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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斯文赫定在其旅行的笔记中这样写道:“旅途中,我一直都在想象,仿佛已看到一条崭新的公路穿越草原和沙漠,一路上有无数的桥梁在河川小溪和水渠沟壑上,仿佛路已筑到安西、敦煌、罗布泊北岸,然后沿着孔雀河到库尔勒,再继续西行至库车、阿克苏和喀什噶尔。”这一切,今天已经彻底变成了现实。可有谁知道,这些通往西域的公路大道曾经是斯文赫定带领他的勘察队,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克服了千难万险才得以测定。
当然,西域探险家的故事并非从斯文赫定才开始有的。其实,早在斯文赫定以前,中国的玄奘、法显。乃至张骞就已经完成了西域探险的壮举。
“有意思的是,中国历史上的探险旅行,多半是带回知识与文化,改变了自己;但近代西方的探险旅行却是输出了殖民和帝国,改变了别人。”台湾学者詹宏志的这个说法好像是对的,但是细想一下也不尽然。我们知道汉武帝派出张骞凿空西域,远征葱岭,难道不是输出帝国,改变了西域吗?
然而,詹宏志先生的另外一句话却说得相当在理。他说,如今的旅行内容和从前的探险已经有所不同,大都是发生在内在,不发生在外部。“现代旅行文学比起历史上任何时刻都深刻而丰富,因为积累已厚,了解深邃,载诸文字也就渐渐脱离了猎奇采风,进入意蕴无穷之境。”
我们通过闯入、突破、征服的探险旅行,逐步认识到自己,标示着以一种谦卑的姿态观看他人,并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自己。这就是我沿着古代西域丝路去“独行”的原因,也是我一路“吟唱”的主题。我深知,自己的独自行走,不在于要发现什么,重要的是在于发现过程的真实感受。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把自己所读到的那些关于西域丝路的文字整理串联出一条线索,为后来者画上一张行走的地图。这个工作,一方面是为知识,一方面是为乐趣。通过这个工作可以让我们按图索骥,安然穿越大漠,走进“丝绸之路”。
不过,在你我出发之前,“我们知道过去那些凿空探险的人曾经想过什么吗?我们知道那些善于行走、善于反省的旅行家们说过什么吗?现在该轮到我们阅读、我们思考、我们书写的时候了”。
出发:日月山往事越千年
2011年9月27日,重庆的天空像往常一样,昏暗阴霾。上午10点刚到,电话铃声准时响起,来接我的同事催促我赶紧下楼。此时,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我依然没有拿定主意,究竟应该带上哪本书伴我出行。犹豫了几秒钟,我最终把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塞进背包,可临到出门,我又返身将斯文赫定的《亚洲腹地旅行记》也揣在了手中,并毅然决然地快速下了楼。此刻,长江堤岸的路边,两位同事正在车旁等着我,他俩要自驾去内蒙古额济纳旗旅游;而我,正好可以搭上他们的顺风车,开始实施自己那个曾经计划了多年的,一个人背包搭车,奔袭距离长达5000公里,远走西域莽昆仑的独步南疆之旅。
我打算从重庆出发,北上广元、勉县、天水,至塞北黄土高原;然后,西出兰州、西宁,进入青藏高原,经青海湖至德令哈市,一路西行,穿越柴达木盆地的戈壁荒漠到花土沟,同时翻越阿尔金山无人区,进入库姆塔格戈壁滩;再从南疆沙漠绿洲若羌、且末、民丰、于田、和田,横贯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到达西域南疆重镇——喀什噶尔,登临帕米尔高原,进入塔什库尔干,最后抵达昆仑山巅的“山结点”——红其拉甫(克什米尔)边境口岸。
当我们的越野车出了剑门关,进入陕西徽县后,遭遇暴雨,路基被冲垮,我们被迫在徽县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早我们起床继续赶路,由于昨晚狂风暴雨的原因,一路堵车,我们只能走走停停。幸好这里每走一地,都会遇到《三国演义》故事的发生地,这或多或少,也为平淡旅途增添了一些趣味。这不,刚绕过定军山,就记起“黄忠斩了夏侯渊”;一穿行勉县便想起了“刘备过勉水,定了汉中”寥寥数百字的三国故事会之后,我们已经跋山涉水1200公里,垂直海拔登高1300米。
