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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凌九点了点头。
肖阑满脸兴奋,刚想说什么,凌九却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走到门边,呼地一声猛然拉开了门。
外面一票闲人本来是紧贴在门上听墙角的,当然经不住她这番动作,顿时呼啦啦跌到了卫生间里,摔成一团。
看着地上一片人仰马翻,凌九黑着脸气场全开,冷冷开口:“是自己回去,还是我一个个把你们扔回去?”
谢卿摔得离凌九最近,也就被女王气场荼毒得最惨,当下哼都不敢哼一声,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跑走了。剩下周名扬和冯嫣七扭八歪地站起来,冯嫣就拉着周名扬想往回走,后者则一脸被丢弃的小狗狗模样,眼巴巴望着凌九,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凌九不明白他在搞毛,只是对这种偷听行为有点不满,于是冷着脸剜了他一眼,撂下句话:“再让我发现一次,不会客气。”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肖阑早已脱得精光,连内裤袜子眼镜都扔在地下,身材倒是不错,身姿修长骨肉匀称,既不过分肌肉发达,也不会给人孱弱的感觉,只是肤色却好像终年不见阳光一样的苍白。他静静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黑得不见瞳孔的眼睛空洞茫然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是一具制作精良的人体模型。
不过凌九对这些所谓的人体线条美却是全然无感,见他乖乖脱了衣服,就走近了仔细观察,时不时还用手揉揉捏捏,甚至连某人腿间垂下来的某物都不放过。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才确定此人体内应该没有芯片。既没有表面疮疤,皮下也并没有异物植入。
“穿上衣服吧。”凌九开口。
肖阑听话地一件件穿戴好,而后站在那里,明亮到诡异的目光直直盯住凌九,带着让人颇有点毛骨悚然的热切:“请扼住我的咽喉。”
凌九刚想点头,忽然微一皱眉,走过去,伸出左手固定住他的下巴,另一手拽下他的眼镜,食中二指轻轻扒开他的右眼上下眼皮,踮起脚低声道:“头低下来一点,转眼珠。”
肖阑顺从地照她的话做了,一边低头一边缓慢地转动眼球。凌九细细观察他的角膜虹膜巩膜,连每一缕细微的毛细血管都不放过,又看了大约半分钟才把两只眼睛都看完。
如果这时候周名扬之流不怕死的闯进来,肯定会恨不得直接把肖阑当丧尸给崩了,因为现在这两人从某个角度来看……那姿势实在是有点像……
看完了眼睛,凌九又把右手食指探进肖阑的嘴里,细细摸索了一阵之后才撤出来。轻轻摇头,眼球和口腔里也都没有植入芯片的痕迹,现在看来除非把他活体解剖,否则是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了。
“躺下。”凌九吩咐。
肖阑乖乖躺下。
凌九跨坐在肖阑小腹上,两只纤白的手按上了他的咽喉。
当田毅和李常青从机长室出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一票偷听的闲人被凌九轰回座位。看着众人沮丧又带点不甘的表情,两位领导不由乐了。
“你们这是怎么啦?咋一个个都蔫儿了吧唧的?”田毅笑呵呵走过去,顺道在冯嫣脑袋上拍了一下。
“咦,小凌和肖博士呢?哪儿去啦?”李常青也问道。
“俩人躲卫生间不知道干嘛呢,哼……”周名扬垂头丧气窝在座位里,语气里浓浓的怨气让人心惊。
“呃……”李常青刚想再问,却忽然听到身后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啊哈哈肖博士九丫头你们干什——”田毅满脸带笑地转过身去打招呼,然而却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舌头打结了。
凌九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气绕身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回了座位上坐下。
而肖阑……
衣服凌乱,领口敞开,脖子上显眼的红痕,满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微微气喘外加轻咳,眼镜攥在手里,一双平时空洞呆滞的黑眼此时却莫名的炽热明亮,还水汪汪的,眉头轻皱,嘴唇有点泛紫,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依旧念念有词:“十指力量……骨骼变异……肌肉纤维韧度……普通药剂无法达到……是染色体异数?还是基因序列彻底改造……”
在场一众人除了凌九之外全都看得呆掉了,刚从机长室推门而出的大校恰好也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马勒戈壁的,这、这书呆子怎么突然这么……这么……那啥了啊!
