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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恩仇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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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阵子。

  “别多话,“那人用一种沉闷而阴险的调子道,”我需要安静——记住,我可以割断你的喉咙。”

  绝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他想。不再说话——发现猎枪与匕首不翼而飞。

  一架飞机从他的头顶“隆隆”地飞过,等它那烦人的嗓音平息后,上面传来了脚步声。由轻到重,他能感觉来者正向裂谷方向走来。一个人,没错,而且,听起来那人对这一带相当熟悉——他知道这里有一道裂谷,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到来者拨动灌木丛发出的声响,那显然是来者在确定裂谷具体的位置,免得不慎坠落下来。

  方孝祥把头下意识地转向谷底的怪人,竖起耳朵听他的反应。但他似乎镇定自若,压根没把那裂谷上的不速之客放在心上——方孝祥估计他们是同伙。

  飘来一股肉香,他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就传来“戚戚嚓嚓”的响声——来者正沿着某种梯状物爬下谷底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过方孝祥身边。

  ‘那小蚱蜢好像醒了。”

  来者嗓音雄浑,说话俚俗。浮现在方孝祥脑中的是这样一幅人物像:水塔般的身材,海藻般的头发,红而圆的脸长满横肉,腰圆膀阔,胸腔状实,也许还提两把板斧。

  “搞一杯茶,给他冲冲肠胃。”

  “妈的。”来者咕哝了一句,但他很听话。随后方孝祥听到了“噼噼啪啪”的日常生活用品相碰撞的声音。他能猜出其中最关键的几种东西:碗、茶杯、水壶、桌子、椅子……这两人莫非真住在这灭绝人迹的森林谷底不成?

  不寒而栗。

  “拿着。嗨,说你呢,蚱蜢。”

  蚱蜢?方孝祥不觉苦笑。

  他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杯子,闻到茶叶、陈皮和野菊花的芳香,他实际上渴得厉害,猛得喝了一口,但身子没有坐直,茶又太烫,又不得已吐了出来。

  “我操你蚱蜢的祖宗……”

  “哎,洛雄,火气别这么大。”

  “他吐在我的裤裆上了,妈的。”

  “过来吃饭。”

  “哦。”

  方孝祥仔细留意他们的对话。初步确定这二人之间存在着尊卑、高下之分。那老大(暂且这么说),说话阴沉而带点狡诈,像那种老谋深算,笑里藏刀的人;那喽罗(也暂且这么说),咋咋呼呼,似乎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对主人像狗一样忠诚的蛮汉。

  目前为止,方孝祥只能猜到这么些。

  他们像是揭去了什么,肉香扑鼻而来。

  不过他现在全身心地喝茶,干裂的嘴唇像枯涸的大地被清泉浸透,人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但同时,他又产生了另一个难言之隐——那是大量饮茶后的必然结果。

  他放下茶杯,尽量克制着,努力地再让身子坐起一点,让腹部紧缩。好在他双手还灵活自如,因此,他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但受伤的左腿还是给他带来麻烦,让他做起来很吃力,他不得不咬咬牙,憋住气……

  “你的右腿没断,要拉尿自己起来,挨着墙,往左拐,走到底……要拉屎——先给老子憋着。”

  方孝祥知道说话的是哪位。他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而且以他的处境好像也不配。他咽了一肚子火,想自己试一试。

  那人说他的右腿没事,倒是提醒了他。他用手支着地,像做俯卧撑,然后翻了个身,把左腿翘起来,让身子的重心全部落在右腿上,屏住呼吸,慢慢直立,居然成功了。

  由于左腿上了夹板和石膏,若要行走必须得屈起一点,他试了试,虽然很疼,但勉强还行,他咬住牙齿——他的招牌动作,不让疼痛表现在脸上。

  他摸着墙壁,或者说是石壁,砂子“沙沙”地落下来,他甩了甩脖子,还算灵活,于是他按照指示的方向摸索过去。

  他向左拐弯后,感到自己已以露天行走了。因为空气霎时冷了许多,并且有风吹来。而刚才这些是不存在的。那么,他刚才是在怎样的一个地方呢?他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认为在谷底还有一个较隐蔽的山洞(就是他刚才呆的地方),这个山洞是天然的还是他们自己挖的,他不得而知,总之,这个山洞无疑能遮风避雨,就像古人类居住的岩洞一般。这个他当然是自己的猜测的。顺着这个猜测,他还想到他们有可能是野人,但他们显然用的是人类的语言。

