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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只觉得自己自从苏醒以来都没遇到过这样凶险的情况,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出现间歇性失明,肌肉针扎一样的疼痛已经顾不得理会了,难、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她心底刚刚生出一点这样的念头的时候,窒息的感觉却猛然消退了,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骤然涌入肺部的新鲜空气刺激得她剧烈咳嗽了起来。
果……果然不愧是肖阑,他的手笔,即使是VX毒气也不会是普通级别!必然是加了料的!
这种窒息肯定会一阵猛过一阵,频率也会加快,如果再不快点把颠茄素注入心脏,她必死无疑!
凌九咬了咬牙,手臂肌肉因为刚才的窒息折磨还有点酸软,她勉力举起针筒,左手摸到自己左边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地方,拔开针头的消毒套就扎了下去。
一股绵密的细小的刺痛袭来,凌九刚要按下针筒的活塞,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不……不对!
这种感觉,不是长针扎入心脏的感觉!
最多也只是刺入普通肌肉的感觉罢了!
凌九一贯木然不变的扑克脸头一次有了崩坏的迹象,她猛地拔出针头,带出一小缕细碎的血珠。可是……心脏的位置不就是在左边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吗?难道——她的不是?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第二波窒息袭来了。这一次痛苦更加剧烈,持续的时间似乎也更长,所幸凌九心志坚韧,还是咬牙挺了过去,只是窒息过后,她的嘴唇已经快被咬烂了,嘴里腥咸一片,眼睛也又热又疼,多半是出血了。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
凌九伸手在躯干部位大致摸索了一遍,发现心跳是从胸腔正中的部位传来的,但单只是这样,还是无法精确地判断心脏的位置,于是……也就只有那样了。
这会是自那次取子弹以来,自己给自己做的最大、也最危险的手术。
凌九抿了抿嘴唇,把匕首倒过来,在刀柄上拧了几把,旋下来一根短管。她把短管一端在地上磕了磕倒出一堆白色粉末。而后在刀刃两面涂满了这种粉末,最后走到水池边捧过来一捧水,洒在刀刃上。
嘶的一声响,刀刃上方腾起一股白气,积在地上的小水洼冒起了一串串小泡,竟是已经沸腾了。
这种军用匕首刀柄里,一般都装有消炎药粉,要么就是生石灰,遇水而沸,可以给器皿进行简易的消毒处理。
消毒过后,凌九深吸一口气,解开胸衣,双手握住刀柄,锋利的匕首尖端浅浅刺进了胸口正中央的皮肉里。
剧痛袭来,凌九依旧不管不顾地握着匕首往下划,同时也更深入了一些。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肌肤蜿蜒流下,鲜明的颜色对比反倒生出了一种凌厉又血腥的美。
疼痛一波猛似一波,当初挖伤口取子弹那点小痛和这一比简直弱爆了,凌九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除了唇角肌肉有些抽搐的牵动之外,握着匕首的双手竟是异常的稳当,一点颤抖都没有,好像正在进行剖胸手术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匕首尖深入肌理已经有两厘米多深了,凌九眉头狠狠皱起,看着伤口差不多大了,便扔开匕首,而后用两只手的食中二指探进了伤口之中,轻轻向两边扩张开去。
这种非麻醉状态下的剖胸手术,其疼痛剧烈程度几乎仅次于分娩,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意志力和体质稍差的人,都有可能被活活疼死。然而人形杀器一边扒自己的伤口,一边看着那粉白的皮下脂肪、淡红的筋膜、深红的肌肉群被一层一层翻卷着露出来,于剧烈的痛楚之中,竟还生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快|感。
就好像之前徒手生撕进化体大脑、多次受伤之后被剧痛激起的那种诡异感觉一样……凌九神智忽然有点模糊,就好想忽然吸入了过量的吗啡一样,那剧烈的疼痛似乎全然消失了。她低头瞄了一眼,伤口已经全然被扒开,森森惨白的胸骨旁延伸出肋骨,肋间肌随着呼吸一下收缩一下舒展,还带着血丝,而那颗鲜红的心脏就被保护在骨头后面,正生机蓬勃地一下下跳动着。
好想……好想……把这碍眼的骨头都打碎,把那鲜活温热带着血腥味的肉块一把扯出来,然后狠狠捏爆!
