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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语,为了先生请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成为失言之人。你还有暮觉,先生给孩子取的名字叫沈暮觉。他说,他觉悟的太晚。发现爱你太晚,发现不该爱你太晚。子语,你不要这样… ”
郝陵则一则紧紧的扣着我颤抖的双肩,我像是痛到想要蜷起来身子,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想要缩在一起,就像可以像胎儿一样蜷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可腹部的刀口和郝陵则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不得动弹,我咬着下唇,双手死死的拧着盖在我身上的羊毛毯。我不想让自己在郝陵则面前这样,可是我又控制不住一下往下滑落的泪珠。
“子语,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郝陵则抵着我的额头,带着他的气息伏身在我耳朵以一种祈求的语气,让我不要做着这样伤害自己的动作。可是,这样子的反应,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他见我还是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子语,为什么你每次都让我看到你最痛苦的样子,你想要让我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公平?这六年的时间里,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看到你的泪水,我不想再看到你流一滴泪了,你知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就算不为了我,也请你为孩子想想,那是先生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他擦着我一直掉落的泪水,以极低的声音在我耳朵诉说。
我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恨不得把头能埋进被子里不去理会他说的一切。可他紧扣着我一丝都不肯松开,就像非要我现在就去面对这个残酷的实现一样。郝陵则,你说我不公平。可是,你能不能也不要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这样告诉我事实,我是带着多大的希望来这里的,你怎么可以让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告诉我,我带来的不是希望,甚至连失望都不是,而是绝望!
“子语,黎子语。你这样子,他走得也不会安宁的。你非要看着他不舍悲伤吗?”郝陵则像是对我的逃避现实现给激怒了,他狠狠的扣住我的下额,带着他的气息用着一种几乎是悲愤的语气向我低吼道。
“我知道你现在痛心入骨,我也知道你现在是听不进我讲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你得自己先好起来。否则,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黎子语,你不要逼我。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我会让医生给你一直打镇定剂让你昏睡直到你刀口愈合为止,你不要跟我比狠心。我说过,我是司俊和齐朗两个人的综合体,你要想跟我比狠心,咱们就试试。”
他突然放开一直扣着我的手,人和气息也随之离开我的身旁。一瞬间,刚才还包围在我身边的力量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我更加无助的想贴进床枕之间,寻求一丝的慰藉。
我知道郝陵则说得出做得到,如果我还这样的话。他真的会让医生给我打镇定剂直到我可以出院为止。可是这样,我可能就真的连最后见沈岩的机会都不再有。我松开一直拧着羊毛毯的手,向郝陵则站着的方向伸了过去,似乎想要捉着他说些什么。可我开不了口,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终于握住了我抬起的手,但也只是静静的握着不说话,也不向我靠拢。我埋首于枕头之间,松开一直咬着的下唇,像是泄开了一道划伤的口子,血流不止:“陵则,郝陵则。”
他突然低下身子,重新用他身上的气息和力量将我包围起来。他的手穿过我的脖子,将我的额头置于他的肩头,双手拥着我的背把我搂在了他的怀中,用着一种已经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我郝陵则这辈子注定是陪着你痛苦的。”
有人说,在人最痛苦的时候。如果还有其他人给你安慰的话,你会觉得自己更加的悲不自胜。我想,我就是这样。当郝陵则将我拥在他怀中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全线崩塌,我开始不能自抑的号啕大哭,完全把自己沉浸在失去沈岩的悲痛情绪里,并深深的不能自拔。什么孩子,什么沈岩的遗言,我通通的都听不进去,记不起来。最终,郝陵则不得不让苏绒给我打下一针镇定剂才得以平复我激动的情绪。
