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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落子无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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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在毛泽东的号召下,城市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一大批中学生离开了城市,前往农村和边疆地区插队落户。据统计,仅上海地区就曾有一百零九万学生去了各地农村,北至黑龙江、内蒙古、吉林,南至云南、贵州和江西等地。
  我们几个要好同学本来约定,要一起去黑龙江军垦农场。我报了名,却没有被批准,是政治审查没有通过。由于具体情况是不告诉本人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海外关系”被拒,我有个住香港的大伯——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情况远要复杂。
  最后,我是去江西农村插队落户。我出发时; 寄出行李上写的地址是:“江西省清江县山前公社西塘生产大队叶家村生产队。”
  我是从上海郊区的彭浦车站出发的。那个时期,上海每天都要发出数十辆列车,专送上海知识青年去外地。为了解决这一突发的运输压力,上海政府就在郊区设立了个临时火车站,也就是芦席棚搭起的简陋亭子,专用于发送知青列车。
  我是1970年3月15日离开上海的,当时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爸爸、妈妈、姐姐和妹妹一起去车站送行。我们一早出发,赶到那里时,发现整个车站已挤得水泄不通。即将离开的都是些十几岁的年青人,而送行的则是家人、亲戚和朋友。
  一个老太太抓着个女孩,似乎是她孙女,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死活就是不让她上车。车站工作人员强行把她拉开、拖住,才使那哽咽着的女孩子登上了车。看着那捶胸顿足的老太太,我妈妈已红了眼睛,我觉得心里酸酸的,就先上了车。
  火车缓缓启动了。就在那一瞬间,人群中不约而同,齐声爆发出嚎啕大哭声。那一片哭声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整齐,就如同在交响乐演奏中,当乐队指挥手中指挥棒猛然向上一挥;一下子就进入乐曲的最高潮。那真是个悲壮的场面——却也有悖于伟大领袖的教导。我坐在车厢的座位上,周边的许多男女学生都已哭成了泪人。
  我们这列火车是额外增加的,得给其他列车让道,所以比慢车还慢。一路上开开停停,爬了二十几个小时,我也是时睡时醒。到了第二天下午,火车停下来了,听说到目的地了。我与大家跑出了车厢,发现那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小车站,再看了车站的标志,知道是“临江站”。
  下车后就看到一群群的乡下人,皮肤黝黑,衣着粗陋,有些拿着扁担,有些带来了手推的独轮小车。那车是我首次看到的,所以觉得很新奇。那些围上来的人都是地方上的干部和农民,专门来接我们的,我们要找到自己落户地点的接待干部。西塘大队还安排了一辆拖拉机来接人,我们这一行共是十五个上海人,七手八脚地把行李搬上拖拉机的拖车,也就都爬上了车。
  我还注意到,不是所有单位都派了车来接人。有些来人只是肩挑背扛,带上了行李,领着他们的知青,徒步离开了。我还颇为自得,他们是靠“11号车”(指走路),而我们却有八个轮子的车来接。
  后来才知道那些步行下去的知青才更为幸运,因为他们分配在离铁路要道较近的村子,交通方便,经济也比较发达。而我们下放的村子很远,离临江车站,走公路有七十多里路,走山路也有三十多里地。交通不方便,经济也更落后。
  站在拖拉机的拖车上,抬眼展望,都是丘陵地带,是那种猩红色的红壤地,一路上所看到的也就是稀稀落落的松树和小灌木丛。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只有这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才能生存下来。所谓的公路也只是两条平行的车轱辘道,是由机动车轮子长年行驶压出来的痕迹。
  可是,搭拖拉机是与乘公共汽车完全不同的感觉。那车轱辘道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绕来绕去。拖拉机也在山路上绕来绕去,它拉的拖车更是颠簸得不行。我们紧紧地抓着扶手,被甩得晕头转向,有些女孩开始呕吐了。最后,拖拉机终于到了我们的下车地点,湛溪镇。
