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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尽头的一栋宅院内,刘账房与一名年轻女子搂搂抱抱着。那名年轻女子,容貌风流,将一串葡萄送到刘账房口边,娇嗔道,“想不到,你原来是个老不正经,专门勾引良家妇女。”
那刘账房张开嘴将葡萄咽下,咂咂嘴道:“真甜,真甜。你不知道,男人两大爱好,劝青楼女子上岸,勾引良家妇女下海。”
那女子装作捶打着对方说道:“你好坏啊。说呀,什么时候跟人家成亲?”
“快了快了,你不是也要给我点准备嘛。”刘账房将那女子抱起,走到床旁,淫笑道,“我得多准备,准备。”
“你个老色胚!”那女子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笑道。
良宵一刻,热肉相凑,那刘账房正要行云雨之事,却听到院中一阵声响。
“怎么了?”那女子紧张地坐起来。
“别紧张。”刘账房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说道,“可能是半夜里一些酒醉之徒走错门来闹事的。”
他披上外衣,匆匆下楼,想要一看究竟。
还没走到楼梯口,忽然感到黑暗中有一股阴风袭来。紧接着,他只感到自己双脚离地,被人揪住脖领,举了起来。
他两腿乱蹬,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彪形大汉。
“这位爷,我哪里惹到您了?”刘账房求饶道。
“你别惹到我,可是惹到了我后面的公子。”铁牛往身后一指。
柳明双手抱胸,冷笑道:“刘账房,咱们进屋聊聊吧。”
不由分说,那刘账房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直接被提溜着进了卧房。
进入卧房,见一名妇人披头散发坐在床上。
柳远志讽刺道,“老刘头,没想到你还能金屋藏娇呢?”他眼珠一转,大声道:“你们竟敢私通奸情,不怕浸猪笼吗?”
柳远志也就是随口吓唬一下,可是那年轻妇人却是吓得面无血色,立即辩白道:“这位爷,我也是被这刘账房勾引的……”她立即换了一副面容,指着刘账房骂道:“刘账房……你把我掠到这里来……我要告你奸污了我的清白身子……我要告官府!”
“滚吧,滚吧。”柳远志吆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家男人开的是哪家门面。今天的事,我谅你也不会说出去,快点滚吧。”
“多谢几位……”那年轻妇人自知理亏,立即整理衣衫跑了出去。
“刘账房……”柳明看着在角落里蹲着的这位账房先生,“你还挺风流的。”
“你们想干什么?大半夜的私闯民宅,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们!”刘账房倔强道。
“告我们?”柳远志往对方额头上来了个爆炒栗子,“你这通奸犯,还要告我们?你知不知道传出去,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浸了猪笼!”
“我……”刘账房顿时气焰下来了。
“二爷,咱们对刘账房这样太粗莽了。”李元宝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人家好歹也是曾经吃过衙门饭的。”
“那你来,你说怎么对他?”
李元宝脸带微笑地走向角落里的刘账房,“刘账房,刚才有些鲁莽。”
“还是你这个半路的……”刘账房说到一半,却收住了嘴。
“咋不说了?”李元宝看着对方,“我这个半路的账房先生,是吧。来,半路的账房先生给你一个问候!”
同为账房先生,李元宝可知道这个刘账房一点都看不起自己。此人平日仗着曾经有个秀才身份,见到自己,就以乞丐身份,对自己冷嘲热讽。
此时,旧仇新仇一起算。
李元宝抬起小腿,就往对方身上跺去。
“哎呦……你怎么打人?”刘账房立即用手挡住脑袋。
“我就给你点温柔的问候!”李元宝使劲往对方身上跺去。
眼看着那刘账房头破血流之际,屋内传来一声青年的低喝。
“元宝,别把人跺坏了。我们还有事要问。”柳明喝道。他原来觉得,把自己的永叔绑住,算是解除了危险因素。可是这李元宝,出手也挺狠的啊。
不过柳明这么一句话,让李元宝立即安静了下来,他攥着双拳,站在一旁看着满脸是血的刘账房。
“元宝老弟,你的火气也太大了。”柳远志勾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发起脾气来,除了咱儿子能治住你,其他人估计都不行了。”
“我要告官……告你们滥用私刑……”刘账房眼泪鼻涕一起流,这副狼狈样子,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
“滥用私刑?”柳明冷笑一声,“对,我们是殴打了你,可是只要将原由禀告给知县大人,相信他也会为我们做主。因为……你实在是罪恶当诛!”
