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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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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灿插话说:不要给他画,画了也没用,你没看见他的熊样,他是根硬不起来的*。

  小祥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不要理他,他这个人最下流,你直管画,我要什么你画什么,我今生今世不会再有什么要求了。

歌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在看守所的上空久久回荡(2)
对于临死的人,这个毫不过分信手拈来的要求,我不能拒绝,让他心满意足上山吧。

  今天砍毛鞭,砍毛鞭就是有肉吃。狱方特意为犯人们增加了一道菜:白菜炒肉。我们没有开饭,想等到干部下班后再开饭,那时个个监号都热闹。

  暮色涌入监号,晚上的灯还未点明,一切都黑呼呼晃悠悠的,这个时辰和场景正好祭祖。当祭品摆设好后,仪式开始。

  在风坝的一角,用塑料钵盛了一地的食品,有月饼、土豆、火腿肠、凉拌西瓜皮、方便面、油辣椒、米饭。只要能拿得出来叫得上的食品,全都堆上了。两柱用红纸裹着筷子的烛,只见冒烟不见烛光,香火就是点着的劣质香烟,正中间是神位,上面写着“列祖列宗之位”,三杯清酒整齐摆在神位下面。

  接下来按职务高低依次拜叩。

  阿灿先上。

  阿灿自从入狱后开始信佛,他将一分的硬币两面磨光,请人在上面刻了尊佛像,系上红线,吊在脖子上没有再取下来。当他安静时,他总是把菩萨硬币双手合十贴在手心上祷告。今天,他同样是这个举动,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更虔诚,更专注。

  他足足跪了三分钟,并不停的许愿,他表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词。

  尽管我们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在祈求菩萨保佑,早日改判,解下脚镣,他也会改邪归正,再不犯罪。

  三分钟的时间是相当长的,尤其是大家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时。我对他的虔诚很感动,我也在为他祷告,希望他早日改判。

  接下来轮到我。

  我暗暗祈祷:望列祖列宗荫庇保佑,为我惩处小人,为我申张正义,使我脱离苦海,使我全家平安健康。

  刘胜林象作过场似的很快作完,轮到小祥时,他怎么都不做,他说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儿女不孝敬,从来没有看过他,他们罗家到他这一代便结束了。即使他上山到了阴间,也无脸去见祖先,只能是找个地狱呆着去吧。

  他这样一说,整个气氛更加凝重。

  小死鬼受到影响,在下跪时竟然呜呜地哭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最后竟嚎啕大哭。

  我们不知所措,任由他哭着,阿灿很理解地说道:可能他想起他爹。

  阿灿见过他家爹,高高大大的一个,但被生活压得有些佝偻,由于大量饮酒的原因,整个人昏昏沉沉,肤色灰白,双目无神。他因为杀人被判死刑,也是从这个号子拖出去枪毙的。

  公判他家爹时,在街道开的大会,小死鬼抱着他爹的腿,一个劲地哭。武警怎么拉怎么踢都分不开。尽管小死鬼经常受他爹的虐待,有时打得死去活来,但小死鬼一想到他爹,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就会油然而生。

  阿灿很理解小死鬼此时的心情。

  其实小死鬼哭泣的原因还不止这些,别看他平时幼稚得近乎愚昧,什么都不在乎,照吃照睡,照样哼歌照样杀棋,照样捣乱照样豪笑,他也知道生死,知道随时都可能上山枪毙。牛羊被宰时会下跪流泪,何况小死鬼是人。他思想压力也相当大,只是无知而无惧,减轻了他的一些痛苦。今天,他找到这个机会,把他的苦闷、忧伤全部发泄出来。

  当他发泄完后,即刻嘎然而止,泪没了,脸也净,声音很正常,完全不象一分钟前嚎啕大哭的人。他平静地起身走开,问及他为什么这样哭时,他反而说没有啊,没有哭啊。

  这时,号子里的灯亮了,我们的祭祀活动也结束。

  吃完饭后,大伙尽情地欢唱。我们的欢乐感染了隔壁的号子,他们也和我们欢唱起来。崽崽号、女号,还有楼上号子的,都一同唱了起来,大家不论男女,不分你我。

  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层次,但是我们是同一身份的人,我们是难友、狱友,是同一个战壕的同胞,我们已没有距离和界线,我们的歌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在看守所的上空久久回荡。

