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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著名的耶拿-奥尔斯塔特(Jena…Auerstadt)战役,在这一战役中拿破仑和他的将领们英勇地打败了布伦瑞克(Brunswick)公爵指挥的普鲁士军队。[1806年这场战役的结果激励当时在耶拿居住的哲学家黑格尔宣布“历史的终结”近在眼前。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学者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Fukuyama)也得出了一个同样让人兴高采烈的判断。]
这次旅行我确实了解了有关那场战役结果的很多知识,尽管主要是没有什么真正教育价值的呆板的事实。我们还在无意中了解了被美国人习惯称作铁幕那边的生活现实,也就是美国军方所称的“遗迹”。从这个角度讲,这次旅行证明就是一种揭示性的。对我而言,其教育内容不敢恭维。
序言(3)
汽车一穿过旧时的德国内部边界,我们就产生了时间倒错。因为有美国军队驻守的从巴伐利亚州(Bavaria)到黑塞州(Hesse)的西德的每一个地方,几十年来呈现的就是主题公园的景象——一个巨大的迪斯尼公园,里面遍布着古雅素朴的村庄,美不胜收的景致,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应有尽有且鲜美可口的食品,甘甜的啤酒,温婉的女人。而现在,我们发现眼前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德国。尽管西德通常被描述为苏联帝国最发达最成功的组成部分,但她仍然更像是一个不发达的世界。
道路——即使是主要的公路——狭窄且坑坑洼洼。通行没什么问题。除了偶尔有几辆性能不良的特拉本特(Trabant)和沃特伯格(Wartburg)——东德倾向于复古主义的汽车——以及几辆气喘吁吁的卡车之外,道路上没什么车辆。我们经过的那些村庄十分荒凉,村边上是一些小的农场。我们停靠在路边的一个小站上吃午饭。主人高兴地接过我们的德国马克,递给我们一些几乎不能吃的香肠。尽管标志牌提醒我们正停留在一个讲德语的土地上,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还没有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恢复的满目疮痍的国家。_米_花_在_线_书_库_ ;http://。。
到耶拿后,我们住进了施瓦泽酒吧旅馆(SchwarzerBar),据以前到过这里的人介绍,这是城里最好的旅馆。事实证明,它就是一个破败的廉价旅社。作为在场的高级军官,我有特权享有一个有抽水马桶的房间。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序言(4)
耶拿是一个中等大学城,其主要的学院建筑与我们的旅馆是迥然不同的。建在花岗岩底座上的马克思的巨幅半身像矗立在校园边上,实在是脏得太应该洗洗了。家庭取暖使用的烟煤冒出的黑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到处都盖着一层烟灰。在我所知道的德国城市,色彩是亮丽的——住宅和公寓的砖墙都涂着淡绿色、浅橙色和嫩黄色。而这里到处是土黄和灰色。
那个晚上我们出去找晚餐。我们附近几乎没有餐馆,而且一点儿也没有诱惑力。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死气沉沉的餐馆,里面没有新鲜的蔬菜,香肠也难吃得很。当地的啤酒还是供应充足的,这成了我们唯一的安慰。
第二天早上,在去战场的路上,我们注意到一支军队,他们大多在行进的卡车上,从他们的外表和那50年代的装饰看,显然是苏联人的军队。让人吃惊的是,我们发现在离拿破仑战胜普鲁士人的战场不远的地方,苏联人曾建立了一个小的训练基地。尽管我们有命令不准接触任何俄罗斯人,但这支正在行进的装甲部队还是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是比波拿巴和布伦瑞克更为真切的东西:我们谈论很多却了解很少的“对方”就在眼前。透过双筒望远镜,我们看到了一队俄罗斯人的装甲车——在北约叫BMP战车——正在移动,似乎是在对驾驶员进行训练。突然,其中一辆开始喷烟,没多久,它又着起火来。