后来的几天里,我不知道郝陵则是不是一直在给我打着镇定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的从未清醒。至到有一天,一声孩子的哭声传入我耳中。我似乎才记起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我有一个孩子,一个沈岩生命的延续。可这个从出生起就被我遗忘了的孩子,我甚至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郝陵则抱着他站在我的床前,还不熟练的在轻轻摇晃着他。郝陵则见我像是清醒了过来,便弯下身子,将孩子的正面朝着我,对着手中的孩子道:“暮觉,来看看妈妈。”
暮觉?这是沈岩给孩子取的名字吗?暮?迟了的意思吗?看来,我最终还是迟了。迟的不是沈岩,是我们,我们都觉悟的太迟。我看着郝陵则手中的孩子,红皱皱的脸,五官全都挤在一起,几根黄黄的头发耷拉在小小的脑袋上,包裹下,细小的身子,着实很丑。
“孩子今天才从观察室出来的,生下来的时候才四斤多一点。我想,你见到他也许就能不要再这样一直睡下去。子语,暮觉太小了,小到我抱着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了,生怕自己一用力就能把他给捏碎。你知道吗?我听着他哭的声音都没有那些足月的孩子大声。所以,你不要再睡了,清醒过来抱抱他。让他知道,他的身边不只是有医生,有护士,有我,他还有你,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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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过手,想要接过孩子。郝陵则却像是犹豫了一下,停顿了一秒后才把孩子放在我的身侧,而不是直接放到我的手上。郝陵则喊来黄书,稍稍的帮着把我扶了起来。不知道是腹部的刀口似乎已经不疼了,还是我把我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孩子身上,我似乎感觉自己在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之后,现在可以下床走路了。
我伸手抱过孩子,他那么小,小到我也像郝陵则说的那样都不太敢用力。从我抱起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嗷嗷的哭着,我被他的哭闹弄得完全不知所措,我生疏的轻拍着他的背,想要哄住他不要再哭。可是,他却哭的越发厉害。我无奈的看向郝陵则,他一幅早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我,我抱歉的笑了笑。每次做产检的时候,都会有育婴师教授如何照顾新生儿。可是,我每次都是做完检查之后直接去了沈岩的病房。之后,也一直没有学过如何抱孩子,如何喂养… 倒是郝陵则,他如果有时间陪我去做产检的话,他都会跟在育婴师后面学习怎么当一个准爸爸。
“没关系的,孩子可能现在还不习惯吧!以后慢慢来就好了。”他接过孩子,坐在我的床边。把暮觉抱在手臂之中,面朝着我。黄书站在郝陵则的身后,又似乎是回复到了她平日里的淡漠样子。
“陵则,黄书,谢谢。”我是真心的在向他们道谢,如果没有他们在这生死关头还一直这样陪伴在我和孩子的身边,恐怕我失去的也就不只沈岩。想起沈岩,我的目光不由的又黯淡下来。
“黄书,你先把孩子抱回去,我和子语说几句话。”孩子在郝陵则的手臂里停止了哭声,静静的睡了起来。他把孩子小心的放到黄书手中,黄书接过孩子轻轻的退出了病房,他收回看着黄书离去的背影转过头看着我,沉静片刻无语。
“子语,先生明天出殡。”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后按着我的一只手。像是很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明天?
我看向郝陵则,但又似乎是越过了郝陵则看向了窗外。一时间,目光没了焦点,心也跟着空落落了起来。
“子语,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醒,出殡的日子一推再推,明天已是头七了,沈家那边我和司俊他们已经快抵不住了。我想,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郝陵则见我没什么反应,轻轻的抚着我凌乱的头发。语气像也十分的悲凉,但却又十分的坚定。
“我睡了这么久?”郝陵则说我是一直昏迷不醒,看来不是他给我打的镇定剂。这似乎又是我自己在逃避现实。如果,今天不是孩子的哭声刺激到了我,我肯定还能一直这样昏睡下去。
“嗯!”他点点头,将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我收回没了焦距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郝陵则。他看起来极度的疲惫,双眼布满了血丝,衣服也皱折不堪。看来,这些天又是他一直在这里守候着。沈岩的事情要操心,我和孩子也要他操心。我不禁想问沈岩,他给郝陵则找了一个多大的包袱啊!
“你睡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那天我给你打坏了镇定剂,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