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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界军已经开始摇晃了,他端酒杯的手不住抖着,一大半的酒撒了出来。“我跟你说,你他妈别在学校混了,我介绍你入行,像你这种小鸭子,很他妈抢手哪!我跟你说……”
杨界军的声音愈来愈轻,终于,他倒下了。
杨界迪骂了声操,从凳子上拿起一个改装过的特大号旅行包,他把两边打通了,底下安块木板。“老板,帮忙!”他喊道。
老板走过来,熟练的扶起杨界军,杨界迪将旅行包穿过他的身体,把带子拉紧,抬起杨界军的两只脚,将他拖走了。
旅行包下面的轮子咕嘟嘟叫着,仿佛杨界迪的咒骂声:去死!去死!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什么玩意儿
老张很早就醒了,准确的说,他一直醒着。只是天亮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醒了。这里的房间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老张决定在父母出来之前就在这落脚了。他用冷水洗了脸,镜子里的男人委琐得让人觉得恶心。老张噼里啪啦甩了自己几个耳光,大声叫道:“赶紧把父母救出来!”镜子里的男人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并不十分整齐的牙齿。
什么正义,什么道德,都滚开来,我只有一个父母,正义道德却有很多张脸,假装不认识并不难办。
老张意气风发地走出小旅店,拨通娄宝马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娄宝马清醒的声音。
“我要见我父母,在家里见。”老张恶狠狠地说。
对方不说话。
老张只好把话再重复一遍,气焰消了大半:“只要我父母能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张老师,您太客气了!这几天我都没闲着,只要你记住今天的话,不出一个礼拜,我让你们一家团圆。对了,房子我都帮你看好了,时代君地,三室两厅,如果你同意,交78万就行,是精装修房。剩下的钱,也足够你们一家过日子了。”娄宝马说。
老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时代君地的房子他是知道的,均价已经跳到1万5,78万买个小户都不够。
“如果你没异议,我们今天下午见一面吧。我带你去看房子,回来的路上,顺路去看看你父母。”
“谢谢。”老张是真心感谢,娄宝马想得太周到了。老张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者整件事情真的只是黄鼠狼错了,娄宝马不但没错,还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但老张并未因此而好受,他摆脱不了良心的谴责,或者说他摆脱不了从小接受的教育,所以面对现实,他才会如此失重。
太阳才刚刚探出脑袋,就看见满城的人。上学的,上班的,做运动的,买菜的。
公交车上的人太多了,老张已经被挤得动弹不了,可是,每一次停站,还是会涌进来为数不少的一批人。公交喇叭里不停叫唤着:往后走!往后走!
一个老人抱怨道:“动不了了,怎么走啊。”
没人给他让座,因为怕让座后自己没地方站。
司机的声音里带着点恼火:“往后走啊!门关不了,车子动不了啊!”
大家又拼命挤了挤,个子不高的老张,像练缩骨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小团。他想起昨天和刘一天走路上班的快乐,心里发誓再也不挤公交了。
车上的数字电视不停播着广告:
我想打工
我也想打工
我想去外企工作
我也想去外企工作
到蓝库
到蓝库
省钱
省心
……
不知是谁吼了一句:这破广告播了几十次了,吵死人了,司机师傅,麻烦你关了!
老张早就被这条广告折磨得神经衰弱,闻言心内窃喜。不料司机师傅却说:“不好意思,我关不了。你找数字电视总部吧!我听得比你更多,更烦!”
车子里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很快又陷入沉静,只有那广告仍在激情洋溢地叫着:我要打工……
老张看看路,下一站要下了。他往门口挤去:对不起,下车。对不起,下车!他使出全身力气,往看不见的缝隙处使劲。他成了一个弹性十足的球,忽而干瘪,忽而膨胀。终于,他裹着一身臭汗挤到了门口。
下车了,老张伸伸发酸的胳膊腿,很少挤公交的他,终于见识了苏州人员之众。
老张回忆起十年前,自己去北京上大学,一下车,那漫天的脑袋把他的快乐轰的浇没了。他喜欢苏州,人不多,很清净,很干净。大家的生活都挺悠闲,上街走走就到。不像北京,商场大的吓死人,城市大的吓死人,感觉做什么都累,因为地方太大,人太多。
如今苏州人也多了,大街上到处是讲普通话的人,乡下也都租给了外地人。田、房,什么都租,本地人变懒了,收着租金,成天搓麻将。
老张朝马路对面的学校走去,在门口遇见刘一天。老张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就没有理他,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过去了。
刘一天被气个够戗,他心里惦着老张,所以早早来了,看着老张那个臭样,他不由骂道:“什么玩意儿。”
老张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回骂道:“你什么玩意儿,小流氓!”
