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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于沉闷的气氛中,李景慕一直想找话题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来,他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
「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了吗?」于是最先开口的还是肖宇哲,比起内向的李景慕,他似乎更能控制场面。
李景慕闻言扭头,愣了一愣,「啊?哦……我……」想了一下,于是道,「你决定吧,其实我对这里,不是很熟。」
肖宇哲点点头。刚才在吃饭过程中他从对方父母那就听出来了,他们家是一年前才搬过来的,至于个中原因,通过他们的聊天肖宇哲能猜个七七八八。也因为这个,才让肖宇哲对李景慕的印象又深了几分,因为他与自己一样都有类似的经历,都是被爱情重创过的人。
肖宇哲也认真地想了想,又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我?」李景慕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如果只是坐下来聊一聊天的话随便找家茶馆之类的也就可以了,何必要问得这么详细,茶馆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嘛。
「对。」肖宇哲抿着唇,浅浅地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么一说李景慕有点明白了,估计人家是在问他的爱好呢,毕竟是两个正在相亲的人,询问彼此的习惯爱好什么的完全在情理之中,于是他很认真在思索之后,回答:「喜欢有水的地方,如果是海边更好了,就这样坐在海滩边,吹着海风听着海潮声,总觉得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会消失了。」
肖宇哲一边开车,一边侧耳仔细地听,听完后一笑,点点头,「我知道了。」
约一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停在郊区小公园里的一个湖边。
湖不大,可在这喧嚣的都市里分外难得,湖边种满柳树,大大的草坪一望无际,黄色的灯光在岸边点缀,照得整个湖面暧昧又宁静,不时有清风拂过,柳枝随之轻摇,这样的场景与李景慕设想的差距不小,却也十分的怡人。
「这个城市不靠海,短时间内我们去不了,所以只好将就将就先到这小湖坐坐了。」关上车门,肖宇哲对着站在前方有点发怔的李景慕说道。
李景慕缓缓回头,看着带着浅浅笑意的肖宇哲,忽然就觉得有点感动。
「谢谢。」他由衷地说。
「谢什么。」肖宇哲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平静的水面,「这样的地方,安静,没什么人,的确很适合坐下来谈一谈。」
李景慕低头笑笑,其实他也是破口而出,也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然而他明白,这种把话说出来,然后会有人认真去实施的感动,他曾经以为不可能再有了,也许肖宇哲是不经心而为之,可在他心底却是那么浓重的一笔。
肖宇哲看他时他正低头,露出一小截脖子,其实李景慕的皮肤并不是很白皙,是很正常的肤色,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手感会很好,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泛着淡淡的温润的玉一般的色泽。
肖宇哲迟疑了数秒,方才抬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在他抬头困惑地看过来的同时,微笑道:「我们沿着河岸边走边聊?」
李景慕似乎很喜欢他这个提议,笑弯了眼说了声好。
「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虽然湖边绿荫中的一些建筑和道路不乏一些人工堆砌的痕迹,可经过这样的加工,这个地方反而更显得幽静美好,并且更适合人们在此散步闲聊。
肖宇哲笑着道:「喜欢吗?」
「喜欢。」李景慕诚挚地说,「在城市里像这样幽静漂亮的地方实在太难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起的点子,在这儿建这么一个公园,我想以后休息的时候有好去处了,又不会很远,换乘一、两趟公车就能到,我觉得这绝对是这个城市的世外桃源,真的很好。」
肖宇哲一直笑,听他说完说了句,「谢谢。」
「啊?」李景慕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这里该不会是……」
「是我参与设计的。」肖宇哲颔首。
李景慕怔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太厉害了……」对了,之前听他小姨说过他是搞设计的,好像就是什么,对,园林设计。