就在全场寂静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还有冯嫣蛋疼一吼:“我了个去名扬你这是干神马撞个毛撞啊飞机窗玻璃没碎你脑袋先碎了啊啊啊!”
37、首都 。。。
直到肖阑坐下好一会儿,凌乱的人们才稍微缓过劲来,田毅擦了把汗,看着肖阑诡异呆滞念念有词的样子就不敢上去搭话,只好转过头来问凌九。
“啊哈哈小九啊你们刚才这是?”
余下众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答案。
凌九漫不经心盯着前方的地面,似乎正在想事情,沉默一阵才漠然道:“他想尝尝濒死的滋味。”
这话一出口,一飞机人都愣了,不过看看肖阑仍旧坐在那里念叨什么“呼吸心跳极限”之类的东西,也就差不多明白了这科学疯子的目的。注意力都被这件事吸引了去,一时竟也没人想起来刚才凌九关于“卫生间脱衣服”的豪言壮语。
冯嫣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往凌九那边看一眼,见那人还是冷着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出神的样子竟和那个姓肖的书呆子有点神似。
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有点犯堵,叹口气转回头去看周名扬,丫脑袋上顶着老大一块红肿,一脸欲哭无泪精神恍惚状,嘴里还念念叨叨:“濒死……濒死……”
冯嫣挑眉,不知道这货的脑回路又扯到哪儿去了,于是没好气说:“濒个毛死?其实你现在就濒死了对吧?”
周名扬猛然抬头,双手忽然紧紧抓住冯嫣的胳膊,眼里含着两泡泪满脸苦大仇深:“濒死啊濒死啊那小子濒死了啊啊啊,小九让他脱衣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神马的,不都说男人到了GC的时候就会有濒死的赶脚吗这到底是闹哪样啊啊啊——”
“……”冯嫣黑线,干脆一手刀敲在周名扬后颈上,丫正沉浸在痛苦中没防备,当下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冯嫣把他脑袋靠回到椅背上,又不禁往凌九的方向看了一眼。名扬说的,应该……不会吧?
之后一路无话,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飞机渐渐降低了高度脱离了云层,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下面一块块几何图形一样的城区和农田。
即使是在空中俯瞰,也能大致看出农田的荒芜和城市的破败,比战争过后的断壁残垣还要凄惨,战争最起码还有炮火硝烟,而这里……却全然只是一派寂静的恐怖,是所有活物都已死去、除了噬人怪物之外再无半点生命迹象的绝对坟墓。
对于普通的Z国人来说,几乎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对首都怀着某种莫名的向往和归属感,虽然也许在治世之中人们对首都褒贬不一,可一旦面临末世,像是首都这样一个历经千百年风霜岁月的古都,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却一下子提高了。就好像首都就是他们最后的生存母地,是能够让他们赖以存活下来的精神支柱和灵魂净土。
首都不破,希望不灭。
所以,当这个大致形貌比其他城市好不到哪里去的、满目疮痍的首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除了某两个怪胎之外,几乎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了凄惶之感。
众人都望着窗外的景象默然不语,就连谢卿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凝重,缓缓叹了口气:“果然……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帝都了。”
凌九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谢卿这句话睁眼看过去,对舷窗外的景象无感,只是心中微动,下意识抬眼望向前面坐着的肖阑,而肖阑也像心有感应一般,刚好也回望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秒钟,肖阑黑洞一样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嘴角浮起一丝充满死气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凌九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冷了下来,所谓“绝对零度深寒”的小宇宙较之肖阑的死光气场分毫不弱。坐在最前面的谢卿后背毛毛的,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能看见那两人对视的视线里噼里啪啦闪出的激烈火花。
这、这俩人是肿么了……
重重的落地感之后,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停住了,不远处已经停了一辆小型军用装甲车,周围列队站了三五排荷枪实弹的战士,有人下了车正朝飞机这边走过来。
周名扬被冯嫣一巴掌拍晕之后倒睡得踏实,磨牙傻笑BIA唧嘴打呼噜一应俱全,就差说梦话了。结果冯嫣费了两倍的力气才把丫叫醒,暗自后悔当时怎么没拍轻一点。
一行人下了飞机,刚好和那拨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