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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然后又吐出来。妈妈说我们都快把她逼疯了。她给双胞胎穿上衣服,把他们放进婴儿车里,让我和小马拉奇把他们推到广场上。寒冷的天气退去了,克拉森大街两旁的树都长出了绿色的叶子。
我们推着婴儿车在广场上一圈一圈地跑,双胞胎呵呵地笑着,还不时发出“格格”的声音,笑到肚子饿了,他们开始哭闹。婴儿车里有两瓶糖水,可以让他们安静一会儿,后来他们又饿了,哭得更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这么弱小,我真希望能给他们各种吃的,好让他们继续笑,继续发出婴儿那种“格格”的声音。他们喜欢吃糊状的东西,妈妈便把面包放在茶壶里捣碎,加上牛奶、水和糖,她把这叫做面包精。
要是我现在就带双胞胎回家,妈妈肯定会冲我大嚷,因为我没有让她休息好,或是吵醒了玛格丽特。我们得待在广场,直到她把脑袋伸出窗外招呼我们再回家。我给双胞胎扮鬼脸,叫他们别哭。我把一张纸放在自己的头上,再让它飘落下去,他们看了一笑再笑。我把婴儿车推到小马拉奇那里,他正和弗雷迪。莱博威茨一起荡秋千。小马拉奇正想把赛坦塔变成库胡林的故事一字不落地讲给弗雷迪听。我命令他不要讲,那是我的故事。他不听,我推了他一下,他哭了:哇———哇———我要告诉妈妈。弗雷迪也推了我一下,我的大脑顿时一片漆黑。我冲向他,一阵拳打脚踢,他大喊:喂,住手,住手。可我住不了手,因为我不能住手,我不知道怎么住手,一旦我住了手,小马拉奇就会继续拿走我的故事。弗雷迪推开我,一溜烟似的跑了,他大声叫嚷着:弗兰基要杀我,弗兰基要杀我。我一时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人。小马拉奇仍在秋千上,他哭喊着:别杀我,弗兰基,他显得那样无助。我搂住他,把他从秋千上抱下来,他也抱住我,说:我再也不讲你的故事了,我不把库、库的故事告诉弗雷迪了。我想笑,可我没法笑,因为双胞胎正在婴儿车里大哭,而天已经黑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就算你扮鬼脸或是让东西从头上掉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意大利人的杂货店就在街对面,我看见了香蕉、苹果和橘子。我知道双胞胎能吃香蕉,小马拉奇喜欢吃香蕉,我也很喜欢。可是得有钱才行,没听说意大利人给谁施舍过香蕉,更何况迈考特一家还欠着他们的账。
妈妈一直叮嘱我,除非回家,否则,永远,永远不要离开广场。可双胞胎在婴儿车里饿得大吵大闹,我又该怎么办呢?我对小马拉奇说,我去去就来。确信没人看见,我迅速抓起
杂货店外面的一串香蕉,向远离广场的默特尔大街逃去。我绕过街区,穿过另一头有洞的篱笆,回到广场。我们把婴儿车推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开始给双胞胎剥香蕉吃。这一串有五根香蕉,我们在阴暗的角落里美餐了一顿。双胞胎吃得口水直流,弄得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是香蕉。这时,我意识到有问题了,妈妈会问双胞胎浑身上下怎么都是香蕉?你从哪里弄来的香蕉?我不能告诉她是从街角那家意大利人的商店里,我只能说是从一个男人那里。
这就是我要说的,一个男人!
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个男人站在广场的大门口招呼我。天啊,正是那个意大利人。哎,孩子,过来,哎,跟你说话呢,过来。
我走了过去。
你是那两个小孩子的小哥哥,对吧?那对双胞胎?
是的,先生。
嗨,我这有袋水果,不是给你的,是我扔掉的,明白吗?所以,嗨,就拿去吧,有苹果、橘子和香蕉。你们喜欢吃香蕉,对吧?我认为你们喜欢吃香蕉,嗯?哈哈,我知道你们喜欢吃香蕉。嗨,把袋子接过去。你们有个好母亲,你们的父亲呢?啊,你们知道,他有问题,是爱尔兰人的问题。给双胞胎一个香蕉吃吧,让他们安静一会儿,我在街对面听见他们一直在哭喊。
谢谢您,先生。
天啊,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嗯?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父亲教给我的,先生。
你父亲?啊,好吧。
爸爸坐在桌旁看报纸。他说罗斯福总统是个好人,在美国的每个人很快都会有工作的。妈妈坐在桌子的另一旁,用奶瓶喂玛格丽特,她目光冷酷,让我感到害怕。
你从哪儿弄来的水果?
