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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周密考察就可以看出,大部分新“工厂”和“工业企业”雇佣的人都不足16个,而且它们大概根本没有机械化。资本的普遍缺乏、消费者的低需求、弱小的中产阶级、遥远的距离和严酷的气候、专制和多疑国家的高压手段,使俄国工业“起飞”的前景实际上比欧洲任何地方都难以实现。
在很长时期,这些不祥的经济趋势并没有转变为显著的俄国军事弱点。相反,1815年以后大国普遍表现出的对旧制度结构的偏爱,再也没有比在它们军队的社会成分、武器和战术中看得更为清楚的了。各国政府仍处于法国革命的阴影之中,关心它们军队的政治和社会的可靠性更甚于军事改革。不再面临大战争考验的将军们自己很注意等级、服从和谨慎——这些特征更因尼古拉一世迷恋讲究形式的检阅和大行军而突出了。由于这些总的情况,俄国军队单纯的规模和它大量征兵的稳定性,对国外的观察家来说,比诸如军事后勤和军官团一般教育水平等不显眼的事务更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更有甚者,俄国的军队过去是有战斗力的,常常在频繁的深入高加索和跨越土耳其的扩张战役中取胜,这些挺进已经开始使印度的英国人不安,并使19世纪的英俄关系比18世纪的两国关系更加紧张。对外国人来说,同样引人注目的是俄国对1848—1849年匈牙利叛乱的镇压和沙皇的主张,即他随时准备派40万大军去平息同时代的巴黎叛乱。但那些观察家们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较不显眼的事实:俄国的大部分军队总是受制于国内的驻防任务、在波兰和芬兰的“警察”行动,以及诸如边境巡逻和军事殖民等其他活动而不能动弹;所剩下的部队并不是特别有战斗力的——例如,在匈牙利之役遭受的伤亡中,除一千人外,全是由疾病引起的,因为军队的后勤和医药供应工作毫无效率可言。
1854—1855年的克里米亚之战,非常惊人地证实了俄国的落后。沙皇的部队不能集结。联军在波罗的海的行动(虽然一直不很严重),再加上瑞典干涉的威胁,把多达20万的俄军牵制在北方。在多瑙河诸公国的早期征战,以及奥地利将干涉的威胁转为现实这一极为严重的危险,对比萨拉比亚、西乌克兰和俄属波兰构成了威胁。在高加索与土耳其人的交战,就像防卫远东的俄国领土那样,对部队和供应体系提出了迫切的要求。当英法军队对克里米亚的攻击把战争转到俄国领土的高度敏感的区域时,沙皇的武装部队没有能力把这种入侵拒之门外。
在海上,俄国拥有一支由干练的海军将领指挥的相当规模的海军。1853年11月,它能在锡诺普彻底摧毁较弱的土耳其舰队;但是一旦英法舰队参战,形势立刻逆转。许多俄国船只是用枞木建造的,经不起风浪;它们的火力不足,船员未经充分的训练。联军拥有远为众多的蒸汽战舰,其中有的配备了榴霰弹和康格里夫火箭。尤其是,俄国的敌人有建造更新的船只(包括几十艘蒸汽炮舰)的工业能力,因此,随着战争期的延长,他们的优势就变得更大了。
工业化与力量对比(13)
但是,俄国陆军的处境更糟。一般的步兵打得不错,并且在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和工程天才托德尔本上校的鼓舞人心的领导下,俄国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长期防御是一个了不起的业绩。但在一切其他方面,陆军可悲地不能胜任其任务。骑兵团不敢冒险,他们的练兵场上的马匹不能投入艰苦的战斗(在这方面,非正规的哥萨克部队要更好一些)。更坏的是,俄国士兵的武器非常差。他们老式的燧发滑膛枪的射程为200码,而联军的步枪能够有效地射至一千码;这样,俄国的伤亡人数要大得多。
最坏的是,甚至当知道了任务的庞大性时,俄国的体制作为一个整体,却不能对它做出反应。陆军的领导很差,充满了个人倾轧,始终未能产生一个有凝聚力的宏伟战略——在这方面,它完全反映了沙皇政府的普遍的无能。受过训练和教育的中级军官很少,而普鲁士军队中却有大批这样的军官;主动性全遭白眼。令人惊讶的是,在全国性的紧急状态下,可以征召的后备军却很少,因为短期服役制的大规模采用,将会导致农奴制的垮台[10]。实行这个制度的一个后果是,俄国长期服役的军队包括许多超龄的士兵;另一个甚至更加致命的后果是,约40万在战争开始时匆忙入伍的新兵完全没有受过训练(因为没有足够的军官担任这项工作),而且从农奴市场抽出那么多人,损害了俄国的经济。