  小韩,一个长得很妩媚的女知青,气愤地在抱怨:“这种鬼拖拉机,今后再也不要坐了。”——那时大家尚不知道,以后若能搭到拖拉机,就该感到幸福了。我们那里没有公共交通,外出只能到光华山林场去搭便车。那里常有拖拉机外出跑运输,但是否能搭便车,那就要看司机的心情,且还要看他的脸色。
  湛溪镇还不是目的地。我们十五个知青被五个一组地分到三个村子,离那镇上还有几里路。各村来接人的干部和农民早已在等候。上海知青们刚彼此结识,就又要分开了。大家挥手告别,并约好要互相走动,然后又上路了。
  与我一起下放在叶家村的是小谢,还有三个女知青,小韩、小邹和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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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七岁(2)
小谢是我们大队上海知青班的班长,68届高中生,所以比我大三岁,瘦高个儿,方盘脸,穿着深蓝色的咔矶布中山装,很有干部架式。一路上他很活跃,见到来接我们的生产队会计叶钱儿,就主动上前握手寒暄,显得很善于打交道。
  从湛溪镇到叶家村,约为五里的山路。农民们把我们的行李装上了独轮手推车,推着吱嘎、吱嘎地上了乡间小道。
  我对那手推车很有兴趣,也想试一下。农民们指点我:先微弯下腰,背上车背带,两手各抓一边的手柄,再挺身站起身来,推着车向前走。可我才走上几步,就跌跌撞撞,差点摔倒,赶紧歇手——但不久后,我能用这小车推着四五百斤的货,走上十几里路也不算一回事。
  到了叶家村,已是下午四点多,村里的老乡已准备好了。他们帮忙搬行李,安顿我们住下,又是欢迎,又是问候,非常热情。最后,我们在厨房的饭桌边坐下。桌上的大碗里装着菜,堆得满满的,盖在上面是厚片的腊肉,而下面就都是蔬菜了。
  我们在吃饭时,感到很难堪,因为周围站着一圈小孩,看着我们吃饭,睁圆的小眼睛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突然间,小郑,那个脸蛋白净的上海女孩,激动地用上海话喊了起来:“哦哟!这么肥的肉,猪皮上还有未拔尽的毛,恶心死了,这怎么能吃呀?”但不久后,她们就不再会那么讲究了。
  按习惯,我们把吃剩的肉皮和骨头在桌面上留下一堆。做饭的农妇示意可以扔到桌下,我们照做了,马上就听到桌下汪汪的狗叫声,低头一看,那些张牙舞爪的狗东西们,为着争夺肉骨头而打架。毛茸茸的身体在我们腿间钻来钻去,吓得大家连腿都不敢动一动。
  第二天,我就主动要求参加劳动,其他几个知青也跟来了。从那时起,我们开始了那漫长的农村生活,所经历的艰辛困苦,无法一一言尽。但是,我们尚算比较幸运的,其他有些地方的上海知青还更为悲惨。
  

万里长征始于足下
当时农村实行人民公社制度,每一公社下辖数个生产大队,再下面就是按自然村组成的生产队。生产队是基本的生产和核算单位,组织农民参加集体劳动,并“按劳分配”,发放劳动成果。
  江西农村以种植水稻为主,普遍推行双季稻生产。但因为属于偏冷型的亚热带气候,适于农作物生长的温暖期比较短,所以每年春暖之际,要尽快地把早稻秧苗插下去,以获得足够的水稻生长期,才能有良好的收成。这就是俗语所说的:“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春插季节的劳动,是分秒必争,极其繁重。
  到叶家村后不久就开始了春插农忙。我们也与当地农民一样地出工、收工,参加生产劳动。挑担、拔秧、插秧、锄地、砍柴、挑水等农活,对我们都是新的挑战。农民们挑着重担在田间小路上健步如飞,可我们连空手走路都会滑下水田去。但由于努力,我们适应得很快。
  在江西的上海知青,都经历过水土不服阶段。到农村后不久,全身长出了很多红点,像疹子一样,很痒,然后就转化为水疱,破了以后就流出黄水,痊愈后不久,又长出新的疹子。这样地长好了又发,断断续续,要到两年后才会适应。记得我有一次回上海,去公共澡堂洗澡。那里大伙都是赤身裸体在冲洗,旁边那个不相识的小伙子,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我问:你下放在江西的吧?他点了下头,说:你也是吧?我们会心地笑了——我俩全身都是点点斑斑,疤痕累累。这是上海人在江西农村生活过的铁证。
  我少年时很害羞。一次,西塘大队组织上海知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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