  他走到尽头,做了个“金鸡独立”状,这样他才能把那玩意儿排出体外。他完全这一任务后,舒坦了许多,回来时心情就不一样了。

  他发觉他左边的一个地方,地势上有逐渐高上去的趋势。他很奇怪,就蹲下身子,摸了摸。原来是一个隆起的土包。他莫名其妙,一边思考着,一边试图站起身来,却不料人一分心,重心就不稳,再加上路面本身就不平,他跌倒了。

  他们中的其中一个猛得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力量大的惊人,他的肌肉像是被一只大钳子箍紧了。

  那人骂骂咧咧地说他没用,是窝囊废——粗话达到了广东话的最高水平。但同时方孝祥也就知道他是哪位了。

  “那个土包是怎么回事?”他们又回到那洞中。出乎方孝祥意料的是,他们对这个问题十分敏感,并且无疑是一种忌讳。

  “我奉劝你小子别他妈多管闲事,否则你就会没命。”

  “哎,”老大以老大应有的派头打断了他手下的叫嚷,转而对方孝祥说,“你对那个土包感兴趣吗?”

  “那是什么?”

  “坟。”

  “坟?”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葬在那儿?”

  “一个打猎的,”他口里嚼着什么,“我不知道怎么会打到这儿来,结果像你小子那样掉了下来。”

  “摔死了?”

  “不,比你伤得还轻,不过是我帮他走完了那一段路。”

  “你杀了他?”

  “别吵!”旁边那头蛮牛喊道。

  “他昏了过去,我就顺水推舟,在他脑袋上补了一枪,无苦无痛,飘飘欲仙。他不见得会不高兴。”

  “为什么这么做?”

  “哈哈哈,”那人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你没资格问,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他对我不利——凡对我不利的人都得死。”

  “他不过是个打猎的。”

  “谁知道这儿有裂谷,裂谷底下有人,他就不能活着出去。”

  方孝祥联想到这句话对自己的暗示意义,痛感全无,只觉得焦灼而恐惧。他不是个怕死的人,只是含恨而死,他死不瞑目——他想起了红眼,急火攻心。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自己的生命就不关心。我说了,他感到焦灼而恐惧,焦灼是因为前者,恐惧就是因为后者。

  “干嘛不一枪打死我。”

  “哈哈哈……你那么想死吗?”

  “你不是已经崩了一个打猎的吗?”

  “但你不是打猎的,你不是职业猎手。”

  “你单单痛恨猎人?”

  “我痛恨所有人。但我可能会对你这种人发生一点兴趣。”

  方孝祥又闷住了,不过这回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于自己的定位,即:他是哪种人?

  “我没有工作。”他坦白道。

  “我早就料定你没有工作。”

  方孝祥一愣,心想,这人也真会夸口,想必又是那种只会口出狂言的无耻之徒。

  “那我算哪种人?”

  “你是一个赌徒。”

  方孝祥呆若木鸡,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别再跟我说你是什么猎人。你是输光了钱才跑到这儿打野兔来了,是不是?”

  方孝祥完全傻了眼,他真想把蒙住眼睛的纱布扯掉,看看这个神机妙算的神人究竟是何模样。

  “别惊得跟什么似的,那会使你显得很嫩,懂吗?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假使你是个猎人或一般干体力活的人,你的老茧会长在手掌上,大抵在指根。而你的手掌很光滑,只是从虎口处起,一直往斜方向,直到手掌根,却有一条细长的老茧,更有趣的是,这层老茧也只有左手才有——那不是别的,正是因为你长年累月,时时握牌的缘故。握握纸牌能起这样一层老茧,而你又那么年青,如果说你有工作,靠业余那点时间争分夺妙地玩几把,根本没这个可能!那么,你不是一个死性不改的赌徒又是什么?而像你这种铁了心的赌徒,要是不输到一丝不挂的地步,就不会从赌场中跑出来打鸟玩,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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