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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师傅。”看着这个深解其心的得意弟子,何达很是欣慰。
回家后,宋振峰一直都在想如何完成何达交给自己的任务——去向何欢说明齐英的为人,这太难了。因为在宋振峰的脑子里,形容齐英的词只有两个:下贱,变态。但这怎么能跟何欢说呢?
宋振峰对齐英的形容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当初,农村出身的何达除了一身才气之外身无长物,经人介绍认识了齐英,不到半年就结婚了。最初,何达还以为真是自己的才华和品行吸引了齐英。可后来才发现,齐英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她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并且坚信不疑。在梦中,她是永远的主角,高贵、美丽,所有的男人都心甘情愿地伏低在她的脚下,完全没有尊严地供她驱使,崇拜她。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何达,就是因为何达除了才华什么都没有,能够满足她的优越感,她要永远都高高地凌驾于何达之上。但是结婚后,齐英才发现何达并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按照她的要求屈从于她、服侍她。而齐英把何达的这种自尊,归罪为他事业上的逐渐成功。
齐英愤怒、失衡,何达的每一点成功都让她觉得自己的优越感在丧失。到了何欢七八岁的时候,这种失衡已经快把齐英逼疯了。终于,她找到了一种让自己平衡的方法,她开始不断寻觅新的情人。只要有男人肯放弃尊严,向她摇尾乞怜,就会得到她的关心、她的爱、她的钱,甚至她的身体。
第二章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2)
何达猜得没错,何欢确实知道了齐英的所作所为,而且是通过一种最残酷的方式。
最初,父母离婚,何达搬了出去,何欢还幻想着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可她没想到,齐英根本就不用她照顾。
齐英在迫不及待地享受刚刚得来的自由——她把一个个男人带回家来,在自己的家中,做起了真正的女皇。齐英毕竟是挣死工资的人,离婚时分来的家当也有限,所以她的情人也越来越无能,越来越无耻。
何欢目瞪口呆地看着齐英把不同的男人带回来。每次带回来的男人都比上一次带回来的更不堪,更猥琐。有几次,这些男人甚至还用贪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何欢。每一次,何欢都感到备受屈辱,恨不得把这些男人看过的地方都挖了。
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里,何欢原本美满的家、父亲的慈爱、母亲的端庄全都碎了。街坊邻居那异样的目光,也让她抬不起头来。何欢完全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她自卑,因为她身上流着齐英的血,她怕自己也会承袭齐英的一切。
宋振峰一看到何欢,心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何欢变了,眉宇间盈满了深深的忧伤,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就像冰潭。一瞬间,宋振峰只想把何欢抱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最终,宋振峰还是没敢唐突佳人。
“欢,还生师傅的气呢?”宋振峰在想着如何把话题引到齐英身上,宋振峰想好了,他要尽量淡化齐英的行为,让何欢好接受一些。
“不了,早没事了呢。”愣了一会儿,何欢问,“哥,我妈的事,你早就知道吧。”
宋振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欢,千万别听别人胡说,有的人就爱添油加醋地说别人坏话。其实师母就是开朗一些。”这是宋振峰昨天想了一夜想出来的词。
可没想到,何欢根本就不想讨论齐英。
“哥,你肯定也看不起我吧,人们肯定都觉得我以后也会像我妈这样。”清清冷冷的一句话,让宋振峰悚然动容。他惊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这……”宋振峰急得语无伦次,似乎觉得怎么说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谁要敢看不起你,我就杀了他……”
“哥……”何欢哽咽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欢,你怎么又哭了。乖,别哭了。这一年,我在学校一直都很担心你,每天都想,你在家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伤心,是不是又哭了。本来,我想让你考我们学校,我好照顾你。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其实也就在学校待一年多,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找实习的地方了。等我实习的时候,我就回来,陪着你,咱们还和原来一样,开开心心的。”
“你真的不讨厌我,真的还会回来陪我?”
