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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飞色舞。皇帝亲手为她试戴皇后的皇冠,明天,她将面对法兰西接受加冕。她向朱诺夫人谈起此事不由热泪盈眶。她看他心情如此愉快,有意消释前嫌,试探着让他对吕西安缓和态度。但他又动了肝火,她不敢再多嘴多舌了。吕西安也好,坚决站在失宠儿子一边的莱蒂齐亚太太也好,都决不会来参加加冕大典。太后没有出席加冕典礼使拿破仑丢了不少脸,他要人们把她忘记,但他命令达维德在他的加冕礼俗名册上给她标出显赫席位,至少这样可以蒙骗子孙后代吧。
这一夜,宫中几乎没有人睡觉,宫中理发美容师太少,人们等着,争着。有几位夫人就在扶手椅上睡着了。天一破晓,皇家銮驾和仪仗队要通过的街道,以及沿途的临街窗户,尽管是隆冬季节,但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山人海,都想先睹为快。
皇帝却起得晚了,到了8点钟才下床。贡斯当为他穿衣:镶金白丝袜,白丝绒套裤,白丝绒上衣,金丝线刺绣的紫红丝绒礼服,绣有月桂花纹,布满蜜蜂花饰,镶嵌有钻石领扣的紫红短披风,嵌着摄政王钻石、高插白羽饰的黑色天鹅绒帽子。这身服装如此奇特,如此华贵,他穿在身上很不自在,他咒骂起献这些华服的人。
“瞧这多美呀,混蛋先生,”他掐了掐仆人的耳朵,“不过我们将来得看看账单。”
他来到约瑟芬房里,她都准备好了,很漂亮,亭亭玉立于浓妆华服的宫廷贵妇们之中。她戴着发圈,发型像路易十四时代。她穿着连衣长裙,披着绣有金银间纹的白缎宫廷披风。她浑身珠光宝气,光彩照人。虽然她已有41岁,但她善于自我打扮,其手艺之高明,竟使自己变回妙龄。她雍容华贵,美貌压倒群芳,尽管妯娌姑妹各个也浓妆艳抹,但与她对照,难免相形见绌,黯淡无光,她们内心的酸醋味翻滚上来,溢于言表。
9时,教皇离开杜伊勒里宫去大教堂。教皇圣驾之前,他的一名随身侍从穿着绣有十字的高跟拖鞋,举着一个大十字架。观众少见多怪,看了直觉好笑。足足两小时后,皇帝皇后才登金銮驾,这是一辆四轮豪华马车,镶金镀银,光亮如镜,铺有白天鹅软垫,顶上雕有戴皇冠的帝国之鹰。约瑟夫和路易坐在前排长条软席上。全宫上下各个丽装华服,光彩夺目,乘坐着富丽的马车,车队紧跟着銮驾,由骑着高头大马的英俊骑兵护卫。盛大的护驾仪仗队步行前往圣母院,所经街道都铺了沙,两边由兵士筑成通道人墙,一路钟鼓齐鸣,礼炮轰隆,圣乐高奏,50万观众山呼海誓之声不绝于耳。天气虽有些寒冷,但太阳渐渐拨开迷雾,顿时金光万道,灿烂辉煌。在大主教府,拿破仑稍事停留以重整皇袍。穿上这宽紫红袍,佩上白鼬皮饰带,他显得益发瘦小。面部表情因过于激动而发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尊大理石塑像。但是,这尊大理石雕像在动,这尊大理石雕像在看,这尊大理石雕像用他的权杖拍打着费什的后背,叫他呢。当皇后即将登上宝座之时,为皇后提长袍的埃利莎、波莱特、卡罗利娜故意提前松手,皇后差一点栽倒在地,皇帝几句尖刻的话立即把她们斥退下去。这些公主殿下们,十年来一贯不怕家丑外扬,这回在皇哥的警告下一个个低下了头。皇帝向天主教教皇走去,教皇和颜悦色正等着他,拿破仑冷不防回转身对着他的哥哥,想到当年的穷光蛋由于他的光荣建树而青云直上,不禁感慨万端,孩子气般地对老大喃喃说道:
“约瑟夫,要是我们的父亲看到我们有今天该多么美妙!”
