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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里,赵彻瞪大了双眼,怔怔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脸上满是惊惧。
苏枕月这才猛地想起了孩子,不由瞪大了双眼,急急问道:“对了!孩……孩子,我的孩子呢?”
如此豪情天纵间,却更有一种柔情刻骨。
沙哑至极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与苦涩,如叹息般散在这苍翠山陵之间。
“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事?”赵明暄一脸疲惫,那双眼却仍旧清亮深邃。
“皇上,大皇子还是个孩子,您别……”奶娘跪着双膝上前,揪住赵明暄的衣摆,凄声道:“那东西确实是大皇子捡到的,奴婢见他喜欢,就给他挂在了脖子上。真的是这样啊皇上!”
“枕月!枕月!”
“老奴遵旨。”
赵彻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这位皇帝父亲。
赵明暄一怔,“他?!”
于是,再抬眼看去时,已不见了那灰衣人的身影,那里,仍是一座宽大而孤寂的坟墓,以及墓碑前直直竖立着的绝世宝剑。
风过,春日阳光之下,寒冰长剑锋芒仍然,映射着石碑上镌刻的字迹,泛着亘古不变的刺眼光芒。
他这么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为她妥协,他不仅要担负起天下的责任、百姓的责任、以及整个庆国朝廷的责任,还要顾念着她苏枕月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怎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张公公这时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也焦急担忧不已,可看赵明暄此时的情形,又想要劝阻,倒使他一时之间踌躇着不知所措。
张公公垂下脸,低声道:“是……和大皇子有关。”
苏枕月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遣退了宫人,亲自侍候赵明暄梳洗换衣。
赵明暄捏住那个木雕兔子,缓缓道:“告诉朕,是谁给你的?”
朝中众臣,大多向永宣帝俯首称臣,甘愿受其统领,只望停息战火,期盼真正的国泰民安。
赵明暄正欲说什么,却看见他挂在胸前的物事,一丝寒芒从眸中一闪而过。
庆国大获全胜,成功将宜良收入版图。
“你说的对,这剑,这人,已然……再不复当初……”
张公公从未见过赵明暄这样的模样,一下子也吓到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也只能极为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赵彻抬头看向苏枕月,目光澄澈无比,“你……是娘。”
张公公大惊失色,一边喊着随驾的太医,一边唤着“皇上,皇上!”
到得京城南郊,马车才停下来。赵明暄将孩子交给随侍的嬷嬷留在车中,自己则拥着拥着苏枕月走下了车。
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假设!
莫嫣见到这沐若惜的孩子,总觉得碍眼,心里也不快,便道:“枕月,你有身孕,还是不要累着的好。让我来抱吧。”
闻言,赵明暄禁不住全身一震,“孩子?朕的孩子?”他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难听,沙哑得简直像另外一个人。
“明暄,我……爱你……”她埋进他的怀里,哽咽着、坚定地吐出深藏已久的爱语。
苏枕月觉得有些心疼,决定还是不要打破这孩子的期待了。而他的生母,也还是让他忘却的好。毕竟若是知晓自己曾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差点杀死,那也将是一生都好不了的伤疤与痛楚。
赵彻瘪瘪嘴,双眼里立马浮起一层薄雾,可仍是忍住没哭出来,只乖乖放开了手,任由莫嫣将他抱了过去。
赵明暄站起身,走下台阶,立在赵彻面前,沉声道:“朕让你抬起头来。”
此时,他只觉得心被什么揪紧了一般,待得缓了片刻,才沉声问道:“枕月她……怎样?”
可见,对方在计划这次阴谋时,亦赌了五分——若赌赢,赵彻在无意间玩弄时便会射中苏枕月,如赌输,银针则射在别的地方,令其无法如愿。
十八年的岁月,于这浩淼苍穹之间,不过掐指刹那,恍然而过。
直到九天后,赵明暄离京去往宜良国的前一日,苏枕月没有像往常一般先**睡,而是一直等到赵明暄回来。
十八年里,六次选秀一次未断,庆朝后宫进驻不少佳丽名媛,宫嫔争锋相对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但凤位始终悬空,赵明暄亦鲜少驾临后宫,反而常去京城南郊那处别苑。
他知道她喜爱烟雨江南,他一直都知道……
江南,维扬县。
他无法再失去她,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楚!
