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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他与常人不同的个性!”3
5。孙中山先生的挚友张静江(2)
通运公司最初只是运销生丝和茶叶,后来发展到绸缎、地毯、漆器、竹器、牙器,以及名贵的古董、字画、玉器、瓷器和青铜器,于是生意大旺。4
他们也许并不知道,他们无意中撞上了一个外国人睁开眼睛看中国艺术品的时代。当时上海等城市虽然已经开埠60年了,但是到中国来的基本都是生意人,欧美国家只是知道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是好东西,而对中国的古代艺术还不了解。自从1900年庚子事变,八国联军从北京的圆明园、颐和园及紫禁城中抢走了大量中国古代的艺术品之后,这下让西方的收藏家、艺术家、考古学家如梦初醒,眼界大开,原来中国还有这么灿烂的古代文化,还有这么丰富的艺术品!因而中国文物一下子成了欧美市场上的走俏商品。利益所趋,致使文物大盗斯坦因和伯希和,先后深入西部大漠,去敦煌莫高窟淘金淘宝,他们盗走的唐宋年间的珍贵经卷都是马拉驴驮的。接着就不断有西方的考古团和调查团深入中国内地,所到之处,他们总有所获……张静江等到达法国的时候,正是1900庚子年后的第二年,也就是西方人正急吼吼地大肆搜刮中国古代艺术品的时候。
当时美国的关税制度,对于一切古代文化艺术品都给予免税进口的优惠,中国文物的走俏就势在必然了。而中国还没有像后来这样完整的文物法规,文物不但没有级别上的鉴定和管理,而且大量都散置在山川田野和老百姓家里,处于自生自灭状态。市场的红火,管理上的漏洞,都大大刺激了张静江的胃口,所以除了出口丝绸、茶叶和瓷器之外,他看准了行情,在文物和艺术品的经营上很下了一番功夫,这使他财运大发。
有一次他手下的人在山西某地,用10块银元买了一只宋代的瓷钵,运到法国后很快就以一万美金脱手。
又有一次在宁波某寺院,他在国内的“收货”人花了300元,向一僧人买了一个身高一公尺的白瓷兰彩的观音菩萨像,其瓷质的细洁,色彩的亮丽,造型的生动,世间罕有其比。此菩萨是寺中之宝,经办者深恐被人发觉而阻止运出,于是在得手的当夜急急运至上海,又乘最近的一班轮船运往美国。这个白瓷观音一到纽约,当即就有人出价20万美元收购。而张静江心还要“狠”,非50万美元不卖。5 后来这个白瓷观音在张静江家收藏了几十年,张静江的夫人朱逸民在去世前,把它捐献给了纽约郊区的一个大庙(由著名船商沈家桢先生捐建,庙里有几十米高的菩萨),该庙特意为之建一座观音堂,供大家瞻仰。
通运公司后来在纽约和伦敦都设有分公司。纽约公司的经理是张静江的妻弟姚叔莱。在上海也设有分公司,地址在南京东路靠近外滩的鸿仁里,即张家的同乡,南浔刘家三房刘梯青的老根据地。他的不少亲戚和同乡都是他的帮手,如其舅父庞莱臣,是国内第一流的书画收藏大家,正可以当他的供货参谋;其同乡蒋孟苹、周佩箴及薛竹荪也都曾积极参与其事。6
后来,通运公司的茶叶部业务一再延伸,在巴黎繁华的意大利大街上开设了一家开元茶店,其陈设之豪华、民俗风情之浓郁,在巴黎首屈一指,成为当时人们到巴黎旅游观光的必到之处,最后竟发展成巴黎知识界,尤其是西方汉学家们的聚会场所,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个高级沙龙。而革命党的许多重要会议也曾在这个茶馆里召开。7
那时张静江得天时地利之助,不仅货源充足,而且每两个月就可以销出一批货,一年可周转6次,其获利之巨,可以想见。总之,张静江在巴黎的确旗开得胜,钞票不知赚了多少,成为中国人大赚法国人钱的第一人。用他的账房先生李力经的话来说就是:“获利之巨,无法估计。”8
旅法华人中的“三剑客”
人的命运有时会因一些意想不到的偶然因素,而变得异彩纷呈、波澜壮阔。张静江一生的命运就跟他的几次奇遇大有关系。如同他在北京的宴会上遇到了李石曾,从而带出了他赴法经商的经历一样,他于1905年在法国又遇到了吴稚晖(吴稚晖慕名前去访问他)。这一相遇非同小可,把一个商人的张静江,居然变成了一个热衷无政府主义宣传的张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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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孙中山先生的挚友张静江(3)