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那个意大利男人给我的。
是你偷的吧?
小马拉奇说:是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给弗兰基的。
还有,你对弗雷迪。莱博威茨都干了什么?他母亲上这儿来了。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我不知道没有她和敏妮。麦克阿多利的话,我们该怎么办?你却非要打可怜的弗雷迪。
小马拉奇蹦了起来:他没有,他没有。他不想杀弗雷迪,不想杀我。
爸爸说:嘘,小马拉奇,嘘,过来。他把小马拉奇抱到自己的腿上。
我的母亲说:下楼去向弗雷迪道歉。
我不去。
爸爸妈妈互相看了一眼。爸爸说:弗雷迪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在推你的小弟弟荡秋千,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想把我那个库胡林的故事偷去。
噢,是这样。弗雷迪不稀罕你的那个库胡林的故事,他有自己的故事,有好几百个呢。他是犹太人。
犹太人是怎么回事?
爸爸笑了:犹太人是……犹太人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人,他们不需要库胡林。他们有摩西,他们有参孙。
参孙是怎么回事?
要是你去向弗雷迪赔礼道歉,我就告诉你参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对弗雷迪说对不起,说你再也不那样干了,你甚至可以问问他参孙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向他赔礼道歉,你想怎么样都行。你愿意吗?
宝宝在母亲的怀里轻轻哭了一声,爸爸立刻跳起来,把小马拉奇丢到了地板上,她没事吧?母亲说:她当然没事,她在吃奶呢。老天在上,你可真够神经过敏的。
他们此刻谈论着玛格丽特,把我忘了。我并不在乎,准备下楼去问弗雷迪参孙的事,看看参孙是不是和库胡林一样棒,看看弗雷迪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故事,或者他是不是还想偷库胡林的故事。小马拉奇想跟我一起去,爸爸正站着,没有大腿给他坐。
莱博威茨太太说:啊,弗兰基,弗兰基,进来,进来,还有小马拉奇。告诉我,弗兰基,你把弗雷迪怎么了?想杀了他?弗雷迪是个好男孩,弗兰基。他爱学习,和他的大大一起听收音机,还推你的弟弟荡秋千,而你竟想杀了他。哦,弗兰基,弗兰基,你那可怜的母亲和她有病的宝宝啊。
她没有病,莱博威茨太太。
她病了,那是一个有病的宝宝。我了解有病的宝宝,我在医院上班。别说了,弗兰基。进来,进来。弗雷迪,弗雷迪,弗兰基来了。出来,弗兰基不杀你了,你和小马拉奇,多好的犹太名字,吃块点心吧,嗯?他们为什么给你取个犹太名字,嗯?来,喝杯牛奶,吃块点心。你们两个这么瘦,爱尔兰人总不吃东西。
我们和弗雷迪一起坐在桌子旁,吃着点心,喝着牛奶。莱博威茨先生坐在躺椅里看报纸,听收音机。有时,他会和莱博威茨太太说上几句,他发出的声音有些怪异,我听不懂,弗雷迪能听懂,每当莱博威茨先生发出那种怪异的声音时,弗雷迪就起身,给他一块点心。莱博威茨先生便冲弗雷迪笑笑,拍拍他的头。弗雷迪也冲他笑笑,并发出同样怪异的声音。
莱博威茨太太冲我和小马拉奇直摇头。哎哟,这么瘦。她说了那么多“哎哟”,弄得小马拉奇笑了,也说起“哎哟”。结果,莱博威茨一家人都笑了。莱博威茨先生说了一些我们听得懂的话,说爱尔兰语的“哎哟”就是笑的意思。莱博威茨太太笑得格外厉害,她全身抖动,抱住肚子。小马拉奇又说了一次“哎哟”,因为他知道这会把每个人都逗笑。我也说了一下“哎哟”,但是没有人笑。我明白了,“哎哟”是属于小马拉奇的,就像库胡林是属于我的一样,小马拉奇也可以有他的“哎哟”。
莱博威茨太太,我父亲说,弗雷迪有一个特别好听的故事。
小马拉奇说:参、参,哎哟。人们又笑了,可我没笑,因为我记不起叫参什么来了。弗雷迪嚼着点心,嘟囔着说:参孙。莱博威茨太太训斥他:满嘴都是东西时不要说话。我笑了,她是大人,也把嘴巴说成老鼠。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