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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罢了，罢了，再见吧（2）
“那我和总部商量一下。其实，” 她顿了顿说， “你继续留在北京不好吗？把部门带起来，转变你的心态，还是会有更多机会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全国分公司还有很多管理职位上的空缺，只要我继续锻炼直到转变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但我觉得要想转变已经在总部老总心中造成的影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事。最重要的，即使真的达到了老总心中的期望值，又不知道会被指派到哪个城市。这几年，从深圳—烟台—青岛—北京，漂了这么久，我已经不想去哪里了，不想再继续这种东奔西走的日子。说我淡泊名利了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了也好，我只想回到青岛，就此安定下来，能不能再做总监也不重要了。
在我的坚持下，总部终于同意了我的申请。而且迅速从天津调来一个经理接管三部（他也是三部出去的），以便让我能在年前回青岛。所以，并不是不能让我回去，我不提异议，他们也就对我视若无睹。看来我以前和老总的交流方式，确实是有所保留的。
临离开北京前一个月，部门同事谁都不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工作情绪，我仍然若无其事地照常跟着他们每天穿越北京的大街小巷去见客户。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愈加亲密，我一贯的乐观心态感染了他们。北京的冬天越来越冷，三部的气氛却越来越热闹。
有一天同事拿了一个观赏性的仙人掌，大家亲切地叫它“旺财” 。他们在旺财旁边写了一句话：
“旺财努力成长，我们努力签单！”
这株“旺财”一度成了我们部门的精神象征。每天同事们到了部门里，第一个就是和“旺财”打招呼，每晚同事们下班时，最后一个告别的也是和“旺财”。
后来我们一打听，一盆“旺财”才三五元钱，我们干脆找到小贩批发了三十多盆放在公司，见重要的客户或者要签单时就带一盆给客户。因为“旺财”的好彩头，也因为要过年的关系，客户对这个小礼物也喜欢得不得了，当然对签单也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一方面部门同事日渐熟稔的笑容，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当年烟台公司；一方面又是归心似箭的心情，我可不想在北京过年。心里是十分矛盾和不安的，这份不安被我极力掩饰着，终于到了再也掩盖不住的时候。在一个下雪的清晨，我极力用一种很平静的话语给部门宣布了我要调回青岛的消息。大家在一瞬间就都沉默下来了，一个女孩子当场别过脸去，不让大家看到她流出的泪。我望着大家故作轻松地说：
“古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大家，是不想让影响工作。人生有聚就有散，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交流的方式也那么多，我们不会断了联系的。有一天我们再聚到一起笑谈往事时，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
大家还是不说话，许久，有个男孩子才说：
“是啊，经理是回青岛去做总监，我们应该为她高兴。”
看来他们是误会了，我也不做辩解，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吧。
下午，接任的经理来了。虽然是三部出去的人，但部门的人员变动很大，已经没有几个认识他的了。我把他介绍给大家，跟我当初接手部门一样，大家对他不置可否。时间久了就好了，我在心里对他们说。
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因为我要坐当晚的火车回去，所以不敢多做停留。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大家一起把我送到地铁口，有几个男孩子还一一来拥抱我。在他们不舍的泪光中，我一步三回头地向火车站走去。结果就发生了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我居然错过了火车！望着刚刚关闭的检票口，我无奈地哭笑不得，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第二天当我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也忍不住地笑了。至此，这场情意绵绵的离别被演得格外戏剧化！
小感悟：职场中的每一次经历都是宝贵的，而在北京的经历被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笔带过，所以注定了我在北京职场中的停留显得极其仓促和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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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告老还乡不衣锦
火车到达青岛时是清晨，走下火车，闻着熟悉的海风，我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青岛，我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我需要另外找住的地方。离开青岛时我其实刚刚搬家，入住不到三天就接到调令北上，只好跟房东好说歹说把房子退了，自然要赔付一个月的房租（其实人家不退我也没办法的，因为房租一交都是半年）。这次回来时逢春节，找房子比想象中还难。我也不是升职调动，自然得不到安置住所的待遇（按公司惯例升职调动会有安家费，也会有分公司负责安排住处），所以一切的困难需要我自己去解决。找到房子之前，我就在酒店里住了三天，白天工作晚上找房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没有流浪在外过春节。这一切，公司无从得知也不会去关注。按照公司和老总的习惯从来都是只管下调令，让你明天走今天就得收拾好包袱，所要牵扯到的实际困难是不会有人过问，也不足挂齿的。
这是题外话。这次回来不仅是生活上没有任何安置，就连工作都没有安排。目前公司四个部门，一部、二部、四部都有经理，如果换一个下来也不好安排。三部是行政总监在代管，三部经理在我被罢免总监职务时也同时被开除了，留给我的空缺可能就只有三部了。果然，我被安插在三部。但总部似乎想让我彻底休整休整，并没有马上安排我接管三部。三部依然由行政总监代管，让我做了一个月的业务。
行政总监跟我说的时候很委婉：
“你这次回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急着马上接管，三部迟早还是要交给你管理的。”
我淡淡一笑，既然是我自己要求回来的，什么样的安排都会预料到了，也无所谓什么样的工作性质了。
在三部的见面会上，行政总监也在大家面前给我留足了面子：
“这次你们经理回来是来接管三部的，目前暂时先让她休息一下。在做单方面多带带大家，毕竟我在销售方面是门外汉。”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像其他同事一样打电话，见客户，签单，拿钱。我的心，出奇地平静。不在乎同事们会怎么看怎么想，不理会别的分公司怎么看怎么想，曾经有分公司同事给我QQ留言：
“你疯了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对着屏幕浅浅一笑，回复他：
“什么也没想，挣钱挺好！”
那段时间，我也说不上什么样的心情。如果要选择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更不是没有机会。就是那个时候，C公司仍然有人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回去，但我坚持留下来了，因为我太了解自己，如果以失败收场肯定会影响我今后的职业心态，我希望这些经历成为我今后的笑谈而不是梦魇。其实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但据说我的坚持在很多人眼里包括老总那里都变了性质，他们都认为我是舍不得公司派送的期权才会忍辱负重地留下来。
当辗转得到这些消息时，我在心里只是冷笑。这些期权在他看来是一种殊荣，而不是我们跟着一起出来创业的同事应得的。何况，这些不是我们要来的，是他主动给的。当时能分配到期权的人有几个我不是很确定，但我知道不太多，也就是我们参加第一次全国总监会议的那些人吧。正因为如此，老总一方面觉得我不太长进，对我的表现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期权给到我是不是反而让我有种小富即安的心理呢？更成为我后来可以委曲求全留下来的决定因素？事实上，我只能说，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的想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且不说这些期权是否能兑现，就算能兑现也不知何年何月了。期权书上也写得十分清楚和严格：等待期至少两年；兑现全部期权至少四年；任何时候离开公司必须退出。我自问我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和耐力的人，别说四年，两年我也不见得有耐心等下去。我不可能在M公司待那么久的，毕竟我的精力和时间有限。从C公司上市的失败我就已经对M公司的宏伟目标不抱希望，那些期权在我心中不过是一张彩票罢了。实际上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