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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的是,他们陷身其中的城市却有着从悲伤走向成功的传奇历史。
冬天到了,这两个寄居阿姆斯特丹的人却只能骑车代步。冰冷的雨水渗透他们的衣服,窗台上的裂缝爬满了棕色的苔藓。有一年简的脚趾肿得特别厉害,她都没法穿鞋。荷兰人管这个叫冻脚趾,也就是冻疮。路易斯和简回到纽约时,人们以为他们是从潮湿欧洲逃出来的难民。他们希望在美国创办一本新杂志,但不知从何开始。过去的熟人都以怜悯或调侃的心态谈论他俩的悲惨遭遇。
迈克尔·沃尔夫(Michal Wolff)是路易斯联系过的几个主要人物之一。一提到鲁珀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这种所谓的传媒大亨,沃尔夫往往是冷嘲热讽的口气。他给路易斯提供了许多帮助,他非常同情路易斯的遭遇。在某个时段,相当有限的时间里,沃尔夫甚至对路易斯有了好感。不过,他最厌恶的,却是人们把他的名字和一个笨拙的前嬉皮士联系到一起,这个嬉皮士曾拿着一本关于“破解大脑”的小册子在纽约四处招摇。他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传闻:某某和著名街头小报发行人有合作关系。
沃尔夫对纽约的媒体精英了如指掌,这个志向远大的家伙以一种心照不宣的口吻和他人分享圈子里的流言蜚语。日后路易斯向其他有权有势的杂志专家寻求帮助时,他得到的反应和沃尔夫的态度没有两样。沃尔夫认为,路易斯的想法根本没有价值。
沃尔夫和路易斯的第一次会面纯粹出于好心帮忙。1988年,在Ink切断对《语言技术》的支持后,路易斯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沃尔夫的电话号码。没准沃尔夫可以给他一些建议呢?沃尔夫同意见面,而且他对杂志业也有些认识。沃尔夫的父亲一直在广告界工作,他妻子是Ziff…Davis这个领先的计算机杂志的出版人的内部法律顾问。当然,与其说沃尔夫像ZD杂志同仁,倒不如说,沃尔夫的职业经历和气质更像路易斯。和路易斯一样,他曾是一个作家,后来成了创业者。他也在寻求商业上的第一次成功,而且他想办一本成功的杂志。1986年,沃尔夫曾经想把《国家讽刺》(National Lampoon)买过来,不过由于钱不够,这个想法最终搁浅。
两人在纽约上西区(Upper West Side)的一间酒吧里见面。沃尔夫觉得路易斯的形象让人困惑。如果说他是一个辍学青年,年纪又太大。如果说他是一个波西米亚人,他却又关心商业。他的空想色彩太浓,似乎不适合严肃的工作。他关于杂志的那些想法,说明这人完全不懂计算机出版业的现实。美国的计算机杂志给读者提供许多确凿事实。但路易斯对硬件、软件评测之类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他声称,自己正在对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一群人讲述有关新社会的故事。沃尔夫就当这是痴人说梦。沃尔夫模模糊糊感到一种同志情谊,但他对路易斯的超凡魅力仍然具备免疫力。见多识广的他,曾从远处观察过许多真正强势的纽约人,他的心思早已放在那些人身上。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路易斯和沃尔夫握手道别。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1990年路易斯回到美国。沃尔夫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很不高兴。他努力搜寻合适的词句,想把这个不速之客打发走。不幸的是,路易斯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可以抵挡这种披着礼貌外衣的拒绝。沃尔夫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沉静、又如此急切地想要展现自己的人。好像他能够提供的任何建议都是宝贵的营养,可以让路易斯免于死亡。最后,沃尔夫给了他一些媒体圈人士的电话号码,作为不得不打断这次会面的一个补偿。在路易斯走后,沃尔夫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发愁。“那些人见到路易斯后,会怎么看待我这个介绍人呢?”