最后,存在着后勤和经济方面的弱点。由于在莫斯科南部没有铁路,马拉的供应车不得不穿过数百英里的干草原,那里在春季解冻和秋季下雨时是一片泥泞的海洋。况且马匹自己也需要许多饲料(饲料又必须由驮马来运送,等等),以致巨大的后勤努力所产生的效果小得不成比率。通过海路,在3个星期内可以把联军及增援部队从法国和英格兰调到克里米亚,而来自莫斯科的俄国部队有时则要花3个月时间才能到达前线。更令人震惊的是俄军装备库存的枯竭。“在战争开始时贮存了100万件枪炮;(在1855年末)只留下9万件。在1 656门野战炮中,只有253门可用。……火药和子弹的库存情况甚至更糟。”战争的时间拖得愈长,联军的优势变得愈大,同时英国人的封锁阻止了新武器的进口。
但是,封锁的效果还不止于此,它切断了俄国粮食和其他出口品的流通(除了从陆路把这些物品运往普鲁士),并使俄国政府不借巨额贷款就不能支付战争费用。甚至在和平时期就占这个国家岁入4/5的军费,从1853年的亿卢布,增至1854年和1855年的5亿卢布左右。为了弥补惊人的亏空,俄国财政部在柏林和阿姆斯特丹借债,但那时卢布的国际币值下跌了;为了弥补剩余的不足数,它采用了印钞票的办法,这样就导致价格的猛烈上涨和日益增多的农民###。在此以前,财政部建立银本位卢布和取缔一切期票——它已在拿破仑战争和征讨波斯、土耳其和波兰造反者时破坏了“健全的财政”——的大胆的尝试,这时完全被克里米亚战争所破坏。1856年1月15日,国务会议被警告说,如果俄国坚持这场徒劳的斗争,国家将破产。与大国谈判是避免灾难的唯一出路。
这一切并不是说,联军认为克里米亚战争是容易打的;对它们来说,这场战争也产生了紧张和不愉快的冲击。十分有趣的是,法国受到的不利影响最小,因为它在这一次得益于它是多种因素混合的强国——在工业和经济方面不像俄国那样落后,而在“非军事化”程度上则不如英国。在圣…阿诺将军率领下东进的武装部队,由于在北非打过仗,所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具有相当的海外征战的经验;他们的后勤和医药供应制度,与19世纪中期的政府能够提供的任何这种制度一样有效率。法国军官有理由对那些与他们地位相当的经验不足的英国军官带着超重行李的现象感到迷惑不解。法国远征军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并且在战争的重大突破中所做的贡献也最多。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法国在这次战斗中恢复了拿破仑时代的遗风。
但是,到了战役的后面几个阶段,法国开始表现出一些紧张的迹象。虽然它是一个富国,但它的政府不得不与铁路建筑商等人向信用动产公司和其他银行家争夺现成的资金。黄金正在流向克里米亚和君士坦丁堡,造成了国内的物价上涨;歉收的粮食帮不了忙。虽然还不知道战争的全部损失(10万人),但法国人对这场冲突的早期热情很快就烟消云散。通货膨胀引起的民众骚乱,加剧了塞瓦斯托波尔陷落的消息传开后引起的争论,即正在延长的战争不过是迎合自私和有野心的英国的目的。到那个时候,拿破仑三世也急于要结束战斗:俄国已受到惩罚,法国的威信已经提高(在巴黎举行的一次重大的国际和平会议上还会进一步提高),而且重要的是,不能因为把黑海周围的冲突升级而过于分散对德意志和意大利事务的注意力。即使拿破仑三世不能在1856年对欧洲地图作重大的改变,他也肯定感到法国的前途比滑铁卢之战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加乐观。在旧欧洲协作体中,克里米亚战争后的分歧使这种幻想又继续了10年。
工业化与力量对比(14)
对比之下,英国人却远远不满足于克里米亚之战。尽管作了某些改革的努力,陆军仍是惠灵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