她一直在等赵明暄,等着他来,然而,到得最后,她只等到张公公手拿圣旨而来。
苏枕月疑惑不已地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赵明暄俊美的脸上。
随即,悠悠长长的号角声响彻天际,传至远方,昭告着一个真正的霸主的诞生,以及一代盛世的到来。
此时正值初夏,专属于江南的明媚软侬之景跃然眼前,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
“枕月。”赵明暄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苍白的面庞,清瘦俊美的脸上笑意柔和。
“明暄,这里……”她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却仍是犹疑着不知如何说出口。
“分明?”苏枕月笑出了声,抬起脸,将茶盏放于桌上,眉目清冷,声音亦是清冷,“左相口中的红颜,哪一个甘愿成为祸水而被后人唾弃责骂?君王爱美人,情愿烽火戏诸侯,国家覆灭,便将罪名放于红颜头上;只因深得帝王宠爱,便成了无端之罪,这世间道理,会否太过不公!”
左相看到她脸上隐隐泛起的怒气,以及握茶杯的手背上泛起的青筋,终是抿了唇,没有再说下去。
“现下已是四月了吧。”他忽而如此问道。
“过来。”莫嫣冷了声音。
小小的孩子,渴望着爱与温暖,自己不过给他比他人多一些的关爱,他便认定了自己是他的母亲。
一月草长,二月莺飞,三月未至,青空洗碧。一抹薄阳缓缓探出,流云散开。
张公公含笑点头。
苏枕月全身剧震,猛然抬起脸,泪眼模糊中,看到他俊美无双脸上的温柔至极的笑。
***
泛着铁锈味道的内务府刑室里,周才人散乱着长发,双目布满血丝,早已不见当初的清淡秀雅。
“皇上,老奴刚刚见到皇子时,皇子正醒着,那双眼睛哟,简直像极了皇上您呐,以后也是个俊美至极的男人呢!”张公公笑呵呵地在一旁赞美。
她眉目清澈,微扬的唇角仍带着一些青涩。
赵明暄眸光一寒,边朝外走边道:“把赵彻带上来。”
苏枕月只觉全身都麻痹不已,连抬手的力气都被抽掉了,而一丝抽痛却清晰无比地从下腹传来。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
鲜红的血,顺着剑身缓缓淌下,在那冷冽之气中,这颜色更显得艳丽无双,摄人心魄。
“流苏,你有孩子了哦!是个男孩子,流苏!”
“娘……”
下意识地,她启唇,与他一起念出这比其他爱语更炽烈的誓言——
奶娘忙不迭地磕头谢恩,便抱起赵彻退下了。
等他十八年,她愿意,即使在这里等他终老,她亦无怨无悔。
“你不过罪孽之身,皇上怎会屈尊来见一个罪人?”张公公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无情。
“枕月!枕月!”莫嫣大叫不停。
是的,远离这里。
赵明暄为其起名赵甫烨,并于满月之时正式封其为东宫太子。
清扬湖,碧波粼粼。湖上,浆影轻摇,脂水流香。倚门处西施含笑,飞燕舞蹈,染得雨丝也多了旖旎,薰得游人欲醉。
他白衣青衿,沉静的双眸透出几分执拗。
“啊,娘娘——!!”
赵明暄昏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双眼,而后缓缓坐起了身。
声震九天,于这浩荡皇城之中回响。
“暗器上有毒,孩子恐怕要早产。”陈太医把了脉,沉声道。
赵明暄略微沉吟,掐指一算,不由弯起唇角,低声道:“待得朕回去京城,也正是孩子出世之时。”
小小的孩子终于遂了愿,在苏枕月怀里坐好,流着口水,把玩着挂在身上的玩具。
朝野震惊,谓圣上正当年,霸业天下,为何萌生退意?然而,圣意决。
原来,这成熟沉稳俊美的男子已有了良配呐~
祭祀完毕,他方登上那十九层阶的天台,负手而立,明黄色的衣摆随风翩然,犀利如刀刃的眸子俯视芸芸众生。
张公公道:“大皇子年纪尚幼,应是有人教唆。”
“皇上,您身子也不好,还是……皇上——!!”张公公跟在赵明暄身后,气喘吁吁,可话还没说完,就见赵明暄身形一晃,缓缓仰倒了下去……
等待十八年,是要对百姓负责,对国家负责;
可小小的孩子舍不得离开苏枕月的怀抱,竟紧紧搂住苏枕月的脖颈,“娘……娘抱……”
“天晚了,该回去了,我还想听你奏箫呢。”赵明暄笑着松开了她,却转而牵住了她的手。
不知这是施了第几次针之后,九儿擦了擦额头上遍布的汗水,长长地吁了口气。
“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