凌九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脑海里一清,顿时恢复了神智,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她猛地闭了闭眼,暂时把脑海里并起的千头万绪都压下去,一把抓起针筒,长针从肋骨间隙中探进去,缓缓刺入了心肌之中。
按下活塞,看着那一管澄澈的药液全部注了进去,凌九才长舒一口气,把针头拽下来,弯了几弯,又从内衣上扯了线头出来,慢慢把伤口缝合了起来。
虽然对自己肌体的自愈能力十分有信心,但这么大的伤口,还是缝合一下的好。
做完这一切,凌九已经成了血人,饶是体力再充沛,也被这超乎常人承受能力百倍的剧痛和失血量给耗得差不多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仰面向后一倒,重重躺倒在了地上。
43测试(四)
凌九实在是有点累着了,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双眼微阖呼吸悠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直到冰冷尖锐的机械女音再次将她唤醒。
“3号体解冻程序已被激活,距离解冻完成还有20小时37分48秒。”
凌九皱着眉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去看伤口,果然,这具身体的愈合能力依旧给力,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工夫,伤口就已经止了血,深红色的凝血块外渗出了淡黄色的血清,只是这道长长的蜈蚣一样的伤口横亘在洁白柔软的双|乳之间,看来倒是颇有几分可怖。
凌九缓缓吐出一口气,干脆把那件运动内衣撕成布条当做绷带,斜跨过肩膀把伤口包扎起来,又小心翼翼套上T恤,而后站起了身。
失血过多之后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口渴,凌九四顾看了一圈,水池里的水显然不能喝,VX神经毒气是微溶于水,并不是不溶于水,更何况是这种加了料的强化VX毒气,那更是不可能入口了。
凌九把匕首刀刃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插回靴筒里。抬眼望向前方昏暗的走廊,没办法,只有继续往前走了。
一个水池就好像把整块区域分割成了两部分,虽然同样都是一片死寂,但水池之前的那部分好歹还有雪白明亮的灯光,而水池之后的这部分……灯光昏黄暗淡,还电压不稳似的闪烁不停,就使得亮的地方格外亮,而暗的地方也格外暗,好像随时都会有恶毒狰狞的猛兽从那暗处暴起,择人而噬。
人类总是惧怕黑暗的。
……当然,这个“人类”,并不包括凌九。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两片区域照明的不同,只是一手攥着匕首,缓步向前走着。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但到底还没有完全结痂,每呼吸一下,随着胸脯的一起一伏,硕大恐怖的创口都会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但这点疼痛完全没有给她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力竭之感,反而是……是的,就像是刚才她用力撕开自己的伤口暴露出心脏时那样,这疼痛仿佛是过量的兴奋剂一般,让她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个亢奋点。
若不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出现的偶尔眩晕的症状,凌九真要以为自己是服用过什么精神致幻剂之类的药物了。虽然刚才那种想要活生生捏爆自己心脏的诡异欲|望已经消失,但——她能意识到,即使只是这种亢奋的感觉,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苗头。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无论如何,这种身体官能的亢奋,对于解决眼下的问题来看还是很有帮助的。
继续有惊无险地走过了长长一段走廊,凌九来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雪亮,没有门,只有在入口处的地面,横跨了一条大约两指宽的金属凹槽,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凌九蹲□摸了摸凹槽,又站起身来,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凹槽后面注视整个房间。大约有三十来个平米的面积,除去凌九所在的这个入口,另外三面墙壁上分别有一道铁门,看来颇为坚固,而房间正中央立着一根大约半人高的金属圆柱,在惨白明亮的灯光下闪烁出冰冷的光泽。
凌九观察了几秒钟,轻轻抬起一只脚踏过了凹槽,踩上了房间的地面。
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紧了紧手里的刀柄,缓缓走了进去。一步、两步、三步……
然而,当她走到第四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呲啦”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凌九条件反射地卧倒在地,等了片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暗箭偷袭。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