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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怎么舍得你难过
更新时间2011…5…29 0：22：19 字数：3586
渺渺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许镜那里回来的了，只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他们之间，就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谁都没有打伞，任雨水淋湿每一寸肌肤。从小玩到大的许镜，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渺渺，我爱你，这一次，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完。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一种习惯，有你在身边只是一种习惯，甚至都说不上喜欢。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对你，已经不只是喜欢。可是，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恐怕这是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时的我，是多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轻易说出喜欢呢？可是，再怎么逃避，那都是个事实。所以，我选择放下一切，跟你说清楚。只是，每一次你都成功遏止了我的表白。我第一次真的跟你告白，是那次在KTV，我们毕业，玩真心话大冒险。那次，跟你说了我喜欢你的，。那不是大冒险，我选择的，是真心话。”
“后来，我以为，是不是离开一段时间会好一点。我不会那么想你，喜欢你。或者，你会想我，会在某一天告诉我，你喜欢我。那时，我也许就不喜欢你了。可是，我错了。我离开了你那是我最后悔的第二件事。不仅没有减少对你的喜欢，反而让我更加看清了自己对你的感情。还有，一件事超出了我的意料，就是，不但没有等到你的告白，反而听到了你对另一个男生的好奇。你为了他和我吵架。”
“你十八岁时，我回来了。我想，这一次，一定要告诉你我的感觉。可是，在机场，我没有等到你，我不知道有什么牵绊住了你。回美国后，不久就听说，你恋爱了。我等了那么久，结果，你突然给了我答案了，让我突然无所适从。所以，我决定回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离开你身边。总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只是等我们谁先开口。以前，每一次，我都想，算了吧，也许一直保持着我们之间的那种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愿意说爱我。可是，我等来的，却是那样的结果。以前，总是笑你傻。现在，我知道了，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等她。也从来都不知道，他爱着她。她依赖他，信任他，喜欢他，可是，她都觉得，那是出于一种习惯的，就像他对她一样。她不知道，那是爱。
手机屏幕一直在闪，恍惚接过来，是许镜的来电。下意识地按下了挂断，虽然它一直在震动。最后，干脆关了机。对不起，许镜，她真的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如他所说，她的确很胆小，很害怕改变。她现在，真的没办法接受，许镜带来的冲击。
好像睡了好久，有人在不停地摇她，她不愿醒来，可是，那个人一直在坚持着。她慢慢睁开眼，纪若离担心地，着急地看着她。
“怎么了？阿离。”
“渺渺，刚刚你妈妈打电话来，你···不要太难过···许镜在楼下等你。”
“阿离，你在说什么啊？”渺渺揉了揉眼，坐起身，趴在桌上睡了太久，手的麻了。
“你妈妈···说···说···你奶奶···奶奶她——”
渺渺隐约觉得心里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难受。
“你奶奶她···去了。”
眼泪已经涌了出来，脸色惨白。不久前还和她通过话的奶奶，怎么会就去了？她还和她说好了，等她毕业了回去给她做她最爱吃的红烧肉，她还说了，要等着她工作，等着看她嫁人，等着······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匆匆跑下楼，许镜撑着伞，悲痛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都那样看着她？明明，没有死的。奶奶明明还在那里的，在等着她回家的。
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她望着他，只看得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听不见他说什么，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什么也听不到。默然走到许镜身边，他替她打开车门，她走近车里，看着车前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没有撑伞，任雨水从他头顶灌下去，似乎，他就没有打伞的习惯。奶奶不会，奶奶以前，都会撑着伞在学校门口接她。
看着车溅起一路水花，慢慢消失在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如此伤心，整个人丢了魂一般，眼里再没了生气。他多想伸出手去，把她带进怀里，给她勇气，可是，她的身旁有他。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他和她，好像就一直是站在一起的。
“慢慢的奶奶过世了，她这是回去看奶奶最后一面。”纪若离走到西城身边，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应该告诉他的，他已经不是局外人。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身上早就湿透了。曾经，她以为，只有许镜才是真心的，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现在的这个人，对渺渺的爱，一点儿也不比许镜少。只是，他和她，都来的太迟，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来不及。如果，他早一点遇到渺渺，她早一点遇到许镜，或许，会是完满的结局呢。
许镜看着路，不时偏头看看渺渺。从刚才，她的身体就一直在颤抖，像是怕极了什么。他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不要怕，我在。”
渺渺转头看向他，眼神空洞，残留的雨水从发梢往下滴落。脸色越发苍白，嘴唇渐渐发紫，抖了抖嘴，最终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下雨，车行驶速度限制更大。不久，他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渺渺，穿上这个。”许镜一手要开车，一手脱下衣服外套，递给她。她没有接，只看着前方。无奈是高速。他把车往紧急停靠区停下，替她把衣服裹上，开足了暖气，加速驶向奇创。
见到爸爸妈妈的时候，渺渺走得有些摇晃，幸得他在身后扶持着。
“妈妈！”渺渺久久终于喊出了声，急急忙忙地被带进堂屋，都已是灵堂的布置。一口楠木棺材停放在中间。她缓缓向那口棺材移近，奶奶安详地躺在里面。
“你奶奶她···走之前··一直很安定···没有什么痛苦···只是···只是伸着手···在··等你···等你····”渺渺妈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伏在渺渺爸身上哭起来。渺渺慢慢伸出手去，握住奶奶的手。眼哭得肿了，脸也哭花了。灼人的泪流过脸颊，已经开裂的地方浃地生疼。
“奶奶···我回来了···你怎么能你说你声就睡了呢？快起来吧，我还吃你做的红烧肉。你快起来啊。你不是说，还要看着我毕业吗？不是说要看着我结婚吗？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你怎么可以骗我，说话不算话！奶奶！”许镜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只觉得手里一轻，她重重地栽倒下去。
奶奶的棺木上山是在一天后，她哭晕了又醒，醒了又哭晕，一次又一次，许镜只能在她身边守着，什么也做不了。从来也没有这么无助过。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四岁，住他们家楼下。他对于她们家这些家属是不熟悉的，他能体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早就碎了一地了。她的痛苦，他能体谅。看着这样的她，他比她还要难过，怎么舍得让她这样难过？
“那个，你是？”渺渺妈妈看着一个男人，学生摸样，站在那里很久了，一直注视着墓前的渺渺和许镜的背影。见他转过脸来时，脸上竟也挂着泪，不禁“呀”了句，他匆匆跑开了，留给她的只是一个仓皇的背影。
西城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大口地喘气。噩梦再一次袭来，竟是这样让人喘不过气。那时，妈妈死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固执地抱着妈妈的照片，哭的晕了过去。失去爱的人，都是这般难过。那是个雨天，她抱着妈妈的墓碑不肯离去，后来还是被爸爸强行拖回了家里。从那以后，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眼泪，什么是害怕了。
也许是哭得太久了，流过的眼泪太多，现在，渺渺的眼眶深凹进去，再也没了眼泪，嘴唇干涩，看着眼前湖水，脚划过，引起一阵涟漪。许镜坐在他身边，卷起了衣袖，撑在木板上，看着头上的榕树的树枝。
“以前，奶奶最怕我到这里玩了，怕我一不小心栽进去，就吓唬我，说湖里面有妖怪，要是我把脚放进去，它就把我拉下去。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后来，我一直都不敢把脚放下水，可是，你看，现在，我不也再看不见她了吗？”
“渺渺。”许镜止住她要说的话，看着她。她只是无力地笑笑。
“你说，会不会是妖怪把奶奶带走了？许镜？是不是？”
“不是。生老病死，是正常的轮回，奶奶她会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