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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但他还是赶紧走了事,方才在报社自我折腾的恶感还不时的掠上心头,他不想再惹上大人们的是非了,那不干他的事情。于是他到了昭儿的屋里,看见她捧着本书,微蹙着眉,浑然忘我的在看。莫桐开口问:“你在看什么书?”昭儿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她放下书本说:“你进来非得象是个鬼一样吗?”莫桐说:“我哪象鬼了,分明是你这个小傻瓜,捧这本天书看得自己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昭儿笑了说:“我那是在看天书,我是在你给我的高中教科书。”莫桐问:“你没事看这个劳什子的破书干吗?”昭儿说:“什么叫破书,这里里面可都是有用的知识,我这时花点时间读它,到时候我有机会再读书了,就可以省不少精力。”莫桐紧挨着她坐下,昭儿说:“方才我在看韩愈的《师说》,那里的文言文的虚词,看得我头脑都发涨,还是理会不了它的意思。你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可以给我解疑释惑。”
莫桐说:“我可不敢保证懂,你先说几段我听听”
昭儿诵读:“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其出人也远矣,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乎。这三句里面的三个‘其’字理解为白话,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莫桐略想了下说:“这‘其’字是人称代词,可以在文中作主语、作定语、亦可作宾语,你所说的第一句中的‘其’字应是主语,可译为‘他’。第二句也作主语,但要依着文意译为‘他们’。第三句第一个‘其’字是作宾语,译为‘他们’。第二个‘其’字是定语,译为‘他们的’。”
昭儿经他这一讲解,心中豁然明白。她开心的说:“谁讲你不会读书,就看你解释古文就解释得这么的精辟嘛。”
不知道为什么,昭儿的夸奖就象是一只毛毛虫爬过莫桐的心头,让他很不舒坦。他拂袖站起,几乎是用恶狠狠的口气说:“抱歉我就是不会读书。”昭儿见他这副模样就说:“你学业不好,大可不必烦心。你可以继续学啊,哪一方面不好就补习哪一方面。”莫桐很讨厌这个话题,不想昭儿却老是缠在这个话题上。他说:“读那么多书干吗?又不能当饭吃。”昭儿说:“怎么会没有用,现在是讲知识的年代,你多读了书就多长了见识,以后你想做什么事业,都会受用不尽。”
莫桐冷笑说:“原来你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你不免功利心太重了吧!”
昭儿说:“就算不为这些,可多读书又有什么坏处呢。”
莫桐把脚一跺气鼓鼓的说:“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就是讨厌读书,什么狗屁的教科书都是为那些有心树人者钦定的八股文。他们早就给他们选的文章定好了性质,定好了主题,定好了思想,容不得你有半点的异议。还有什么数学无非就是一、二、三?干嘛要好端端的分出个有理数和无理数,那无理数外还有什么鸟的正无理,鸟负无理。还有什么有限小数,无限小数。我的脑袋瓜子一碰上这些就要爆炸,一个数不就是一个数吗?为什么要把它们劈成七零八散。”莫桐歇斯底的发了一通谬论,也没有了好心情。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副粉红色的玛瑙珠串,这是他特地从街上买回来送昭儿,回谢她给他织手套。他把那珠串一抛扔在昭儿面前的书本上,然后无精打采的对她说句:“送你的。”
昭儿眼圈一红,拿起那珠串就往门外丢去:“谁要你送这个破东西,你就是送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我知道你是在外面受了气,所以就故意的跑来找人家出气,然后再假惺惺的送个破玩意。你要当呆霸王、耍威风,就到别人面前去耍,那才是大男子、真英雄。”
莫桐见昭儿生他的气了,就说:“你这是何苦来呢,我是真心实意的送你东西。我何曾有那意思拿你出气了,我若有就叫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在家生病病死……”他拾回玛瑙珠串,对昭儿指天咒地表白自己。昭儿一滴泪珠儿挂在眼眶里,低头生闷气。莫桐将珠串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妩媚的娇羞。”
昭儿‘哼’了声:“是谁在说这狗屁话。”她话一出口,就觉得带了脏字有些不雅,自顾自的脸红起来。莫桐忙调侃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个叫徐志摩的人讲的。”昭儿指着那珠串说:“你还是把这个东西拿回去,我无功不受禄,消受不起。”莫桐说:“怎么会无功呢,你不是给我织了双手套吗?这叫礼尚往来。”昭儿不作声了,莫桐就拿着那珠串硬给她戴在她的手腕上,整个人象糖似的粘着她。昭儿佯愠说:“真讨厌象只耗子似的围在人家身边打转。”她连拉带轰的把莫桐赶了出去,关上门自己一个人细细的玩赏起那珠串来,方才的不愉全都烟消云散。
胡自牧在家闲置两三天后,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如今一下子要让他无所适事的呆在家里,他感到自己象个行尸走肉般的空虚。而且在他心里也暗暗的在想,若真的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倒会给他的那些对手一个错觉,以为自己真的被一击就倒,躲在家里萎靡不振,让他们暗中取笑了。他越是这般的想,就越是在家里坐不住。这天,他终于决定提前到报社去上班,走刚走到院子时就迎面撞见胡自经。他问:“你怎么来了?”
