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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淳风,你说过会告诉我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夏瑾寻着一个机会,终于在露台上看到了单独一人的季淳风。
露台上的季淳风迎风而立,脸上的神色依旧古板无波,没有人能看的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眼里是死寂一般的暗沉。
他转过头来,照旧递给夏瑾一瓶酒,也不说话。夏瑾不去接,他就一直保持着递酒的姿势。夏瑾争不过,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她定定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季淳风的目光悠远深长,始终都是望着西边的方向,半晌他才用着平静的语气问:“夏瑾,你来到这里后,对冥夜的认识有多深?”
夏瑾不明就里:“什么?”对她而言,冥夜是深是浅有什么重要的。她知道冥夜是个大帮派,既然是帮派,争斗肯定有,但那又怎样,她就要吓得逃跑吗?
季淳风摇摇头,半是嘲笑半是佩服:“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深入一个黑帮核心,跟一个黑帮老大谈恋爱。”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是一阵沉默,夏瑾对他的态度不感觉气恼,反从他落寞的背影看出他的压抑,他的沉重。叶蔚蓝对他,何尝不是他胸腹的一根肋骨,可是他却只能忍痛割弃。
“你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为自己的目标前进。”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笑,淡淡的,但是夏瑾看出那是思念。
“你爱她,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知道那个女孩又聋又瞎很可怜,而你也放不下对她的责任,但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是这种呢?”
“因为不想再耽搁她了。”季淳风闭了闭眼,掩去心底的痛楚,“与其拖着她让她在等待里面消耗她的年华,不如就这么放开她,让她高飞。”
“什么意思?”夏瑾真的是很讨厌他这种卖弄深沉的人,她很想上前一把揪住他,然后问“那个聋瞎女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反会救了你这个身手了得的冥夜老虎,这年头流行美女救英雄,然后再要英雄以身相许吗?”
终于,季淳风入了正题:“一年前,我经手了一个官司,我赢了,可是也遭到了报复。他们将我的车子做了手脚,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出了车祸,困在车子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等死。这个时候,黎妍出现了,她拼死将我从车子里面救了出来。那个时候,车子漏油很厉害,随时会爆炸。
‘砰’,它真的爆炸了,就在我们才走了几步远。强烈的冲击将她的耳膜震穿了,飞溅的碎片划入了她的眼睛,后背也被重度烧伤。一个跟我非亲非故的女孩差点为我送了命,这样的我,还能抛下她吗?”
夏瑾默然,起因后果她都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他不得不背负的债,所以蔚蓝只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季淳风没了叶蔚蓝还能活,叶蔚蓝离开了季淳风也可以继续生活,只有那个女孩不能够了。她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可以说葬送了自己的整个下半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悄无声息的世界中,那样的她要怎么继续自己的下半生?所以季淳风要用自己的下半生去补偿她,所以,他不能再耽搁叶蔚蓝……
“这么大的事情,蔚蓝怎么会不知道?”夏瑾有丝疑惑。
季淳风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些笑容,久远得望着西方的方向。夏瑾看过去,她知道他看着的方向是叶蔚蓝远在的法国。
“蔚蓝是我们冥夜的小公主,老帮主为了她的安全,甚至隐瞒了我们十年。在老帮主去世后,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的出现,像是一道光,令我们另外几个都觉得世界上还有这么明亮的人。久在黑暗中的人会渴望光亮,我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这么跟你说过。可是,她却甘愿隐入黑暗,从天堂入地狱,为着她渴望的亲情。
她是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的人,为了跟我们在一起,她经受过层层考验。看着她柔弱的身体经受磨练,我们其实都很舍不得。在我们的眼中,她始终都是个小公主,我们都尽量避免她参与到冥夜中的事务中来。自从唐苑跟小幕出事后,冥夜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我们变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蔚蓝她本该是生活地无忧无虑的,她不该陪着我在黑暗中挣扎,所以我放弃了跟她的婚礼,逼着她远离冥夜……”
季淳风的表情随着他的回忆从笑意变得落寞,叶蔚蓝是他的光,光离开了,他回到了黑暗中,但是只要那道光不灭,他就可以在黑暗中看着她,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夏瑾隐约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从季淳风这个喜怒无形的人嘴里说出,只是觉得涩然,他的爱来得太深太沉太卑微,也是因为这样,叶蔚蓝才割舍不下他。像是飞蛾赴火那样,一次次靠近,一次次遍体鳞伤。
她默然,这样的爱情很累人,明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却不能在一起,如今,还隔着一段生死恩情,变得愈加复杂,结越解越乱。叶蔚蓝当初为了撮合她跟叶秉兆可谓不遗余力,为的就是能让季淳风抛开那个阴影,两人能重新开始,可是如果她知道真相是这个,她该何去何从?
