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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低沉下来,脸上蒙起一层阴云,莫莉真想对他表达深切的同情。他不常提起他父亲;提起的时候,莫莉便觉得地能从他的态度中看出点情况,好像她上次在他们家时就注意到的那种父子之间的痛苦隔阂依然存在。她所了解的这家人的内部情况桩桩件件几乎都是听哈姆利太太说的,所以她拿不准地父亲和这家人到底有多熟。既是这样,她就不愿意过细地问她父亲,再说他也不是个能让人随便打听病人家务事的人。有时候她疑惑是不是做了个梦——在哈姆利庄的书房里度过的那短短半个钟头,她听到一件大事,对奥斯本来说似乎无比重要,然而这么重要的事在他的,生活方式上竟然无延轻重——他无论在言谈中还是行动上都像没事人一般。得知那件事后她还在哈姆利庄呆了十来个钟头,在那十来个钟头里再没有提到过他的婚姻,他自己没再说,罗杰也没再说。真是的,太像一场梦了。假如奥斯本特别注意给辛西娅献殷勤,让莫莉有了看法,那么心里装着个秘密的莫莉可能要比平时难受得多。辛西娅显然叫他开心,吸引着他,虽然他身上并没显出生气勃勃或热情奔放的样子。他欣赏她的美貌,也似乎感受到她的魅力,但他往往从她旁边边走开,过来坐在莫莉跟前。只要叫他想起他的母亲,他就过来和她说话,而且引得他想起母亲的事也能同她说。不过他来吉布森家也太勤了,致使吉布森太太有理由为她头脑中的幻想寻找依据,认为他来是看看上辛西娅的缘故。他喜欢这么闲混,喜欢这里的友好气氛,也喜欢两个聪明漂亮、教养又在一般人之上的姑娘陪伴他。其中一个特别受到他母亲的宠爱,他又对母亲怀念极深,那么他和这姑娘之间算有一层特殊关系了。他自己心下明白,他已经不在单身汉之列了,也许正因为自已明白,便根本不管别人的不明白以及不明白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不知怎么的,莫莉不愿意打头把罗杰的名字拉进谈话中,这样她失去了很多次可以听听他的情况的机会。奥斯本不是懒洋洋没精神,就是心不在焉地出神,所以就只跟着先说的人说。罗杰在吉布森太太看来是个笨拙的人,对她也没表示出特别的敬意,再加上是个次子,所以在她思想上不占主导地位。辛西娅没见过他,只凭空想不能调动她常说起他。他自从在数学考试中名列前茅后就没回过家,这一点莫莉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他现在正为什么事情努力工作——她以为是上研究生的事——别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奥斯本说起他时口气总是一个样,每个词,每个音调变化,都流露出深情和尊重,甚至敬佩!这个兄长可是个不把任何事放在跟里的人,他很少有这么夸人的时候。
“啊,罗杰!”有人他说道。那个名字一出口莫莉就听到了,尽管她没听见往这之前说的是什么。“他可是个千里挑一的人——真的,千里挑一!以人品好,实力强两方面结合而论,我相信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第二个。”
“莫莉,”奥斯本·哈姆利先生走了后辛西娅说,“这个罗杰·哈姆利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哥哥对他赞不绝口,也不知可信度有多少。奥斯本·哈姆利一说起这个话题就特别来劲,这情况我已经注意到一两次了。”
莫莉正在考虑从哪一点开始描述这说来话长的事,吉布森太太插了进来:
“奥斯本·哈姆利如此抬举自己的兄弟,正好说明他本人品质好。他兄弟是数学学位甲等及格者,这可能给他带来大造化!对此我不否认。但说到谈话,他能有多笨就有多笨。还是个呆头呆脑的粗人,看上去就像二加二等于四也不懂,还是个数学上的大天才。你要是见了他,很难相信他就是奥斯本·哈姆利的亲兄弟!依我看,他就压根儿没个形象。”
“你的看法如何,莫莉,”盯住莫莉不放的辛西娅说道。
“我喜欢他,”莫莉说道,“他一直待我很好。我知道他长得不像奥斯本那么帅。”
要平静自如地说完这番话町真不容易,但莫莉总算做到了。她心里明白,辛西娅不从她身上榨出个像样的意见是决不罢休的。
