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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站的车要晚些才返回。我没有心情等,就一路走一路搭各种车往我次日要出发的起点赶。天还早着我就回到了出洞口电站。但我不敢马上就起程,万一走不到有村寨的地方天就黑了咋办。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次日早晨出发。
下面的路怎么走,情况如何?电站的人都不清楚,有的说从左岸走好,有的说从右岸走好,但山崖具体怎么样他们却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又告诉我,最好还是从右岸走,说左岸居住的大多是少数民族,语言不通,以防不测。
两岸的山升到了云天,电站落在峡谷的底端,一条狭窄的公路在山脚盘旋了几圈后从一个山缝里钻了出去。一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准不知道该从那面山上爬到山外。虽说对面半山腰上居住了一些人家,但不知道人家从那里走出去,从那里走进来。趁天还早,我走到电站的下面探看路径,在河边遇到一个过河的妇女,她说她是对面山上的。我问她顺河下去是那里,她也说不出一二三。她说她男人可能晓得。我说,可不可以请你男人明天早上带我一程,她说可以,并问我给多少报酬。讨价还价之后以20块钱说定,并定在早上8点在过河的地方和她男人碰面。
返回电站我的心塌实了许多,我不用担心明天迷路走不出这个大峡谷了。
深谷里的夜晚静得只听得见黑色的风在山崖上呼啸,这一夜我睡的大约比猪还沉。
06 爬出绝境(1)
起床时才7点过钟,收拾停当,见有人正在用早餐,老乡不在,也顾不上别人招不招呼,就直奔厨房而去。如果装君子,就不知道要走到那儿才会碰到有饭吃。厨房的大姐不算小气,给我下了一碗面条,虽然五味不全,但我很快就把它给干掉了。放下碗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和电站的人们告别,走下台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电站的宿舍,突然觉得它有些孤单,长年累月陪伴它的只有一惯的山崖和上游流下来的污水,要有多单调就有多单调!我知道我也许就经过它一次,而工作在这里的人们就很难说清楚了,像我的那个老乡从学校毕业分到这儿听他说快十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到山外去……
这样想着便走到了河边,这时已经8点过钟了,但四下里却不见那个妇女的男人。我朝对面的山上看也不见有人从山上走下来,我想大约他们反悔了,或者嫌钱少了,或者有别的事冲突,要么就是搞不清我的来头,不敢给我带路。农民的想法有时也是特别希奇的,可能会想,我一个城里人跑到大山里来不是做坏事就是吃饱撑的。总之随我怎么想,就是不见那个带路的人出现。。19zs。
没别的办法,只有瞎闯了。上面筑了坝,渗下来的水虽然不算小,但河床中有许多冒出水面的大石头,我一蹦一跳像条小狗那样跨过河去。走到半山坡的包谷地里,凭感觉我决定穿过包谷林再找路。包谷棒子已经掰走了,只有包谷杆直楞楞立在地里。由于晚上下了点小雨,枯干的包谷叶上还挂着没有滑落的水珠,尽管我用手扒拉着,但衣裤还是打湿了大半。走到中间时,我抬头看见土地边沿的包谷干在摇晃,心里一紧:见鬼了!定眼细看才发现有个人影在晃动。个子矮小,不注意就看不清楚。我走到这个只有一米五几的人身边时才看清是个男的,他正在埋头割包谷干,没有注意有人走来,见我突然出现也吓了一大跳。我急忙向他自我介绍,他可能没有读多少书,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一些意思。他是上面那个叫岩脚寨的人,是什么民族我没有多问,他的话听起来很吃力,有些话只有靠猜。
我问他,顺河下去的方向熟不熟悉。他说怎么不熟悉,小时候经常到河崖上砍柴,闭上眼睛都找得到路,口气蛮自信的。我又问他愿不愿意带我到河的下游去,他以为是白干,回答我说活路太紧,走不开。我说要给钱的,不是让你白耽误一天。他反问我给多少钱,我说一天时间给他20块。他好像有些激动,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叫我等一会,他回去换一件衣服,也好跟家里讲一声。他很快就爬到了半坡,我找了块干燥的地方把背包靠上去,等了大约20分钟,他就走下山来了。他背起我的包就朝前面走。地上根本没有路,连羊场小道都算不上,非要说出什么名儿来的话,只能算得是猫路狗路之类。
