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她是明媒正娶,我不是吗?她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我为什么不能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毛泽东疲惫不堪的眼睛笑了笑,说:“你看你,又来了,吃醋不是你这样子吃的嘛,岸英岸青都这么大了,你还要坐八抬大轿,教授千金,这不要笑死人哟。”杨开慧说:“不要八抬轿子也行,你总得让我这个媳妇进你毛家的屋门吧。你不是说,岸英岸青都这么大了,坐轿子吹吹打打不好,总也得让我知道毛家的门朝哪里开呀。”毛泽东想想也是,和杨开慧结婚几年,细伢子都生了两个,是该让她进毛家的屋门了。自己在外颠沛流离,有几年没回家了。毛泽东倦意顿消,说:“娘子说得是,现在有点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