柳明双眼冒火,气势逼人。旁边的齐奎等人感到一阵威压之感。齐奎等人心里纳了闷了,怎么这小公子平时和和气气的,发起威来比那知县大老爷却也不差。
“我……一介良民百姓,何罪之有?”刘账房辨道。
“李元宝,你给他看看他的罪证。”柳明吩咐道。
那刘账房见到李元宝,怕他又跺自己,喊道,“你干什么?你可别过来!”
李元宝拿出一块湿手帕,摊开给他看,“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刘账房见那手帕里一团团黑色的渣末,眼瞳微缩,惊异至极……
第二十八章 这私刑这酸爽
然而,刘账房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惊慌神色,强作镇静道:“我不明白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柳明血灌瞳仁,再也忍不住了,他拍着案几低喝道,“好你一个柳家的账房先生,竟然敢配这等毒药催败我老太公身体!用心之恶毒,天理难容!”
“我……”刘账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送给老太公的药,都要经你之手调配。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柳明厉声问道。
刘账房整个人瘫软下来,他靠在墙上,只有出的气了。
柳远志一把扑上去,抓住刘账房的脖领,激动道,“刘账房,我们柳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毒蝎心肠?说,是不是我们柳家的仇人雇你来的?”
刘账房见事情败露,低头道:“二爷,你拿我去官府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柳远志拽着对方脖领,拼命摇着,“为什么要害我爹?”
“你说啊,他娘的!”李元宝又上前踢了对方一脚。
“我说……我说……”刘账房此时衣衫破烂,满脸是血,“我以前跟服侍老太公时,说自己也参加过秋闱,考过功名。那时,老太公酒醉之后说我只是个三脚猫的秀才。我便怀恨在心,趁他生病之时主动揽了配药的活儿,就配了点量,既让他不会马上死去,但也无法康复的药。”
“啪!”柳远志狠狠扇了对方一个耳光,“你这家伙,心肠堪比蛇蝎,竟然敢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用药毒老太公。信不信,我立马在就让人乱棒打死你!”
刘账房垂着脑袋,无力道:“二爷,我对不住柳家,对不住您。我反正现在就是活死人一个……”
铁牛按着刘账房,看着柳明道:“明少爷,现在已经水落石出,是不是送到官府去?”
“爹,你认为呢?”柳明扭头看着柳远志。
柳远志吸了口气,自己儿子这反应说明还是有问题啊。他挠挠头皮道:“爹不太懂,不过,明儿,爹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柳明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房内踱步分析道:“刚刚,刘账房你所说的因为酒后对方辱没了自己,因而才怀恨在心施展报复一说,这动机,倒也勉强成立。只是,我相信,就算你一时冲动,买了两次毒药,消了气也就算了。可是呢……”柳明语气一转,继续说道,“你竟然用毒达到半年年之久,这种耐性,是绝对不会因为几句口舌相绊的小事的。是吧,元宝?”
李元宝面露冷静,点点头:“明少爷果然聪慧过人。我的看法,与少爷相同。口舌之争,顶多吵两句嘴便能解决。何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用毒呢?其中,必有隐情。”
刘账房面露一丝惊慌,说道,“没有隐情,没有隐情。一切都是我那憎恶之心作祟!今日,如梦方醒,想来只有那县狱大牢能够惩罚我!”
柳明见刘账房当即承认,也不抵赖,想着只身入牢,更觉事有蹊跷。
他沉思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