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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马上就有了反应,并将这种反应付之于行动。她心底又由这种不快而滋生了嫌弃,她嫌弃她们这太过于情绪化的肤浅。她觉得有必要规劝、规劝一下她们。
她先对莫桐说:“你到厨房去泡些好茶出来招待朋友。”莫桐就到厨房去了。张曼文等他走后就对她们俩说:“你们来这里是想问莫桐为什么不去,你们那个什么书社之类的地方了吗?”纯雯说:“是的,阿姨为什么莫桐不去了?”张曼文微微一笑说:“其实是我不让他去了,而且他自己也已决定今后不再参加你们的那个聚会了。”
“为什么?”纯雯小心的问。
张曼文心里很为纯雯这个提问而感好笑,她不相信宣慧会没有把那天她的话转达给她。张曼文觉得纯雯很不识趣,但她又是个很含蓄的人,要她当面剐人之过,她又有一点不忍。因此她转问:“纯雯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可否能向我解释一下,你们所谓的书社有何存在的意义。”纯雯问:“难道莫桐没有向您介绍过书社的活动。”
张蔓文语塞了,她依稀记起莫桐似乎很含糊向她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她当时没有在意所以就没有细问了。可是她又怎么能向纯雯透露这一点呢,这不是表明她自己是个多么缺乏与儿子沟通了解的母亲吗?她用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可我不认为它能够给你们带来什么特别的陴益之处,它的形式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孩子过家家的升级版。”
纯雯和宣慧很是惊讶张曼文是这么评价,她们的这一活动。她竟然把她们在阁楼里的一切等同与小孩子的游戏,纯雯说:“您难道也认为莫桐写的那些诗,只是信手涂鸦吗?”张曼文一笑了之,她当然知道莫桐的这些爱好。她说:“不,你错了,我并不那样认为。相反我的观点反而更开阔,我认为诗者心声也,心就应该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可拘泥于一时一地,因此莫桐爱写那些东西,并不见得要大老远的跑到什么荒僻的书社里,什么阁楼里才写得出来。”
宣慧心里很想说;你既然认为心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那为什么非要把莫桐限制在家里呢,你既然是认为我们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会感情出轨,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却要在这里说这些杂七杂八的过场话。她是直性子的人,心里有这么多的话,却要碍辈份情面不便说出,她憋得难受了就说:“纯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莫桐是不想去阁楼了,而不是生病,我们也就放心了。”说完她递给纯雯一个眼色,她希望快点结束这场没意义的会谈。
纯雯的眼神暗淡了许多,她来时在腹中思量好一大堆的言语,准备与莫桐起说服他那傲慢又专制的母亲。她甚至一想起两人互相进言的情形,心里就澎湃起一种同心协力的激情。可是一到现场,她就发现她错了,首先张曼文并不象是个傲慢得难以与人沟通的女王,而象是个谦让善于辞令的外交家。其次她那个本拟并肩战斗的的战友,从一开始就消失了,仿佛从这里蒸发了一样。
想到这些,她很是灰心,但依然不去理会宣慧那个小小的提醒,她心犹不甘的问:“阿姨你既然是早以知道我们书社的事情,为什么要等到这么久,才决定不让莫桐参加呢。”张曼文有点不耐烦,她干脆了当说:“以前不甚了解。”纯雯从张曼文的眼神中,知道自己并不受她喜欢,但她对此并不介意,只是她不明白张曼文所谓以前不甚了解是指什么,难道真如宣慧跟她所说的一样吗?那样子的话她就太尴尬了。
一个人最难堪的事,莫过于他谎言被当众揭穿。莫桐就正被这种难堪包围着,当张曼文要他去泡茶时,他便如遇大赦般急急忙忙的溜到厨房里。在厨房里,他一边心不在焉的洗着茶具,一边拎着耳朵倾听外面的谈话声,他的心就随着谈话的内容一紧一松,他又不想就这么的出去坐在她们当中。因此他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茶具,有时他故意弄出点声响,好让外面的人认为他是在忙活,而不是在长时间的闲呆在里面。
终于外面的话声停顿了下,静寂起来。他就走了出去,只见张曼文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他问:“妈妈她们人呢?”