“又胡说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一定会回来。欢,答应我,大学是一个新的开始,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快乐起来,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最多一年半,我就回来了,陪着你再也不走了。”宋振峰望着钟爱的师妹,话只能说这么多吧,因为师妹还太小。等他毕业以后,师妹也就长大一些了,到时候再告诉她,他不仅会陪她,而且会陪她一辈子,给她安宁和幸福,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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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振峰寒假回来了,再过半年,他就可以离校实习了。他一回来就去找何欢,何欢还是那么沉静少言,但是眉宇间的忧郁减轻了一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3)
“看你更瘦了,是吃不惯食堂吗?”宋振峰端详着何欢。
“我不觉得啊。”何欢照着镜子,宋振峰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佳人。何欢更漂亮了,十*岁的女孩子,正是介于漂亮与美丽之间的花样年华。宋振峰痴痴地欣赏着,每一回看见何欢,他都会深深迷醉,无力自拔。
“欢,你们学校怎么样?”
“还可以吧。”
“那同学们呢?”宋振峰试探地问。何欢的学校开学比他晚,放假比他早,弄得他想去何欢的学校看一看都没机会,只好在这里旁敲侧击了。
“还行吧。”何欢的回答让宋振峰找不到重点。
“有没有不错的男生啊?”还是明问吧。
“有男生啊,和女生半对半吧。”
“我没问有多少男生,我是问有没有比较出色的男生。”
“有吧,听我们宿舍的女生们经常说,好像是有几个男生挺好的,但是我对不上号。我在学校不怎么和人接触。”
虽然宋振峰看到何欢这么自卑,有些心疼,但他心中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何欢在大学里出现追求者,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危险人物。再等半年,他就回来了,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了。到时候,他会用自己的爱带何欢走出自卑的阴霾。
何达叫宋振峰来家里一趟,宋振峰一路上都在盘算,见面后怎么跟何达说实习的事,他想在何达所在的美院实习,等正式毕业后,就在这里找个学校当老师,赶紧挣钱,把上大学时家里欠的债还上。这样就可以一边工作,一边陪伴着何欢。他相信,师傅一定会同意他的计划的,只是怕师傅追根究底,盘问出他对何欢的情意。宋振峰还不知道该怎样向师傅说明他对何欢的爱。
何达让鲁萍准备了些酒菜,“你出去转转,我今天想和振峰说点事。”等鲁萍都准备好以后,何达这么吩咐道。鲁萍什么都没有说,顺从地走了出去。
宋振峰还没有来,何达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叹了口气,一饮而尽。今天,他要对宋振峰说的话,让他难以启齿。
何达非常喜爱宋振峰。因为他几乎具备了让长辈们欣赏的一切优点——高挑俊美、稳重踏实、善良孝顺,尤其是在绘画方面极具慧根,他拥有着何达所不具备的才华和天赋,这种才华可遇而不可求。何达把宋振峰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像每一位父亲一样,何达也把自己不能实现的梦想倾注在了他的身上。何达深信,假以时日,宋振峰一定能成为真正的画家。
可何达也深深地知道,画家这条路有多么艰难,也许是苦上十年,二十年,也许就是一辈子的劳碌清寒,而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何达早就看出了宋振峰对何欢的一往情深,也能看出来女儿对宋振峰的信任和依赖。
所以,何达非常矛盾,他当然想让宋振峰当自己的女婿,可是宋振峰的家境太贫寒了,父亲早逝,他母亲靠着加班加点地到处打工,才供他完成了学业。他实在舍不得让何欢跟着宋振峰吃苦。
何达又喝干了一杯酒,他看不起自己。他就是一个出身贫寒的学子,可今天,他却要因为宋振峰的贫寒而伤害他。
宋振峰还没有来,何达就已经快把自己灌醉了,醉了好,有些话清醒着是说不出来的。他为何欢相中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孩子哪都不如宋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