4个小时使人筋疲力尽的繁琐仪式。管风琴和大提琴不断演奏着意大利作曲家巴埃尔和法国作曲家勒聚厄尔的合唱曲。拿破仑根本不愿让教皇为自己加冕。他的皇冠,不是上帝赐予的,而是用他的剑拼搏得到的。教皇为他敷过圣油之后,他早已心中有数,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从祭坛上亲自端起结构简单的桂冠,像古代的恺撒大帝那样戴在自己的头上,接着,他下阶梯,走向约瑟芬,她正双膝跪地,双掌相合,他以尊严的姿态把轻巧的皇冠套在她的头上,这顶皇冠,把这位被暴风骤雨打倒过的女人,这位受尽家庭怨恨而岌岌可危的女人,一瞬间变成了历史上第一位法兰西人的皇后了。
当天晚上,皇帝皇后单独用御膳。全巴黎灯火通明,街谈巷议无不谈论他们。拿破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他希望约瑟芬保住皇冠。她的恩宠,她的优雅,她给人留下的难忘印象,他都对她一一作了最甜美、最温柔的称颂。她心花怒放。此时此刻,她无疑是爱他的,就像她过去从来没有爱过他一样……
皇帝皇后晚饭后接见宫廷人员,他们是在宫里迪罗克家吃的晚宴。他走向妇女们,用罕有的亲切可爱的口气恭维她们:“夫人们,你们这么楚楚动人,大概是为了我吧?”
但是,不一会儿他回到御寝,贡斯当为他*服,他的脸阴沉下来,贴身仆人听他自言自语:“这一切传给谁呢?”
加冕典礼后的日子天天都是节日。在战神玛斯广场,皇帝向军队颁发帝国鹰饰勋章;在*院,在立法团,在陆军部,在市政厅相继举行盛宴;在巴黎歌剧院,元帅们为皇帝陛下举办了盛大的宴会。1805年4月1日,皇帝起驾赴米兰受封意大利王称号。约瑟芬哀求再三,才获准前往陪同,但随行人员减少到最低限度。
在都灵,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为这次旅行增添了一番情趣。
当抵达这座城市时,拿破仑忽然心血来潮,要参观一下城内早已废弃的宫殿,便命人打开所有封闭的大门。
“我是这儿的主人!把门统统给我打开。”他对战战兢兢的侍从下令道。
几天后,教皇的先遣人员也来到了都灵,被安顿在这座宫殿里。有一次教皇身边一位年长的侍从无意中走进了一间皇帝寻欢作乐的卧室,顿时惊恐万状,因为跃入这位圣徒眼帘里的竟是*的皇后。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欲海横流(13)
约瑟芬先也愣了一下,继而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不知所措的圣徒大笑起来。他赶忙闭上眼睛,口中嘟哝着“对不起”,一边迅速退出了房间。
据说,当皇帝耳闻这一极不体面的事情时,丝毫未表示什么。实际上,约瑟芬早已习惯在男人面前赤身*了。
他在枫丹白露与皇后暂时分手,到布里埃纳旧地重游一番。他现在已登峰造极,但他仍兴致勃勃地重温度过童年时代的地方,他在这里经常感到郁郁不乐,而且孤苦伶仃。他在城堡里受到德·布里埃纳夫人的招待。德·布里埃纳夫人唠唠叨叨,叫人讨厌,她已经多次要求得到恩惠,没有一次遭到拒绝。皇帝同她一起在花园里转了转,过去,学员们只有在圣路易节时方能进入。回来吃晚宴,好大的排场,开始,皇帝似乎有点拘谨。但有一旅店主不小心把调味汁撒了一桌子,弄脏了拿破仑的衣服。德·布里埃纳夫人感到很对不起。她的客人却开怀大笑。晚宴从那时开始气氛十分动人。皇帝随随便便,平易近人,无不感到和蔼可亲。
围绕着他,多少往事涌上人们的心头!他现在显赫的地位同当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话题就从这里引起。翌日一大早,在德·布里埃纳夫人的侄子卡尼齐的陪同下,参观了小兄弟会修士学校旧址,它已沦为废墟。卡尼齐现在是皇帝的司马侍从,皇帝对跟他而来的军官们介绍共济会会员大会,他当年走的椴树林*,当时他腋下夹着一本书,来往于教室和寝室之间……他曾想重建学校,但考虑造价太高,只好作罢。他重新上马,策马奔驰在田野上,穿过矮树林子,陶醉在奔马和清新的空气之中。据贡斯当说,在这次旧地重游中,拿破仑可能在树林深处找到了马格利特大妈家的茅草屋,当年她在家里卖给学生们新鲜牛奶。德·布里埃纳夫人向皇帝保证,这位好大妈仍然健在。他翻身下马,进入老农妇家。
“您好,马格利特大妈,”拿破仑问候老太太说,“难道您不渴望见见皇帝吗?”
“那敢情好,我的好先生,”老人家回答说,“我要能见到他,算我三生有幸。我要把这篮子鸡蛋给夫人送去,然后,我就留在城堡里,说什么也得看皇上一眼……我今天肯定不能像过去那么看清楚他,过去他同他的同学们一起来这里,看得可清楚啦。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但反正都一样,那时他已经指挥别人走路了……”
“怎么,马格利特大妈,您没有忘记那个小波拿巴?”
“能忘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