后来,路易斯的成功让沃尔夫大梦初醒,他也创建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后来这公司破产了。沃尔夫用银行账户里的最后一笔钱给自己开了一张支票,并在一本有趣的、名为《燃烧速度》(Burn Rate)的书中直刺真相,把他的合作者挖苦了一把。不过,那次与路易斯见面时,沃尔夫还没那么愤世嫉俗,他仍在琢磨如何赢得商业人士的信任。他当时身着阿玛尼夹克。而路易斯和平常一样,穿着牛仔裤,背着背包,脚蹬过时的绿条纹白色运动鞋。他的衣着和声音一样,看不出什么希望和未来。“路易斯想要进入计算机杂志业,”沃尔夫后来说,“但从他身上看不到半点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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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朝圣(2)
约翰·普朗奇特也被打发走了。这有点出人意料,路易斯让他去旧金山。真是一趟让人兴奋的差事。过去这么多年,两人一直保持接触。路易斯不断演进的计划激发了约翰的想象力。约翰有时候会把自己随意设计的一些东西给路易斯看看,或者往他们在阿姆斯特丹的公寓发些传真,提些建议。约翰在欧洲有任务时,会在路易斯的公司待上好几个小时。他们把当地阅报栏里的新闻扫一遍,给自己注入每一件新鲜事儿。1989年,路易斯和简参加了约翰和巴巴拉·库尔(Barbara Kuhr)的婚礼,新娘也是一个设计师,后来成为约翰的事业伴侣。
“总有一天,我们要一起做一份杂志。”路易斯告诉巴巴拉和约翰。
“嗯。好啊。”约翰回答。这并不表示他同意。当路易斯对约翰说点什么话题时,约翰的反应是吸一口气,他那已经很宽的胸膛会更宽一点;他还会展一展眉,那已经够阔的脸会更开阔一点。然后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好啊”。这话只表示他拒绝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路易斯往往会把这种讽刺语气当作赞同。他的失败赋予他某种奇特的力量,可以抵御各种反对。
当《电词》的最后一期到达读者手中时,路易斯邀请约翰在西海岸的MacWorld大会上与他会合。在那里,约翰可以近距离观察数字化革命。MacWorld是一个计算机交易展销会,但却有种狂热的宗教气氛。1991年1月,成千上万初出茅庐的创业者,在旧金山莫斯肯中心(Moscone Center)的大厅里穿梭,手里拿着三寸磁盘,里面装着商业计划书和演示版产品。这一场景已成为这一新兴产业的标志。关于技术忠诚度,存在许多争论,人们称之为“宗教辩论”。这个短语虽然有些讽刺意味,但辩论中的热情的确可与宗教狂热相提并论。展销会期间的一天早晨,约翰和路易斯坐在一个有地毯的阳台上,冲着展示大厅。他们旁边还有两个人:兰迪·斯迪克罗德(Randy Stickrod),《电脑图形世界》(puter Graphics World)的前出版人,和吉姆·费力西(Jim Felici),《出版》(Publish!)的常务主编。两人都是《电词》杂志的忠实读者,尽管这本杂志的存续时间很短。和迈克尔·沃尔夫不同,两人都不认为路易斯是一个幻想狂。如果说那个周末出现在旧金山商业圈的竞争者,有百分之五十是幻想狂,那么路易斯显然比他们更可靠。毕竟,他已经让一个杂志持续运转了三年。现在路易斯说,他想让他的杂志出现在美国,但内容更丰富、外观更漂亮,而且更受人欢迎。约翰·普朗奇特将担任美术设计。
听到这个想法,兰迪·斯迪克罗德立即表示看好。他已在西海岸工作多年,认识了一大帮有钱的投资者,或者叫天使。天使投资人会签出数万甚至数十万美元的个人支票,帮创业者成立公司。当然,他们不是慈善家。对一笔天使投资而言,4年或5年获得1000%的回报,通常是比较合理的。而且,天使投资有些不可思议的功能,他们能把一些即生即灭的思维火花变成实在的东西,比如公司地址、印有抬头的信笺、电话、员工——这是一个持续存在的企业的原材料。
在这种志趣相投的气氛中,四个人说话的神态好像他们已经是合作伙伴。那个周末路易斯在城市里闲逛时找到了一幢完美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房子,他已经憧憬着在那里和简、约翰以及巴巴拉一起生活和工作。因为当时路易斯和简在美国都没有工作,也没有任何可以查到的信用记录,所以路易斯只得把租房合同交给约翰,要他填写和签字。约翰有点犹豫,因为路易斯那直瞪瞪的眼神让他心情不安。路易斯决定租下这房子,没有任何迟疑,他解释为什么约翰必须签字也很干脆。这都是约翰从没见过的。而约翰和巴巴拉一直在考虑如何离开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