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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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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念一遍走一回,念十遍走十回,对于他这种反常的举动,我们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阿灿身上,意思是,对于这件事,你怎么办。

  阿灿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他在忍耐,他想看看姜平究竟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他知道众人看他的用意,只要他一声令下,中铺的所有人都会扑向姜平,把他踩成肉饼。

  但是阿灿没有这样做,作为一个死刑犯,他理解接死判后的心情,惊恐、暴燥、仇恨、孤独、羸弱,由此产生一种极强的报复心理。如果姜平不过份,闹闹两天就算了,如果还是这样无休止下去,再对姜平采起手段。

  看着阿灿冷僻的目光,我想阿灿的确是个好人,他不象其它的牢头狱霸,只要自己看不惯的,只要对自己有影响的一律关掉、踩死。如果姜平遇上的不是阿灿,而是别人,当他趟着脚镣走第二回时,就已经被打翻在地。

  姜平就这样念着走了三天,阿灿捏着拳头忍了三天。所有的人,无论是中铺还是警卫也忍耐了三天。

  看见没人理他,姜平更是不服,他的表演愈演愈烈,他原来是早晚各走一次,每次一个多小时。现在中午也在走,时间延长到一个半至两个小时。六米长的风坝,姜平就占去一半,那副脚镣也被擦得、拖得见了光泽。

  一天中午,我们都进监房睡觉,风坝里只有姜平一个人还在来回走动。看见无人理睬他,姜平心理很不是滋味,他的目的是要得到人们注意,几天下来,人们不仅不答理他,而且还要避开他,这使他更加忿忿不平,他一定要制造一个事端,那怕是被痛打一场也心甘情愿。

  我们躺在监室内的铺上,只听见脚镣拖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遍又一遍。我们简直无法入睡,一个个坐起身来,不吭声。大家都没有看阿灿,但是阿灿知道,大家都想着这件事,大家都在看他的态度。阿灿也坐了起来,用牙咬着被头,他在忍耐、他在憋气、他要爆发。

  突然,阿灿从铺上跳起来,他大骂一场,便冲了出去。

  没有任何命令,袁老三冲了出去,中铺和警卫也冲了出去。他们几拳把姜平掀翻在地,然后就用脚来踩,无论踩上去的是四肢、胸背还是脑袋,见什么踩什么,那里够得着踩那儿。

  最狠的是袁老三,别人都朝头踩,他不是踩头,头有头骨挡着,最多把肉皮踩塌,踩不死人。他踩的是胸部、腰部,这些部分有心脏心肺,有腰肾,只要踩着了,不是死都是重伤。他知道,这次打姜平,最后买单的是阿灿不是他。阿灿是组长,又是他带头打人,打出事来所有责任全部由阿灿承担。到时候,不说阿灿承不承担刑事责任,把他的组长职务抹下来,都是一种胜利。阿灿下台后,老黄当上组长,自己或迟或早会到岛上。他踩时,不是象其他人一样,单脚支撑另一只脚发力,而是双脚腾空同时踩在姜平身上,他并不计较自己会不会摔下来。

  姜平被打得晕头转向,鲜血直流,但是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的敌手只是一个人,那就是阿灿,他要寻准机会对付阿灿,他不躲也不避,甚至把脸正面翻过来,以便找准敌手。

  这样一来,胸部和面部完全暴露,遭到的厄运更惨重。

  人到拼命时什么也不顾,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劣势,包括自己的身体生命受到严重的摧残。他只有一个意念,就是看准机会,报仇。那时他所产生的能量远远超出人体的极限,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瞅准阿灿后,整个身体腾起来,无论是多少只脚,都没能把他压下去,他猛然抱住阿灿的脚,满满地一口咬在阿灿的腿上。

  只听见阿灿象狼嚎般大叫一声,他扳姜平的头,姜平死死撑着,无论怎样扳都扳不动,他扯着姜平的头发,无论拔落多少头发,姜平都不松口。其他的人也来帮助,用脚无济于事了,无数拳头直冲着姜平的脑袋,有的打、有的拉、有的拖,各般功夫用尽,姜平死活就是咬住不放。

  就在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外面劳动号报告了干部,老陈伯带着几位干部,打开监号门冲了进来。 。。

