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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靠椅,显得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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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一次常委扩大会(2)
这次孟宪梁没坐在写字台后面的主位,而是很亲切地拉任天嘉在两个单人沙发上对面而坐。任天嘉此时才得以细细打量这位双阳市的最高领导。他看上去五十岁出头,一头保养得很好的浓黑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方方正正的面庞上,有一双比他人更为粗重的眉毛,两只眼睛里时时透露出不怒而威的气势。藏蓝色暗纹西服里,系着一条白点绛红领带。算不上虎背熊腰,但也是宽肩阔背,颇符合时下影视剧中地方大员的形象特点。
两人互相寒喧几句北京与双阳的风土人情,谈话引上了正题。孟宪梁大致介绍了市委近期正在抓的几件大事,对政府工作的现状也谈了自己的意见,尤其表达了对郭斧案件的痛心和自责,言语间显得真诚而坦率。
“我与老郭合作得很默契,不仅全市有目共睹,在全省也是有公论的。老郭是个老同志,能力很强,一向表现得很低调,平时也很注意自律,真没想到会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天嘉——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他笑着问。
“您就应该这样称呼我,”任天嘉笑着回答,“无论从年纪上还是从资历、水平上,您都是我的前辈,我要向您学习的东西多着呢!这次能到双阳工作,对我来说,是个机遇,也是个挑战,我感到压力很大,但有您来把舵,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我缺少基层工作的经验,以后难免会给您捅出乱子,到时您可要随时点拨我哟!”
“到底是从首都来的,说话招人爱听。”孟宪梁用调侃的口气笑道。这一刻,任天嘉从他脸上看到的是一个年长者对晚辈那种喜爱、满意的神情,她的心里也涌出一丝丝暖意。
孟宪梁征求她对住处安排的意见,任天嘉说:“我还是在市委招待所住吧,那里环境挺好,闲杂人也少。”
孟宪梁沉吟一下,说:“我原本打算在双阳大酒店给你安排一套房子,那里条件更好一些,也是,刚刚上任,注意点儿影响也好。”
“那就谢谢孟书记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任天嘉告辞出来,由白逸尘和办公厅一行人陪同回了政府办公大楼。
孟宪梁起身走到窗前,手抚茶杯,朝楼下望去,任天嘉娉婷袅娜的身姿在雪地里显得分外醒目。官场上历练多年,孟宪梁锻炼出了超常的识人本事,通常情况下,与生人初次交往五分钟便可以对其有八九不离十的准确判断,而且屡试不爽。这个年轻的女市长看上去温文尔雅,似乎处处表现出初出茅庐般的青涩,但孟宪梁却从她那从容不迫的言谈举止上看出她的深藏不露,无疑这是个城府很深的人。郭斧虽然从政经验丰富,但却属于一根肠子看到底的人,更容易把握一些,与他相比,任天嘉就有些难以琢磨了。
难以琢磨的不仅仅是她的为人,从北京派一个市长来,对孟宪梁来说是件很意外的事,而且在双阳市的历史上也没有先例。按照常规,市长离任,常务副市长应该接班,这些年,孟宪梁也是按这步棋来运作双阳市的官场结构的,穆有仁作为市长的后备人选,是在省委组织部备案的,而他本人,也早早就做好了接任市长的准备。不料省委一个通知,把孟宪梁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当然穆有仁的失落感比他这个市委书记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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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一次常委扩大会(3)
想到任天嘉,孟宪梁又想到省委书记肖远驰。这次新市长到任仪式可谓高规格,这一点,全市干部都看得很清楚,以往各市任免政府首脑,根本不用省委主要领导亲自出马,就连当初孟宪梁就任市委书记,也不过是省委副书记代表省委前来宣布的,而肖远驰虽然只讲了短短十分钟官场上的例行话,但为新市长撑腰的意图却彰显得十分明白。因此,孟宪梁总觉着任天嘉的背景肯定不会像她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
郭斧倒下了,那是他咎由自取,双阳市既定的发展思路不能因为市长换人而改变。孟宪梁认为这是一条底线,而能不能按既定方针办,穆有仁显然可以起到左右大局的作用。所以有必要再找穆有仁好好谈谈心。常务副市长若是给市长设起绊子来,那可不是小事情,何况这个市长又是个“外来户”。