出门以后,把脚镣解开,再套上死鬼索(1)
小死鬼以为自己和阿灿一样,也有改判的机会,他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他和刘胜林下棋,当“啦呀啦、啦呀啦”唱着《追捕》的主题歌,那正是他的象棋取得优势之时。刘胜林的年纪,比小死鬼的父亲还要大,一老一小,边下棋边搬嘴巴劲。刘胜林的棋术本来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小死鬼用精神战,搞得他慌慌张张,无所适从,思考半天后,走了一步又是极臭的棋,把车进到别人的马口。

  他们二人,每天至少要下几十多盘。高明一点的棋手小死鬼下不过,只有拿起刘胜林取乐,况且每一盘还可以赢得一支香烟。

  刘胜林呢,他认为号子里只有小死鬼的棋艺和他接近点,还可以下下。加上小死鬼经常戏弄他,他咽不下这口气,非要争个高底,但往往以失败告终。

  他后来找到了不能取胜的理由:小死鬼的精神战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如果不是这样,他最多二十步就可以把小死鬼杀了。小死鬼听后哈哈大笑,发誓再也不说话,不唱歌,赢他一个服服贴贴,但是小死鬼总是做不到,得意之处又忘形起来。

  这几天,小死鬼的家人老是往看守所跑。

  死刑犯是不能接见的,只能通过接见室送点物品上点账,小死鬼的亲属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相互看看。

  这个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在分局四科的三层楼房上,这幢房屋与下六号的房屋呈九十度角,相距约三十米,但是角度很刁,很难看清。另一个地方在正对面的山上,相距有八十多米,能够辨别出人来,无法用语言交流。

  前天,小死鬼的母亲才来过,送来了香烟和油辣椒,昨天,他的姨妈又来了,给小死鬼上了一百多元的帐。今天来的人更多,来了七八个人,什么姑姑舅舅都来了,他们站在远远的山上,不停地向这边挥手,不一会,劳动号的给小死鬼送来了一套崭新的白色运动服。

  小死鬼很满意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色彩也很鲜艳,在这昏暗的死牢里,这套服装显得格外亮丽,也格外不协调。

  我真不明白,号子里面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突然,小死鬼发现衣领上有一条长长的口,显然是被割开的,一套崭新的衣服被划了一刀,真可惜。

  小死鬼不依了,他不停地喊叫,叫来了劳动号的,小死鬼把他臭骂一顿,又叫来了老陈伯,老陈伯看了后,吼了小死鬼一句:

  又不是老子搞的,你叫我做什么,你再叫再叫,老子给你加镣。

  小死鬼虽然不吼了,却一肚子的不服,嘴里嘟嘟啷啷地骂个不停。

  阿灿在一旁说道:

  叫什么叫,死到临头了还在叫,这几天你就要上山了,你还不醒水。

  是我上山还是你上山,你走了我还不会走,你是分分钟都可能上山,我呢,我还附带民事责任。

  卵的民事责任,几万块钱就想摆平这件事,就想买一条命,没有这样便宜,要想摆平早就摆平了,还等到今天。

  反正我要看见你上山了我才上山,你上山了我还不一定上山。

  一年以前,老子看见你家老者从下六号拖出去拉上山,一年以后老子又看见你从下六号拖出去上山,老子要亲眼看见你家父子两个从下六号拖出去,死在老子的面前。

  我们来打个赌,看那个先上山。小死鬼说道。

  赌就赌,赌哪样?

  如果我先上山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如果你先上山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干不干?

  *,老子又不是憨包。我有哪样东西,你又有哪样东西,你一样都没有,拿什么和我赌。

  咋个没有,这套衣服就值一百多元钱。

  破衣服,还遭划了一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送衣服来,还是白的,就是让你上山穿的,所以说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小死鬼不再和阿灿争辩,他看见对面山上有几个人在向这边招手。

  这几个人是小死鬼的亲属,他们比着很大的手势,并不住地用手往脖子上指。

  小死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能把手伸出风窗外,不停地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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