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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狼狈地跑出旅社很远,张的脑中还一片空白,不时地向后看看,害怕后面有人追上来。
在一处天桥下,停了下来,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哭,好长时间,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子,糟了,没有钱回家了。他迅速地全身寻找起来,还有32元钱,这下张起真的慌了,32元,没有办法买车票了,家是在几千里之外啊!这次是找到了应该哭的理由,却愁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好长时间,张起站在那里一筹莫展,翻开行李,好在煎饼还有一些,他昨天都拿出来用水冲过后晾干了,虽然都发霉了。但还能将就着吃。
围着火车站的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还遇到过那位领他去旅社的中年妇女,但他远远地看见她就躲开了,怕遇见她,心中仍然是一种做过贼的感觉。
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火车进站的鸣笛声,一次又一次地唤起对家乡的思念,候车室上面的那八个大字现在对他是一种嘲讽,他觉得,这八个字离他很远很远,他不配去理解这几个字背后的东西。
天就要黑了,仍然没有饥饿的感觉,一个念头忽然闪进张的脑际:爬火车回家!对,就这么干!
爬那种拉货的火车,车速太快,只有进站的时候才有可能,可没有票车站是进不去的。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转了很大的一圈,才转到候车室的背面。隔着很多道铁轨,他看见站台上、不大的天桥上到处都挤满了人,几列整装待发的火车停在不同的轨道上,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从哪里来的。
随着人流挤到了一列火车所停的轨道边,广州——上海,这几个字让他的心冷了半截,但退回去怕有人看见他,等回许州的火车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况且他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快越好。“上海,离家应该近些。”张起想。
自己是怎么样挤到车厢里面的,张起忘了,反正是上来了,反正是那个车厢的列车值班员没有问他要车票看。
车厢里的人很多,人们交谈的口音在他听起来仍然陌生。没有人注意他,他放心了,在二节车厢的连接处坐了下来。有种虚脱感,身上的汗水早就躺没了,一种很饿很饿的感觉袭了过来。张起解开了行李,一点一点地撕着煎饼吃,偶尔抓点咸菜也感觉不出来什么味道。后来,像孩子一样,张起手里拿着点煎饼,坐在那里睡着了。
“醒醒,醒醒,查票了!”一阵声音把张起惊醒。他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人在车厢的另一边正在吆喝着,在逐个喊醒半睡半醒的人们。渐渐地他们走近了。“怎么办!”他紧张地左顾右盼,忽然发现身边厕所的门虚掩着,那门随着火车的前进发出“咔嚓”声,像是召唤他进去。
进了厕所,才发现厕所的门闩有点变形,张起用后背顶住门,如释重负地喘了口粗气。刚站稳,,分明有人在推门,他用力顶的越紧,敲门声音越急。张起以为被发现了,便打开了门。一个男人急急地闯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查票的来了,等一下我就出去!”那个男人说。
张起明白了,努力地挤出一点笑,才看清楚是在外面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张起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显得老气横秋却又透露出一股精神劲,很像他上学时的一位老师。
又有人推门,男子示意他不要声张,并用后背紧紧地扛住厕所的门。门动了几下,就平静了。过了一会,那个男的就自顾推门走了出去,走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眯上了眼,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张起跟在他的后面,本来想说句感谢的话,可看他睡了,也就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张起想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光转了一圈,最后盯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老半天都没有挪开。
“年轻人,看我干吗?”那个男人合着眼忽然冲他说了一句话。
“没有,没有!我&;#8226;&;#8226;&;#8226;”。张起吓了一跳,有点语无伦次。
“去上海干什么的?是不是去打工的?在广州打工多好!”男人继续问道。张起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有种信任感,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就说:“我老家在北方,离许州挺近。前天刚到的广州,也不是去上海的。”
“不去上海坐这车干吗?”那人露出了淡淡一笑。
张起忽然觉得这个人很熟悉,真像他曾经的老师。便把在广州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听完,那人笑了,说:“我在上海和广州之间经常跑,你被他们骗了,没有人会来抓你,你在广场上照的照片也没有人会寄给你!广场上的骗子多的是!”
张起有点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给人一种“江湖人物”的味道。但也有一种释然,觉得他说的要是真的,就没有人来抓他了。
“上海发北方的车很多,你到了后,别出站,有一列上海发德州的车你或许能赶上!那车路过许州!”那人说完后,若无其事地睡了。
张还想说些什么,可那人不再理他,仿佛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他只好知趣地不再言语。
途中又有一次查票,他们用同样的办法躲过了。当列车到达上海站的时候已是下午。传说中的上海到了,张起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同事们在谈话的时候都以到过上海为荣,可在他看来,除了沿途看到的几座大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广州差不多。
下了车,那个男人用手指了指北面停在那里的几列火车说:“那里可能有你要坐的车。”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起找到了那班车,上海——德州。车上一个人也没有,车门都关着。等了很长时间,好多人才来上这班车,可值班的人员查票很严,根本上不去!有的车厢已经开始关门了,张起忽然看见有几扇车窗开着,里面的人有的露出身子在大声说着什么。有几个人竟然从车窗爬了进去。张起把背后的行李用力系了系,飞快地跑过去,跳了几下才抓住了窗棂,眼看就要爬进去了,可觉得有人抓住了他下面的一条腿,猛的一下把他拽了下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位和他差不多的青年人,青年人二话不说,一记重拳冲他就打了过来,他无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青年人生气了,边说着张起听不懂的话边踢了他几脚。这时候来了一位穿制服的年龄大一点的男人,冲张起问道:“身份证呢?”
张起拿身份证的时候无意间把师范毕业证也拿了出来,那个人看了看,说:“上车说吧。”就把他带上了火车。
这二个人是这次列车的乘警,他们听了张起的讲述后,同意他坐这次列车。穿制服的人还给拿来一份盒饭。张起有种犯罪的感觉,但还是狼吞虎咽地把盒饭吃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说话的口音张起渐渐能听懂了,在他听来。这乡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而家乡的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切,甚至有种来接他回家的感觉。短短几天,他像是从天外回来。
列车到达许州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从火车上下来走在站台上的时候,站台上的音箱里正在播放着费翔的歌曲《故乡的云》。张起忽然捂住脸靠着站台上的柱子哭了,“归来却空空的行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归来吧,归来约,浪迹天涯的游子。”。是的,何止行囊空空,他现在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付皮囊,心里空空如也。不会有人召唤他归来,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哪里!
他不敢走出站口出去,没有票。顺着铁轨绕了很远才走出火车站,剩下点煎饼已经烂掉了,再也不能吃了,他随手把它仍在铁轨边,他真想对这些煎饼说声谢谢,是它们使他支撑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找到了汽车站,买了二块大饼,剩下的钱只够买汽车票的了,张起不敢耽搁,因为他知道,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等着他去赶。
夜里,车在离家还有25公里的地方停下了,这里是本次客车的终点站,剩下的路程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住下来是不可能了,身上已无分文,况且现在自己的这付狼狈象活生生就是一个叫花子,谁见了都会躲。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几个三轮车围绕着他转来转去,不停地问他去哪里,要不要送。问的次数多了,张起只好说没有钱了。
“没有钱走着回去,在这里瞎转悠什么!”不知道哪位司机冒出了一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