当时的巴黎,是各种社会思潮的荟萃之地,无政府主义也是当时社会主义思潮中的一个派别。张静江受到无政府主义宣传的影响,思想锐进,言论开放,俨然以中国无政府主义思想宣传家自居,在公开场合大发议论,逐渐在留学生中出了名。他思想激进,但公开身份却是清廷驻法国公使馆的一个外交官,所以他的过激言论就受到了怀疑,甚至有人怀疑他是清廷派到旅欧学界的间谍,有一次还差一点挨了打。这使得张静江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他没有料到事情竟会是这样。但是他很快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确是个主张思想解放、实行社会改革和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革命派。9
吴稚晖也是一个民国奇人,其性格上的豪迈不羁,比起张静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大张静江12岁,在日本时,曾因中国驻日本公使蔡钧(和甫)不肯保送留学生进成城学校之事,而率众大闹公使馆,最后被日警押解出境,由蔡元培先生陪伴回国。他回国后参与创办爱国学社,又为《苏报》撰文抨击清廷。1903年《苏报》案发,他被怀疑告密而出走伦敦、巴黎,当时是个无政府主义的宣传家。他与张静江的见面颇似当年李石曾与张静江的见面,两人一见面就长话不止,感慨万分,几乎在所有的问题上都能看法一致,一拍即合。他们两人又都认识李石曾,共同语言就更多了。
张之识李,已如前述。吴之识李,则首先是因认识了李鸿藻。当初吴稚晖参加壬辰科(光绪十八年)会试时,李鸿藻就是四总裁之一,因此亦可以师生视之。后来李家老太爷请齐令辰先生(齐竺山、齐如山、齐寿山之父)来家教读,王照(小航,甲午进士,也是李鸿藻的门生)也常往来于李氏家塾中,李石曾从王照的谈话中,多次听到吴稚晖的大名。所以在李石曾赴法前到上海等乘法国邮轮时,即去访问过吴稚晖。现在他们三人都到了巴黎,来到了一个无政府主义思潮盛行的、最适合他们的性情发展的自由世界,他们的满腹经纶就算找到共同的喷发点了。10
为张静江管过三十年账的账房先生李力经在《漫谈张静江》一文中说,吴稚晖终年布衣大褂,手携布伞,说话口无遮拦;李石曾亦是一样的落拓不羁,蓄着满口大胡子,在上海住在张家时,张家的佣人从其床底下发现一大堆脏衣服。他衣服脏了从不交佣人洗,而是上街买新衣服穿。
张静江的举止行为倒没有什么怪癖之处,但是思想上有时甚至比他们二位走得更远,笃信西方的所谓无政府、无家庭、无宗教等学说,比起他们两位似乎更加来得“煞根”(彻底)。其关于男女关系之界说,尤其颠人魂魄,认为:“世人过分重视性的关系,最为错误。盖社会所以划分男女关系,如此明显,乃传统的习惯使然,而种种罪恶即缘是产生。此种习惯未尝不可改革,譬如我们的手可行握手礼,口可以行接吻礼,则性的关系又何尝不可用以行礼乎?”11此时还是20世纪初,中国人的思想还在孔孟学说的轨道上,不知那些穿长袍、梳长辫的人们听之,有没有昏过去?
尽管如此,他们三人还是非常情投意合的,所以他们合作的产物很快就诞生了。1906年,张静江与吴稚晖、李石曾、蔡元培在巴黎创建了著名的世界社,第二年又刊发了《新世纪》(周刊)杂志(吴稚晖担任主编,张静江供应所需经费)。该刊的宗旨,在其创刊号的“趣意”中指明“本报议论,皆凭公理与良心发挥,冀为一种刻刻进化,日日更新之革命报”。还出版新世纪丛书和大型知识性画报《世界》,以此为宣传无政府主义的基地。这些刊物在宣传无政府主义的同时,还大力鼓吹革命排满的思想,反对君主立宪的主张,广泛地介绍了世界各国的革命壮举、地理风俗、民主制度,猛烈抨击了清廷的专制制度,号召进行社会革命,与同盟会在日本的《民报》遥相呼应,产生了强烈的社会效果。故其影响,不只是留欧学界,对于唤醒旅欧华侨的觉悟,亦颇多贡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