我们就在这本没有路的草丛中一前一后地走着。越走越靠近河水,越走峡谷越深,而且都已经走到了水边,感觉根本就不可能有路延伸。但我还是很信任他,只要他能过的地方我就没问题。边走边问他的情况,他告诉我,他叫杨兴桂,23岁,去年父母给他讨了个老婆,没想到不到半年,老婆就被一个补锅的给拐跑了,听说拐到叫什么山东的地方卖给人家当老婆了。我问他老婆被拐跑了心里怎么想,他说没有怎么想,外头比我们这里好呗……也不知道杨兴桂对老婆不感兴趣还是无可奈何。他没有更多的怨恨,只说,打算明年出去打工挣点钱。
06 爬出绝境(2)
我觉得走到了绝壁,非栈道不可能前行。但我还是心存侥幸,因为已经走的太远了,实在不愿回头。再加上杨兴桂硬说有路可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就只能相信他。可眼下已经无路可走了,两面悬崖绝壁,二十米宽的汹涌河水淹没了整个河床。这时杨兴桂好像还不相信我们走到了绝路,我站在一块石头上估计河水的深度,说老实话我也不愿相信走不过去,可是这是现实。估计只有50米左右的距离看不见裸露的河床,我真想冒险淌水过去,可是水流太急而且有些深不可测。我想象着走到急流处的恐怖情景,我的心一紧,眼睛都黑了。可杨兴桂还有些蠢蠢欲动,我说那你过去试试,他没有吭声,一副斗败了的公鸡样子。*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此时此刻我突然产生对他的怀疑。我担心是他设的圈套,把我带到这个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的地方对我实施抢劫。当然我知道凭他是搞不过我的,可他回家了一趟,完全可以叫寨上的人后面跟来。我特别紧张,虽然身上没有多少钱,但农民往往不从理性方面思考问题,很多发生在农村的悲剧都不可想象……尽管我的心里有“鬼”,但我努力不显现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我的怀疑是否准确。我只能立即作出决定:不能回头。要真是我想的那样,回头不是正遇到追来的人!心里说,朝岩上爬吧,并不由商量地抓着乱草、灌木往岩上爬去。他见我不顾一切攀爬,就迅速走到我的前面攀爬。这时我感到他似乎有些尴尬,好像责怪自己怎么会带错路呢?
太艰难了,可以说随时都会发生危险。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还没有畏惧过爬山,眼下我真的很心虚,可能一方面太紧张,另一方面不熟悉地形,面对悬崖峭壁,只要一失手就会滚下谷底。乱草深深,上爬20米左右下半身就全部被露水湿透,小杨满头大汗,可谁也不敢说停下来歇一歇。因为只要一松开抓草的手,就没法站立,就会掉下岩去。我们大约上爬100米后才有一个小小的缓坡,小杨一屁股坐在草丛中。我早就来不起气了,见到一线“安全”地带,顺势倒在草坡上,叉开四肢大口喘着粗气。至少躺了20分钟才回过神来,可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
此时此刻我已经忘记了对他的戒备。看他那样子,实属误入歧途,并非我想的那样图谋不轨。但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无路可走的山崖上来。我问他,他就一句话“我记得有路啊”,别的什么也就说不上来了。
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我抬头看山有多高,却根本看不到山顶,我不知道有没有爬出去的希望,但我知道退是退不回去了,我们只能继续往上爬。
不知在乱草和荆棘丛里迂回了多少次才爬出危险地带,才感到“云开雾散”后的光明。我躺在地上长长地喘着气,有一种胜利的放松。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我一看表整整爬了两个小时。我下意识朝谷底看,估计有几百米的高度,汹涌的河水早也陷入深深的谷底,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这一段江水流去的“风景”我无法抵达,神秘就在去不了也看不见的地方!
汗水干了,衣服冰凉。我叫起躺在地下的小杨继续上爬,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