 又一个死鬼要诞生了(3)
老陈伯看见的现场,只是躺在地下的阿灿和姜平。其他所有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早已齐刷刷地蹲在地上。

  阿灿还在呻吟、挣扎,姜平一动不动,头部血肉模糊,已经昏了过去,但是他仍然紧紧咬住阿灿的腿。

  地上血迹斑斑,夹杂着一绺绺头发,一块块的血肉,姜平的嘴里流着血,这血已分不出是阿灿的、还是姜平的。

  听到干部进号后,姜平所有的肌肉松驰了下来,咬肌也随之放松。

  阿灿艰难地拔回自己腿,姜平被送到看守所的医务室。

  在阿灿的大腿上,印着一个青黑色的椭圆,椭圆上下弦,嵌着八颗深深的牙痕。被咬的这块肉没有掉下来,还在腿上颤动,但是可以肯定,它已不属于它的母体,成了一件装饰品,不久便会脱落,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老陈伯已经无法通过询问双方来了解事情的经过以明确责任。

  阿灿详细介绍了整个过程,只是隐瞒了众人参与斗殴的事实,把责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

  半信半疑的老陈伯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要我证实这件事情。我呢,基本上把阿灿的原意再重复一遍,只是增加了不少的分析、判断、推理。我发言时,老陈伯一言不发,他在思考。

  无论姜平是否无理,阿灿率先动手打人是错误的,把姜平打成这样更是错上加错,老陈伯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阿灿,所说的话,就是我上次所听到的,只不过现在又重复一遍:

  你跟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还想不想改判,老子一再对你说过,即便你有立功表现,违反监规一样可以给你抹下来,一样要送你上山,这里全凭老子的一句话。你信不信,不信我马上到监管室去,给杨科长打个招呼,通知高院,不要一个月就会下来。那时下来的不是改判通知,而是维持原判。

  老子多次对你说过,叫你管号,不是叫你打人,如果有小拙笨,吓唬吓唬,点到为止,哪个叫你打得那么重,象姜平这种伤势,在外面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更不要说在这里面。你看袁老三把人打死了跑得了不?跑不了嘛,刑满了都不能出去,等着加刑。日你妈,老子看你不想活了。姜平无论有什么事,你是跑不脱的。

  老陈伯骂着骂着,看了看我,说:阿灿的组长撒了,你来当组长。

  我当组长?我怔了一下。

  坐牢的人谁不想睡在一铺,当上岛主,别说吃香喝辣,有人伺侯,自己不仅不拿一分钱进来,弄得好的话,每月还有几百元的收入。所有的人,都是绝对服从自己,听自己安排调遣,稍不如意,任打任骂,而且绝不还手还口。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无论是国营的、合资的、个体的,都不会有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威。虽然这里空间有限,但毕竟还是独立王国。很多人进号子后打出杀进,就是为了这牢头的地位和权势。

  但是我不想当这个组长,首先是我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我相信自己的案子并没有多大问题。在这里的待遇也不错,何必再去揽事来做呢?其次我很不会对付这些人,不仅不会打,说句流话也不会。刻意说出一句流话来,我都感到别扭,别人听了更别扭。再加上万一号子出点什么事,作为组长是要承担责任的。虽然老陈伯管号,不必向他进贡,不必去克扣下面,但是毕竟责任重大。想到这里,我便对老陈伯说:

  老陈伯,我当组长恐怕不合适,我刚来,对号子里的情况都不了解,再过段时间吧。

  老陈伯说:有什么不了解的,过几天就熟了,没有关系。

  听到要撤销阿灿的组长由我来当组长,袁老三感到他的第一目的要达到了,他离统治者的距离更近了,他心中一阵惊喜,他眼睛乞望着我,希望我能承允。看见我在推辞,他心里着急了,他不由自主地弯起身来,想用眼神与我对话。

  我明白他的用意,我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的双眼一直放在老陈伯身上。

  阿灿蹲在一旁看着我,从他的眼神和表情看来,他不想失去这个职务,他在这里举目无亲,经济上不方便,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不知道。如果失去组长的职务,被贵阳人统治,久而久之,自己会蹲进万人坑。虽然他知道我不会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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