“走了”张曼文应道。
莫桐听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转身往楼上走。张曼文把他叫住说:“莫桐告诉妈妈,为什么要隐瞒我,不让我知道你的什么废墟,什么阁楼,什么书社的事情。”莫桐两手一摊说:“可是妈妈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说了就走开了,张曼文为儿子的这种冷淡而感到意外,她开始觉得她和儿子之间,正隐藏着一种看不见的危机。这危机似乎早就存在,只是她没有觉察。就象是冰层下的裂缝,平时看不见但到了温度提高时,就慢慢的显露出来。
胡自牧找到汪立人,终于透过汪立人将王厚德给约了出来。他让胡自经挑了家高档的酒店,定了桌酒菜。十一时半刻,胡自经就在酒店门口,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酒店的街道的远处驶来两辆小车,到了他跟前就停了下,车门打开接连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胡自牧。他走在前面满面笑容的给汪立人、王厚德等人引路。
胡自经忙趋上前去问好,胡自牧就带他和汪立人和王厚德照面,剩下的两人分别是他们的司机。胡自经知道司机的重要性,一点儿也不怠慢的向他们俩互相问好,敬烟。礼节过后,几人就进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雅致的包厢里。
包厢的门是一扇厚花玻璃的推拉门,里壁贴着蓝底的碎花壁纸,此外还有四盏宫灯式的壁灯。包厢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可以旋转的圆桌,桌上摆好七道菜肴,六人互相谦让着坐好位子。胡自牧有意挑了个紧挨着王厚德的位子坐,这时门轻轻的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十八九岁的服务员,穿着一身白色制服站在他们身后,胡自经吩咐她们两给他们打开七盒酸奶。
王厚德说:“哎呀!小胡你不要这么的客气了。”胡自牧说:“要的,要的,我们先喝点酸奶暖暖胃,不然的话光喝酒会伤胃,对身子不太好。”汪立人也说:“恩、恩、王局喝完奶后,胃口就会大开,咱们再大战几个回合。”王厚德哈哈笑说:“汪部,我可比不得你正当壮年,喝不过你,喝不过你。”汪立人拍拍他凸出来的大肚子说:“你怕什么,你瞧你肚子都比我大,容量也肯定比我大。”
大家笑了起来,气氛也热闹了。胡自经就对那两服务员说:“你们别光站着,过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菜肴的名称。”一个服务员抿嘴一笑,向前跨了一步指着当中的一道菜说:“这叫‘龙凤呈祥’是用乳鸽和特产的五步蛇加墨鱼片清蒸的。”汪立人啧啧称赞:“这可是大补啊!”众人手起手落纷纷尝了个鲜味,另一个服务员就给他们每个人斟满酒。酒过三巡,酒桌的众人,仍是聊这聊那的尽说些无边际的话。胡自经见切入不到正题,心里有些急。他不住的向兄长使眼色,希望胡自牧能早点提及他的那档子事。
胡自牧却似没有瞧见般,一个劲的向汪立人、王厚德的两位司机进酒。王厚德喝得直摇头说:“不行了,不行了,要喝醉了。”他斜了一眼自己的司机,他知道自己的司机是海量,往日里多少人敬他的酒,都是他的司机给他挡的道。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的司机,被汪立人的司机给拌住了。没有办法他只得又喝了一杯,叹了下说:“我要是再年轻几年,汪部、胡社,我就一定向你们切磋切磋,可是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呐!”
胡自牧奉承的说:“王局你怎么能称老呢,人家姜太公八十岁了,还要出山帮周文王打天下。廉颇八十岁了,还有人提着礼品问他能不能再为国家打仗。”王厚德头摇得象货郎鼓般的说:“胡社,今时不同往日了,江山就变颜色了,我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不到明年了。”
胡自牧随口问:“有这回事情吗?”王厚德的司机插了句:“是的,王局明年可能退二线了。”王厚德自己说:“到人大去当个副主任。”说着他自斟自饮的喝了杯酒,汪立人说:“人大也好,人大清闲,王局也就不要这么劳心了。”王厚德喝口酒说:“我这人就是劳碌的命,就是怕清闲。”胡自牧说:“王局您是搞财务出身的,将来到了人大也未必是清闲,那时人大开会搞个什么审查,什么批准政府各级单位的预算,可就有你的忙了。”
王厚德苦笑说:“开会----开会搞个鸟的审查、批准,那就跟人脱裤子放屁一样,只不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