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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常不认为它是“腐败”,而说它是结构上的一部分。不过,官僚依旧是通过可疑的资金来取得繁荣,用假出差来虚设经费,乃至挪用机密费,甚至和企业、暴力团互相行贿,谋取方便。
官僚身上到底渗透了多少腐败呢,通过96年的一大丑闻便可知晓。大阪的石油批发商,是日本石油界的“黑幕人物”——泉井纯一,据说用于接待官僚就用了7 500万日元,其中4 200万日元给通产省官僚,3 000万日元交给大藏省官僚,接待的对象甚至波及到当时通产事务次官牧野力和大藏事务次官小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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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官僚制度:权力和特殊利益(3)
报道中遭到激烈抨击的是通产省,调查该省138名官员,惩处了6名高官。原运输省政务次官服部经治(退休后任关西国际机场公司社长),从泉井那里得到现金490万日元、商品券、金块、昂贵的绘画。由于绘画容易隐藏;不易评估,所以适合于贿赂。根据《日刊现代》报道,大藏省的情况是,泉井把价值不菲的绘画赠送大藏官房长涌井洋治。作为回报,涌井涉嫌向国税局施加压力,希望他们仔细斟酌泉井的税务调查。
无内裤火锅店
大藏省模范的“男性生活方式”之一,就是用银行的交际费在酒吧等地寻欢作乐。94年9月,第一劝业银行在一家“无内裤火锅店”招待金融检查部管理课金融证券检察宫川宏一,那家店以女招待腰以下部分裸露为卖点。宫川大喜,就把第二天要实行抽查这个情报泄露给了银行。《Aera》杂志里刊登了这样一幅画:地狱门前一个恶魔边翻笔记本边说:“说日本大藏省官僚在烤鸡店、无内裤火锅店出卖灵魂,那太便宜了吧。”
这些丑闻毫无例外,都是蔓延到整个官僚体制的病魔。只要看参与的官僚之多就可明白。1997年,报界得到了野村证券隐藏了的“VIP账户”名单。这是野村特别优待的顾客名单,会向这些客户提供即将上市的可转换公司债券等秘密情报。在1990年的名单里包括了大藏省、外务省、法务省、厚生省、邮政省(现总务省/邮政事业厅)的现职和退休高官200名。腐败的严重性也表现在最近的丑闻中名字被曝光的官僚官位极高。在各省厅,大臣这个地位一般只是个形式,掌握实权的是事务次官,他是该省权力最大的职业官僚。在近年来的接待、行贿、受贿丑闻中,建设省、通产省、大藏省、厚生省的事务次官都参与了。
贿赂以事务次官为顶点,数额逐渐向低职位递减。比如说,厚生省发放补助金给特别养护老人院,厚生事务次官冈光序治便以钱物和方便等形式从老人院的建设及运营者小山博史处收取1亿多日元,为此,冈光序治于1996年被捕。在此同时,厚生审议官这个地位略低的和田胜从小山博史处收取1 000万日元。以此为首,依此类推直到下级官员,他们尽管程度不一,但都受到款待。
在欧洲、美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的现代化中,政治家即便收取过高达1亿日元的贿赂,但像厚生事务次官冈光序治或者大藏省主计局次长中岛义雄那样,把贿赂支付给官僚这实在罕见。这就是被称之为具有“道德水准高这一宝贵优点” 、 被说成能“全心全意匡扶正义”的人们的真实写照。
特别对待
整座官僚结构变得与时代不相符合,偏离了轨道,用一句话来概括,现代日本的“文化病” 也许都被集中于此了。但是,聚焦于收贿官员的道德心而义愤填膺,这不是问题的核心。把道德、伦理挂在嘴边是西方自古以来的表现,以日本为首的东亚,官僚贪污金钱不是大恶,只被视为小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此官员被期待着以有效而广阔的视野去指导国家。