这就是教育,尽管当时对它的意义我认识得还不是很清楚。
序言(5)
对耶拿和柏林的访问让我领略了完全迥异于我先前所了解的现实。完全地始料不及,完全地超出想象,破坏性的力量开始侵蚀我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我的世界观开始变形。这种世界观来自这样一个信念:美国的力量证明了一种领导全球的义务,表明且证实了这个国家对其立国理想的坚持不懈的追求。美国的力量、政策和目标被完美地打在一个协调一致的包裹里,每一个要素都从其他要素中吸取力量,也给其他要素以力量,这是我所认为的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长大成人以后,强烈的干涉主义倾向成为美国政策的一个特征,并没有——至少对我而言——与美国的和平渴望发生任何冲突。相反,一种在遥远的地方牺牲生命和金钱的意愿证明了那些理想的严肃性。在同一个时期,美国建立了一个超过3**1万枚核武器的武器库,其中的一部分就被投放到了我所服役的部队,然而这并不与我们的生命和自由权神圣不可侵犯的信念相矛盾。相反,对生命和自由的威胁迫使美国建立这样一个武器库并时刻准备派上用场。г米г花г在г线г书г库г ;book。mihua。net
我并没有天真到认为美国的记录始终没有瑕疵。但是我让自己相信任何错误或者失误的初衷都是良好的。而且,情况不允许我们作出真正的选择。无论是在东南亚还是在西欧,无论是在波斯湾还是在西半球,美国只是做了需要它做的事情。美国别无选择。任何弱化美国权力的想法都将使其放弃全球的领导权,因此将使安全、繁荣和自由处于危险的境地,不仅是我们,也包括我们的朋友和同盟。
选择似乎已经足够清楚了。一方面是目前的状况:界定美国全球主义的,并由国家安全机器——我是这架机器中的一个小齿轮——执行的义务、风俗和习惯。另一方面是绥靖、孤立主义和灾难的前景。唯一负责任的路线就是从杜鲁门以来每一位总统都坚持的方向。
对我来说,冷战在支持这种世界观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就我的年龄、成长环境及职业背景而言,不可能有另外的情况。尽管美国和苏联之间的激烈竞争也有令人忧心忡忡的时刻——我记得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我父亲在地下室里储存了很多的水和罐头——但主要还是为了澄清问题而不是威吓。冷战是一个构建当代历史并使之具有意义的框架。它提供了一个选手阵容和一个积分卡。比如,世界上存在着坏的德国人和好的德国人,他们的德国人和我们的德国人,极权主义的德国人和像我们美国人一样酷爱自由的德国人,这个观点成为了我的信条。将冷战看作是善与恶的交锋,很多问题也就有了答案,而将其他因素推到边缘,更使一些因素全无干系。
序言(6)
60年代越南战争期间,我那一代的很多人开始拒绝把冷战看作是摩尼教的斗争。这又一次证明我是一个不可否认的笨学生。在其他人失去他们的信仰的时候我还坚持了很久,但最终侵入我头脑的怀疑让我感到更加迷惑。
算起来,偶尔的怀疑早在耶拿和柏林之前就出现了,我个人的越南经历起了一定的作用,我还试图抑制过这种想法。我毕竟是一个现役军人。且不说术语上最狭义的解释,军人的职业至少在那些日子里并不青睐步调不一致的东西。要成功地获得职业升迁就要抑制自己特立独行的倾向。要走在前面,你就要成为一个团队成员。后来,在研究所里学习美国对外关系史的时候,向正统的挑战一次次地袭击我的头脑,我都身手灵活地躲避过去了。谈到教育,在研究所纯粹是浪费时间——紧张的学习就为了将来收集论据,而我竭尽全力以确保那些论据的死板。
然而,现在我的个人情况发生了变化。就在冷战结束后不久,我的军事生涯结束了。教育因此不仅成为一种可能,也成为一种需要。
如果剂量适当的话,禁欲这味药是可以洗涤灵魂的,尤其是对过度自爱的有效解毒剂。在美国军队内部度过的23年,我似乎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我发现在军队外面我却一无所获。在军营这个自我封闭、与世隔绝的世界中,我很快成长为一名普通的军官。而在我脱下军装的那一刻,这个身份消失了。我随即开始正视自己的渺小,这是很多年前我就应该学习的有意义的课程。
当我朝着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