原来胡自经从小道消息得知兄长出事了,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探问。胡自牧一声长叹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胡自经听兄长如是说,就不由失声说:“难道真有这回事情?”胡自牧打消了去上班的念头,把兄弟请到客厅里坐下。胡自牧说:“自经既然你来了,我们兄弟两就好好的聊聊。你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是闷了一肚子的苦水,都不知道该向谁吐的好。”
他就把这事情原委说给胡自经听,胡自经听了脸红脸绿的,他尴尬的是竟然会是他牵连了兄长,而且还是主因。他不无愧疚的说:“大哥真的对不起,想不到我会连累你那么的深。早知道会这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来求你办那些事情的。”胡自牧望着深深自责的兄弟就宽慰他:“你别这么说了,我们是亲兄弟,分得那么仔细干嘛,再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贾奉贤那伙人暗中谋划我,已经很久了,就算没有你的那回事情,他们迟早都会咬我。我只怪自己平日里做事不精细,没有早点看出他们的狼子野心来。”
胡自经说:“大哥要说贾奉贤他不服你,他有野心,我是知道的。可是莫子琪、李崇道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又凑什么热闹呢。而且李崇道平日来不是一直对你很尊敬,与你走得很近的吗?”胡自牧一提到这两个人就上火,他说:“这也正是我最引以为恨的地方,贾奉贤我倒不恨他,反而有点敬他,因为他始终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而李崇道我平素一点都没有亏待他,而他却头生反骨,暗地里捅我一刀。莫子琪这个人没有骨气没有廉耻,是个我瞧不起的人,有没有他的一份,我都不在乎。”
胡自经问:“那事以至此,你准备怎么办?”
胡自牧说:“我先不动声色佯装是不知道他们所为,然后再静静的冷眼旁观他们有什么把戏可耍。”
胡自经点点头说:“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两人正聊着张曼文就出来了,向他打招呼说:“自经你什么时候来的?”胡自经说:“我刚来一会,嫂子你身子还好吧!”张曼文应道:“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胡自牧见妻子来了,就不和兄弟谈那码子事情。张曼文瞧见胡自牧身边放着上班用的公文包,就问:“你在家里还拎着那包干吗?”胡自牧说:“我刚才想去报社走走看看,可是自经来了,我就没有去了。”
张曼文说:“你不是请了七天的假吗?”胡自牧说:“闲不住就想走动一下。”张曼文说:“你就喜欢过那种营营碌碌的日子,歇一歇就不行吗?”胡自经说:“嫂子,我哥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你若是要他在家里,他是会闷出病来的。”胡自牧不想跟妻子闲扯这些,他说:“今天我就不去了,自经你是难得来的,就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吃顿饭,算是陪陪我吧!”他拉起兄弟的手往外边走边说:“我们俩到菜市场去看看买些什么菜?”胡自经知道兄长的真意,是要找个好说话的去处,当下也不推辞就一起出门去了。
韩有为自那天与莫桐谈了写诗的观点后,很是欣赏他的那些新颖独特的见解。今儿见手中有了空闲,就问莫桐:“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