“有时候看着蔚蓝的努力,我真的很想要放弃自己所谓的坚持,越来越不能抗拒她。可是车祸发生后,像是当头一棒,提醒着我危险根本没有远离。那一刹那我庆幸蔚蓝没有跟我在一起,甚至自私地想着是幸好黎妍。17745594
我不要她变成第二个唐苑,让爱只能变成纪念。我只要远远看着她安全就好。做模特,闹绯闻,我都无所谓,只要她过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所以我让他们封锁了我的消息,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回来。
我原本想着等黎妍康复了,等所有恩怨都结束,我一定会去接回她,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阿章的诊断报告上说她已经永久性的失明,而且鼓膜也不可修复。这样的结果,我怎么还能去拖累她?”
长长的一段话,听得夏瑾鼻头酸涩,这个男人钢铁一样冷漠坚强的外表下心里是这么的细腻,让她感动却无能为力,好像他们的症结已经变成了死结,所以他一剪刀下去,将一切事情索性断了个干净。
夏瑾正感慨着,忽然警觉起来,这个男人向来惜字如金,这会儿却动用了十成感人肺腑的话来感动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令她为难。
“所以,夏瑾,不要告诉她,就让她以为的那样,忘了我开始她的新生活。”季淳风的眼神带着恳求,令夏瑾难以拒绝。他这是给了她一个难题。她真后悔去了解真相,那样,至少她还能跟蔚蓝站在同一阵线,为着季淳风的变心而谴责他。可是眼下,她要怎么办?
这时,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楼梯门口传来,娇弱无助如迷途的羔羊带着哭意:“淳风,你在哪里?”她的双手胡乱的摸索,磕磕绊绊差点撞上一旁的椅子。季淳风脸色一变,地挪开椅子接住她,他的大手搂着她,给以她安全感,然后在她手掌又是慢慢的一笔一划,黎妍紧张的情绪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跟在黎妍身后的冷芸姿向来冷漠的目光此时也带着丝惋惜跟同情。她微微摇摇头,转身离去。夏瑾看着那一对人,眼下的黎妍显然已经将季淳风当成了浮木,一刻也离不开他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搬出去照顾她,就连这个只有自己人参加的生日宴会,他也只能带了她来。
季淳风带着黎妍转身的同时,再次给了夏瑾一个眼神,夏瑾觉得沉重,下意识回避了他。她站在露台上很长时间,一颗心左右摇摆不定,一边是叶蔚蓝的痛苦,一边是季淳风的嘱托,她忽然觉得一只手很沉重,如她的心一样沉甸甸的,低头一瞧,季淳风递给她的酒还在。
她仰起头“咕咚咕咚”狠灌了几口,当酒液当是烦闷一样喝进肚子里,却因为不习惯喝酒,一下喷了出来。她忽然明白过来,季淳风是将难题分摊给了她。因为她是叶蔚蓝最好的朋友,而黎妍的事情,她是早晚会知道的,如果他没有打预防针,她一定会将事情告诉叶蔚蓝。
哼,冥夜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将她当成是倾诉对象,一边抛给她难题。如果她不告诉叶蔚蓝,那她就是他们的同伙,如果她告诉叶蔚蓝,那么,这件事情也许真如季淳风所说的,只是一个漫无边际的等待,而叶蔚蓝只会变得心力交瘁。
“怎么在这吹风,不觉得冷吗?”叶秉兆见人迟迟没有下去,寻了上来。
“嗯,不冷。”酒精的作用下,夏瑾脸色绯然,凝眸看着叶秉兆。
叶秉兆瞥到她手里的酒瓶子,鼻子轻轻嗅就闻到夜风中被吹散的酒气,他皱了皱眉:“怎么喝酒了?”
“嗯,因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