“我以为他会回家过复活节的,”辛西娅说道,“到时候我就亲自见见他。”
“他们还在服丧,不能参加复活节的慈善舞会,真是太遗憾了,”吉布森太太伤心地说,“你们两个姑娘要是没个舞伴,我就不想带你们去了。去了的活会弄得我脸上无光。要是能参加托尔斯庄园的宴会就好了。那样可以落实你们的舞伴。他们总是招来一大帮伴舞男士,先陪东道主家的女儿们跳,尽过这个义务后就可以陪你们跳了。可是,自从亲爱的卡姆纳夫人成了个病人以来,样样事情都变了,今年他们恐怕根本不去庄园了。
这场复活节的舞会是吉布森太太的一个大话题。有时候她把这场舞会说成是她做了新娘后的第一次社交露面,其实她整整一冬里每星期出访一两次。后来她改了口,说她之所以对这场舞会如此感兴趣,原因是她有责任把她自已的女儿和吉布森先生的女儿引入社交界,其实差不多每一个要去参加这场舞会的人早已见过这两位姑娘——虽说还没见过她们的跳舞裙。但她一心要按她了解的那样学学贵族派头,借这次舞会把莫莉和辛西娅“正式推出”,以为这样就有入宫晋谒一般的光彩。每当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受到邀请要去哪一个她不想让她们去的人家作客,或者只请了她俩而没有请她,她就用她的口头禅推托:“她们还没有正式进入社交界。”有一天上午,布朗宁小姐——就是那位吉布森家的老朋友—一来家里请两位姑娘过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茶点聚会,完了后再打一圈牌,她也抬出“没有正式进入社交界”横加刁难。这个聚会也不算是很热闹的场面:古迪纳夫太太的孙儿孙女中有三个一一两个年轻姑娘,一个她们的弟弟,还在上小学——正住在奶奶家作客,就计划办个茶会以示关怀。
“你真是好心,布朗宁小姐。可是你知道,我真不太想让她们去一她们还没有正式进入社交界,你知道的,要到复活节舞会过后才行。”
“要到我们出不来见人时才行,”辛西娅说道。凡是她母亲说的借口,她总是立即学着那腔调夸大其辞。“我们地位太高,必须经我们的君主恩准,才能到你家打一圈牌。
辛西娅暗自得意,心想自己长得又高又大,体态也优雅,绝对不像个还没有长好的温顺小姑娘。布朗宁小姐却半是迷惑半是愤愤不平。
“这我就全不明白了。我年轻时姑娘们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人乐得请,无须这么滑稽可笑地穿上所有的新衣裳猛一下出现在某个公共场所。我不是说上等人家不可以带着女儿去约克,去马特洛克,去巴斯;女儿长大了,自然该让她们见见社交界的热闹场面。身份高贵的人家便去伦敦,他们年轻一代的贵夫人贵小姐还要入宫晋谒夏洛特王后,也可能去参加宫里的生日舞会。可是我们这些霍林福德镇上的小人物,谁不认以谁呀——我们中间的这些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彼此就认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出去打牌聚会,我见得多了,她们打牌不吵不闹,懂得社交规矩,表现良好不亚于那边的贵小姐们。那时候,乡绅以下人家的女儿,就无所谓‘正式进入社交界’或‘不正式进入社交界’。”
“复活节过后莫莉和我就懂得在打牌聚会上怎么表现了,但复活节之前还不行,”辛西娅装得一本正经地说。
“亲爱的,你老爱说个挖苦话,想事情不着边际,”布朗宁小姐说道,“所以我倒真不敢对你的行为打包票。你有时候随自己的兴致胡来。但我对莫莉就很放心,她会是一位小淑女的,现住是,过去也是。我从她是个婴儿时就认识她了。”
吉布森太太代表自己的女儿披挂上阵,或者不如说,她披挂上阵是要反击对莫莉的赞扬。
“布朗宁小姐,你要是哪一天像我一样见过莫莉干的事,我看你就不会称她为淑女了。她曾经爬上一棵樱桃树,高高坐在上面,离地至少六英尺,我敢向你保证。
“真有这事!那就不好了,”布朗宁小姐说,冲莫莉摇摇头,“我原以为你早已改了贪玩吵闹的习气。”
“她在好几个方面缺乏上流社会的教养,”吉布森太太说道,又朝可怜的莫莉发起了进攻,“她上楼梯时住往一步跨两级。”
“只跨两级吗,莫莉?”辛西娅说道,“真是的,我今天发现那些又宽又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