记得,从天水到兰州的时候,夜幕已经拉开,我和同事在黄河桥头的霓虹灯下作简短的“勇士”告别之后,便各奔西、北,分头前进。他们继续北上,而我,则独自开启了这次前途未卜、令人心潮澎湃的“一个人搭车走南疆”之旅。
那一夜的兰州火车站,国庆节前的繁忙喧嚣迎面而至。我本打算坐上兰州至西宁的火车,由于没有合适的班列,只好买了次日到西宁的汽车票。这个时候,在这个陌生的车站,当自己汇入这份喧闹嘈杂的旋流时,顿生一种孤独的落寞。周遭的一切,对我而言,索然无趣。在快捷酒店无言地住了一宿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乘大巴离开了兰州,直奔西宁而去。当然,西宁,也只不过是本次独行的一个过站而已。我一门心思寻思的是如何在傍晚之前赶到青海湖。
此时的西宁客运站,已经没有去格尔木或者青海湖方向的客车了。我对售票员说:“只要是能够翻越日月山、开往青海湖方向的,不管什么车都行,能走到哪里我不管,只要是朝那个方向的就行,而且时间要尽快。”就这样,我买了一张去共和县的车票。候车间歇,在西宁一街边,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盘北方水饺。下午3点,我坐上客车,又继续上路。
翻越日月山应该是在黄昏,昏昏沉沉中,日月山的路牌一晃而过。我深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标,也是一条显著的自然地理分界线,东面黄土高原与西边青藏高原依山相背,山水两样。来的路上,还是阡陌良田,一派塞上江南风光;而过了日月山则一下子辽阔起来,天高云淡,草原上有成群的牛羊,一幅塞外的景色。
日月山,也称“赤岭”,蒙古语称“纳喇萨喇”,即太阳和月亮之意,历来是内地赴西藏的古道咽喉。由于中原和吐蕃王朝的使者必须在此换乘对方的马匹方可踏入异域土地,所以此山历史上也叫“交马赤岭”。古时的唐王朝与吐蕃王朝就以赤岭为界。唐太宗贞观八年(634年),松赞干布曾派使者赴长安与唐朝通聘问好。唐太宗对吐蕃的首次通使也很重视,即派使臣冯德遐持书信前往致意还礼。松赞干布“见德遐,大悦。闻突厥与吐谷浑皆尚公主,乃遣使随德遐入朝,多赍金宝,奉表求婚”。一开始,唐太宗并没有同意,松赞干布便多次反复地请婚,可依然未能如愿。最后,松赞干布实在按捺不住,便贸然动武,于是爆发了历史上著名的“松州之战”,即唐太宗贞观十二年(638年),发生在唐松州(今四川松潘),唐军击退吐蕃侵略军的战役。兵败后,松赞干布居然厚着脸皮又遣使者到长安谢罪,并派大相禄东赞备厚礼到长安再次向唐太宗请婚。这一次,唐太宗终究还是被松赞干布的执着所打动,并于第二年(641年),以战略家的远见卓识准以宗室女文成公主许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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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41年,唐太宗贞观十五年正月的某一天,一支护送文成公主的庞大送亲队伍,从这里走过日月山口,远嫁西藏。传说,文成公主行至赤岭,西望吐蕃,天高云低,草原苍茫,回头东望长安,更加留恋故土,心中一片怆楚,遂拿出皇后赐予的“日月宝镜”,从中照看长安景色和亲人,不禁伤心落泪。思乡的泪水便汇集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但当她想到身负唐蕃联姻通好的重任时,便果断地摔碎了“日月宝镜”,斩断了对故乡亲人的眷恋情丝,毅然下定了前行的决心,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继续西行的道路。
“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距日月山40公里的西山脚下闻名遐迩的倒淌河,不知凝聚了文成公主多少的泪水?那晶莹的泪水幽静而温柔地流淌着,默默地倒淌着那段千年不断的感情,也静静地倒淌着那绵绵不绝的眷念。
我就是在“倒淌河镇”下的车,在那里,我需要搭上去青海湖方向的车。此时,黄昏意浓,青藏高原的气息夹杂着唐蕃古道的“异域”风情,一阵阵扑面而来,这里海拔高度已达3300米。路边有藏族同胞告诉我:“此地距离青海湖还有七八十公里,不如安心住下来,明天赶早。”然而,此时的我,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