孟宪梁按铃招来许竟如,让他打电话请穆有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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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刚上任便遭遇“下马威”(1)
刚上任便遭遇“下马威”
双阳市政府大楼是一座“晶”字形结构的15层大厦,在整个开发区里也算得上时尚建筑,大楼门前有个可容数万人的大广场,如果在市中心地带,这是不可想象的。广场正中,是美院专家设计的青铜雕塑“点石成金”,这是为了体现双阳市作为地区最大的冶金工业重镇而由东钢投资塑造的,如今已经成为双阳市的“城市名片”。雕像四周是音乐喷泉和各色造型的花台。只是入冬以后天寒地冻,广场上只剩下白皑皑的积雪。
此刻,偌大的广场上人潮汹涌,黑鸦鸦一片,看上去足有万人以上,间或有一两声尖利的嘶吼透过嘈杂的人声从手提高音喇叭中传出来:“我们要见新市长!”面向市政府大院的领头一伙人显然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因为老远就能看出来,巨大的人流漩涡像鱼群一样成流线型聚集到这一点上形成中心。抗议者们显然是想冲进大院,可高高的铁栅大门早已经关闭,两辆防暴警车停在路边,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拉成人墙挡在门外,与人群面对面地对峙着。路经此地的数路公交车都被阻断,加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搞不好,局面就有失控的危险。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任天嘉一行根本不曾想到。白逸尘让司机老钟从后门开进大院,任天嘉摇摇头,走下车,放眼望去,只见人群中打出的各色旗帜和横幅上,依稀写的是:“讨还我们的血汗钱!”“政府做帮凶,欺骗老百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场面,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各方面的矛盾都在逐步理顺,宏观形势和百姓生活不断改善,法制建设也在日渐走上正轨,像这样的群体性上访事件,尤其是集体围攻冲击政府机关的事件,即使在北京也很少发生,不料在她上任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无异于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虽然还不清楚抗议人群要讨还的“血汗钱”指的是什么,但任天嘉凭直觉意识到,这一定是郭斧案子中涉及到的那笔巨额的地铁工程集资款。
“市长,您看!”白逸尘紧张地小声叫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任天嘉看到广场边上出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他们拿着麦克风正在听一些人讲述什么。显然是些外国记者。这帮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这回好比嗜腥的苍蝇终于找到了一只有缝的鸡蛋。任天嘉清楚地意识到,不当机立断,马上采取措施,很可能会造成想象不到的严重后果。略一思忖,她对白逸尘说:“秘书长,你马上给安全局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好外国记者的事;我现在去和上访者见见面,争取先把事态稳定下来;你把这里的情况向孟书记汇报,请示他下一步怎么办。”
白逸尘的脸色都要吓白了,失声说:“不行啊,市长!这太危险了!”
“不要说了,就这么办!”任天嘉斩钉截铁地回答,抬脚向政府大院门前走去。白逸尘怔愣片刻,快步赶了上去。
抗议人群在大门前形成三角形与武警战士们僵持着,双方都很克制,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米多间距。大门两侧的冬青树上披着薄薄的落雪,像一排排静静的旁观者。任天嘉仪态从容地从冬青树前走过,来到众人面前,对峙双方都把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白逸尘提高声音说:“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我是市政府秘书长白逸尘,这位是任市长,现在任市长要给大家讲几句话!”他连喊两遍,人群才逐渐静下来,但是后面的人开始往前拥。站在任天嘉对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伸开两臂,挡住往前涌的人群,眼睛盯着任天嘉,带着狐疑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市长?新来的女市长?”
任天嘉优雅地笑了笑:“是我,我叫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