肖宇哲的视线落在岸上的一大片树林里,说:「其实春天或者秋天来会更好,这里种了很多枫树和桃树,湖对面还有一片紫藤花林,到时候你来看,一定会喜欢的。」
李景慕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样的极美画面,回过神来再看向身边的男人,除了长相,他又觉得自己差了对方一大截。
注意到他目光里的深意,肖宇哲不由问:「怎么了?」
李景慕喃喃道:「你这样的人不需要来相亲的。」
「结果我还是来了不是吗?」一阵晚风吹来,肖宇哲微微合了眼等候它吹过,似有所指地道,「也许反而是我这样的人,更需要这样的安排吧。」没有人硬推着,就不会再往前踏上一步,因为已经累得不愿意再前进。
李景慕再一次认真地看着他,说不出来的什么,他似乎能体会到男人在一瞬间的疲惫不堪,因他也是如此。
于是不由低语道:「听说,你和我一样。」
「嗯?」肖宇哲一黯,叹息一样地道:「都是因为被情人背叛而受到伤害。」
肖宇哲淡然一笑,尽管其中不乏自嘲的色彩,「还真的是。」
「对不起。」李景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样的话题如此沉重,却在这时候被他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这种揭人伤疤也自伤的事情,他怎么能这么蠢的干出来了呢。
肖宇哲不介意地一耸肩,「没什么对不起的。」略一思忖,望着面前的人似乎笑了一笑,「也许这是个好话题呢,我们都有类似的经历,而这样的经历因为害怕家人担忧而只能深埋于心底不能宣泄出来,久而久之反而越捂越痛吧,如果你也不介意,要不今天我们就互相当彼此的发泄筒,把这些无法公开的伤痛一一宣泄出来,也许,伤口能好得更快也说不定。」
李景慕没说话,低垂着头,肖宇哲了然一笑,又轻拍了下他的背,「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咱们继续走走,聊点别的吧。」
「不。」肖宇哲说完正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服,回头一看,李景慕已经抬头,望着他的目光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他低着声道,「我想说,一直想说出来……可是……」可是没有人能听他倾诉,他的父母也不能,尽管他们爱他,可是有些事说出来只会让爱他的人们更加痛心,所以他不能说。
肖宇哲心神领会地拉住他的手,「走,我们到前面的椅子上坐,到时候想说什么再说。」
李景慕任他拉着自己,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坐下来后,李景慕在肖宇哲的目光引导下,不禁打开心扉,说出了深埋已久的往事。
高中时因为一场辩论比赛,他被老师安排和他在一组,长达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即使比赛结束他们的来往也十分的密切,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日久生情,两个人都没向彼此坦白,就这样朦朦胧胧、暧暧昧昧的相处,直至大学二年级那年同学聚会晚上两个人都喝多了,有了第一次超出朋友界线的身体接触。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偷尝到禁果的背道者,在心的触动与欲望的双重刺激下,一而再再而三偷偷摸摸的持续着这样的关系。终于有一天,他们的关系被对方的家人发现了,他们像疯了一样的拿着东西抽着他们,最后把狼狈的他赶出了男孩的家,回到家里他不顾家人的担心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连续好几天,他都没有对方的消息,正担忧害怕的时候,男孩忽然找上门来,急匆匆地交代说他的家人要送他走,他不想再被家人安排,他要走,远走高飞,问他要不要走。
当时他深受感动,男孩放弃了一切想要走,却愿意带他一起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于是年轻的脑袋一热,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他们约好了时间,剩下的日子就在为这一天时刻准备着,在终于离开的那一刻,他只给自己的父母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短,却说明了一切,我爱上一个男人,我要和他走。
他一离开,留下的这封信不知在父母心中惊起多大的波澜,然而他走得决绝,让人想哭想骂,都无从找起。
两个才成年不久的年轻人在陌生的城市怀揣着莫大的热情,就算住着不到三坪的地下室,就算每天最好的伙食是分吃一个肉包子,可有对未来的期盼与爱人的相伴,他们都觉得可以承受。
整整五年,从最苦的进工地当建筑工人到最底层的销售,再到小公司的杂工到实习生,又从实习生到正式员工,就这么熬着忍着,当从地下室搬到公司宿舍,又从公司宿舍搬到温暖的小公寓,当他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