有个单词叫“裙带资本主义”(crony capitalism),其中的“crony”是指熟人、好朋友。“裙带资本主义”是指官僚和资本家与企业联手,实行利益分享的一种结构,它的好处是能轻易地给自己中意的企事业或项目提供资金。不过,这个轻而易举中潜伏着危险。如果你认为裙带资本主义是正确的,那么,就要对官员在公开场合喋喋不休地争论政策能不厌其烦。
在100年前,撰写美国大都会里政治腐败的先驱者是林肯·斯蒂芬斯 。斯蒂芬斯把腐败的中心问题定义为“特别对待”。这么说是因为:官僚和政治家一旦从某一企业获利,该企业就会获得特别对待,国家资金就会流往那里。另一方面,没有与政府合作的团体,尽管有市场需求,但得不到资金和工作。根据这种“特别对待”的不同,国家资源(包括资金、精英的智慧、国家政策等)就可能流向歧途。
现代日本经营不善的关键就在此地。公共资金几乎没有被用于真正需要的地方,反而在给官僚提供好处方面不遗余力。期待着退休官吏,政府让落后于时代的产业过度扩大,同时,疏忽了服务业和互联网等新兴产业。警官退职去了弹子房行业,预付卡的部分利益流向警察关联组织,蔓延到全国的弹子房。因为肯定能盈利,建设省河川局的官员就要建造不下数百的堤坝。到处都建有毫无用处的标志性工程,海岸被混凝土所覆盖,这是由于建筑公司受到了政府的特别优待。流进官府钱包里的钱,甚至改变了日本国土的形状。
第七章 标志性建筑:萝卜机场(1)
获得的信息并不可靠,缺乏国外新技术的资料,不听取舆论,几十年前的规范仍然左右着政策——在这个日暮黄昏的昏暗社会里,官员与社会现实的接触点正在消失。政府机关即便打算想方设法做些什么,却不明白根本问题是什么,不晓得如何解决问题。然而,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就只能眼睁睁地坐以待毙。终于,政府就拼命致力于标志性工程的建设。
在日本旅行,“多功能文化馆”、博物馆随处可见,就连极小的村庄也都有此类设施。这就如同植树造林、在山上河岸浇筑混凝土一样,日本进行着并无明确目的的建设。据说在整个日本,几乎每天都要建3座耗资几十亿、几百亿日元的会馆或文化中心。
前面也曾提到过,中国古代的哲学书《韩非子》中有这样一段对话:齐王问画师:“画孰最难?孰最易?”画师回答说:“犬马最难,鬼魅最易。”换言之,这段对话意味着:在生活中,为数众多、简单而且司空见惯的——犬和马,等等,很难画得很像,而如果是离奇古怪的虚构事物,那无论谁都能画得出来。不管从哪个领域来看,官僚都未能致力于解决“犬”——长期而根本性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想着“鬼”——标志性工程。
即便正宗的传统工艺处于濒死状态,但却有许多豪华的新落成的文化工艺馆。虽说开发浪潮使人心不古,一度使得真正的乡土史濒临消失,但乡土史博物馆却在炫耀般地建造。
在国外图书馆的日本专区内,书架上满满地摆放着上百册有关于京都庭院、禅、青年文化之类的书籍。但是,如果观察当今的日本,我们就会发现社会力量并未倾注于此。日本就像一个“土建国家”,为数众多的标志性建筑才展现出日本的真正面貌。那么,我们就计划一次日本首次公开的 “标志性工程”之旅,现在就出发吧。
标志性建筑巡旅
我们第一站去的是东京,这里有海湾新城建设项目之一的临海信息商务区(Teleport town)。在日本沿海的城市中,必定会大张旗鼓地兴建一两个这样的工程,其中也有规模大得离谱的。这些工程打着“高科技未来都市”、“乌托邦”之类的旗号,是地方政府沾沾自喜、引以为荣的项目。投入巨额资金来填海拓地,建设美术馆、会馆和超级昂贵的“智能大厦”,其费用都是天文数字,不论东京、大阪抑或是其他地方政府,都快要陷入破产的境地了。
临海信息商务区是在东京湾填拓出一个人工岛,然后在岛上建造起的城区,拥有最先进的城市基础设施。“时代24大楼”就是“智能大厦”之一,以配备有光纤电缆和其他设施而自豪,崭新的电车穿梭往来于岛上,也使这岛增色不少。问题是对临海信息商务区来说缺少需求。“时代24大楼”(在规划的大楼中,少数竣工的大厦之一)空空荡荡,电车的情况也相差无几。由于租户太少,“时代24”在1996年2月打算把底楼租借给水产厅陈列鱼缸,可连租赁给鱼游弋的合同也未能签约。预计在今后30年内,临海信息商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