这天上课,刘一天就故意给老张捣蛋。他一会儿和后面的蜜蜂说话,一会儿问隔老远的螃蟹借笔。在他带动下,班级很快就像农贸市场似的热闹了。
老张正在考虑如何应对,罗向阳忽然冲了进来。
学生看见罗向阳,不出声了。罗向阳绷着脸,冰冷的目光从每个学生的脸上扫过去,大家看起来老实了。也是,几个小头头被收买了,几个横的被揍服帖了。罗向阳软硬兼施,还是颇见成效的。
罗向阳知道教导处有个老的该退了,他要抓住这个机会。所以,现在他不时到班级看看,尤其是几个无能老师的课。比如老张。
“对他们凶点!”罗向阳从老张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对他说。
老张气得眼皮子直跳,他知道,罗向阳在鄙夷他,连学生都管不住的无用的老师。他想冲着他的背喊:你以为学生真服你嘛,卑鄙的阴谋家!
可是他喊不出来,他只好把委屈的泪水咽下,继续上他的没人听的课。
憋屈
刘一天看看老张憋屈的脸,又后悔了。为了向老张表示忏悔,他自觉承担了维护纪律的责任。
罗向阳一走,教室里又开始闹腾了,不过声势比刚才小了许多。刘一天冲周围挥挥拳头,警告他们认真点,大家都卖他几分面子,装成认真的样子,对着他笑笑。刘一天满足了,他得意地抬头看看老张,希望遇见他赞赏的目光。但是老张并没有看他,他的眼睛盯着杨界迪。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盯着杨界迪,实在是他不敢看人,杨界迪趴在桌上睡觉,老张看着他觉得放心。
刘一天却误会了,以为老张在暗示他还有一个人不在听课。刘一天看看呼呼大睡的杨界迪,邀宠似的跑过去,猛烈摇晃着杨界迪的身子,“快起来!”
杨界迪晚上睡得少,正在与周公闲话,忽然被人摇醒,闹心极了。
他眼也不抬,大叫一声:“操!”
刘一天是要面子的人,无辜被人骂,而且是他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小个子杨界迪,怒从心头起,“我操你妈鸭头,鸭身,鸭屁股。”刘一天骂道,心里想,不就是一鸭子的弟弟嘛。拽个鸟。
杨界迪的身子像装了弹簧腾的一窜老高,眼睛还没睁大,就挥手踢脚朝刘一天打来。
刘一天的几个小弟立马冲过来,架住杨界迪,刘一天啪啪甩了几大耳光。学生们像服了兴奋剂,喝彩的,拍桌子的,砸椅子的,不亦乐乎。
老张忙去拉架,几个人尽管你推我搡,谁理他。
“快去叫班主任。”陷在人群中挨了几老拳的老张大叫,因为他发现杨界迪像疯魔似的,一双血红的眼睛突兀地盯住刘一天,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根本不在乎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
罗向阳来了,他的力气大,威信也大,很快将几人分开,带到办公室。他一边在心里抱怨:跟这种人搭班,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一边取出通讯录给各个家长打电话。
“不管有天大的事,你必须来!来不了也行,明天带着孩子上班去吧。让他跟着您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罗向阳对着家长大发雷霆。他专门研究过家长,知道哪个服软哪个吃硬。没多久,家长乖乖来了。做儿子的,一个个都免不了吃熏鱼炒肉。罗向阳看看学生的气焰已消退,就上前安抚道:“来,都坐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