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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她尽量耐心等待,直到吉布森太太说尽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寒暄话,她才进来怯生生地问她的问题。老乡绅怎么样?他已经恢复老习惯了吗?他的身体有病吗?每件事都问得那么小心谨慎,仿佛她在包扎伤口,轻轻地怕碰疼了一般。她犹豫良久良久,这才说起罗杰,因为突然间她头脑里闪过一个想法,奥斯本可能对他自己和弟弟上学一场上出个鲜明对比有切肤之痛,不愿提起此事。可她还是记起了他俩之间历来都有的手足深情,便开始问起来,不料辛西娅听从母亲召唤,进屋来接替她干编织活。换上任何人都不会像她这么不声不响——她几乎没说一个字。可是奥斯本像是一下子倒在了她威力之下。他不再专心致志地和莫莉说话了。他回答她的问题时话也简短起来。渐渐地,莫莉都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经面朝辛西垭了,还和她说起话来。莫莉看见满足的神色涌上吉布森太太的脸。她一心要听听罗杰的情况,却没有听上,也许正是这点遗恨使她的洞察力比平时更敏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马上明白了如果奥斯本和辛西娅结成姻缘,吉布森太太是不会反对的,她还把眼前这个场合看成是一个吉祥如意的开端。莫莉记着那个她身不由己得知了的秘密,再观察他的行为,真好像她在为那位不在场的妻子操心一般。不过,她还是考虑了他有没有可能吸引住辛西娅,用的心思不哑于考虑那位不知名字甚至神秘难测的奥斯本·哈姆利太太。他的态度中表现出他对这位正在听他说话的漂亮姑娘很欣赏,兴趣极大,甚至深深地迷上了。他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这使得他瘦弱的身材和文质彬彬的脸更加显眼。不过没有任何轻佻挑逗的成份:就莫莉对轻佻挑逗一词的理解而言,他的神情和活语中都没有这样的成份。辛西娅也极其稳重,她向来对男人比对女人要稳重。她与人谈话从不主动多说,这也正是她魅力的一部分,以温柔而使别人着迷。他们正在谈法国。吉布森太太当姑娘时在那里度过两三年时间,辛西娅才从布伦返回,更是非常自然的一个话题。可是这么一来莫莉就给晾在一边了。最终还是没听上罗杰成功的详细情况,心里不满意,却不得不站起来接受奥斯本的告别。他对她说的告别话比起他对辛西娅说的告别话来,既没有多占点时间,也没有多含点亲热。他刚走,吉布森太太便赞扬起他来了。
“真是的,我开始对世家出身有些信服了。他真是位堂堂绅士!多么和气可亲,彬彬有礼啊!和那个粗鲁的普雷斯顿先生大不一样,”她接着说,有点儿忧虑不安地望望辛西娅。辛西娅心下明白这是在等她答话,便淡淡说道:
“普雷斯顿先生在人际交往上不求进步。有过一段时候,妈妈,我以为那时候你我都认为他还不错。”
“我记不得了。你记性比我好。刚才我们谈的却是这位讨人喜欢的奥斯本·哈姆利先生。我说莫莉,你过去老说他的兄弟——罗杰这么了,罗杰那么了——却很少提到今天来的这位年轻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想不通了。”
“我不知道我还经常提起罗杰·哈姆利先生,”莫莉说道,脸微微红了,“我只是见他比较多些而已——他比另一个在家的时间多。”
“好啦,好啦!就这样,亲爱的。我敢说他和你最般配。不过老实说,我一见奥斯本·哈姆利接近我的辛西娅,我就忍不住想——大概我还是最好别把我心里想的告诉你。只告诉你一点吧,他们俩在长相上可是双双出众,这当然就意味些什么。”
“你想的是什么我全懂,妈妈,”辛西娅说,说得再平静不过了,“我毫不怀疑,莫莉也懂。”
“那好!我又没想坏事,有什么害处。你没听见他说吗?眼下他不想把他父亲一个人撇下,不过等他弟弟罗杰从剑桥回来后,他就会觉得比较自由些了!这就差不多等于说:‘那时候你们要是请我吃饭,我乐得前来。’到那时鸡就便宜得多了,厨娘给鸡剔骨也很有一套,还善于用五香碎肉装点一番。样样事情好像都交了好运,进展顺利。莫莉,亲爱的,你知道我不会忘了你的。慢慢来,等轮到罗杰·哈姆利呆在家里陪他父亲时,咱们就请他来吃顿咱们家的便饭。”
莫莉反应慢,没能马上听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过了阵儿后,才脑袋开了窍,明白过来,一下子满脸又红又烫。特别是她看见辛西娅乐不可支地注意着她渐渐明白过来的情形,越发脸红了。
“恐怕莫莉不会衷心感激你,妈妈。我要是你,我就不费心思专门为她安排一顿家宴。你就偏心我一个算了。”
莫莉常常觉得怪,辛两娅怎么对她母亲那么说话,这次就是叫她不解的一次。不过她这一次急于为自已辩白,还对吉布森太太最后那句话的弦外之音颇为恼火。
“罗杰·哈姆利先生一直对我很好。我在那边时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家里,奥斯本·哈姆利先生很少回来。这就是我对一个说得多,对另一个说得少的原因。要是我——要是他,”——她一时找不出词来,话连贯不起来了——“我以为我不应该——啊,辛西娅,别笑话我,我想你可以帮我说清楚的!”
辛西娅没帮她解释,反而调转了话题。
“妈妈心目中的那位完人叫我觉得弱不禁风似的。我还不大明白是身体弱还足头脑弱。你说是哪一样弱,莫莉?”
“他身体不壮实,这我知道。但他博学多才,头脑聪明。人人部这么说——连爸爸也这么说,他一般是不赞扬年轻人的。正因为人人都夸他,这才叫人越发想不通他大学怎么念得这么的窝囊。”
“那么就是他人品弱了。我敢肯定他有弱的地方。不过他倒是很随和。住在哈姆利庄肯定非常快活吧。”
“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哦,胡说!”吉布森太太说道。她正在编织活儿上数针脚,突然醒过神来。“我们要让两位年轻人经常过来吃饭,你们瞧着吧。你父亲喜欢他们,那么我也就时刻准备着欢迎他的好朋友。他们也不可能永远为母亲服丧。我料定我们会常见他们的,咱们两家也会亲密起来。霍林福德镇上的这些好人们毕竟太落后,还可以说太俗气。”
第二十一章 新姐妹之间
看样子吉布森太太的预言很可能要得到证实,因为奥斯本·哈姆利开始颇为频繁地往她的客厅里来。当然了,预言家有时候能为实现自己的预言推波助澜,更阿况吉布森太太又不是个守株待兔的人。
莫莉被他的言行举止完全搞胡涂了。他说他有时候出门不在家,却不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在她看来就不是个结婚的人应有的行为。在她的想象中,已婚之人应该家宅奴仆一应俱全,付房租缴税款,和妻子一块儿生活。现在连这位神秘的妻子住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么她有可能是谁倒显得无关紧要了。听他讲,他这些短短的外出去的是不同的地方,有伦敦、剑桥、多佛,甚至法国。这些出门去了哪里的事都是随随便便说起来的,简直就像他没意识到这是说漏了嘴。他往往说着说着就露出这样的话来:“噢,那天我正好过海峡去法国!好大的风浪!本来只用两个钟头,我们却过了差不多五个钟头。”要么:“上星期我在多佛遇上了霍林福德老爷,他说……”还有:“今天和星期四在伦敦相比,一点不算冷——那一天温度低达十五度。”也许,在快如流水般的谈话中,这些小小的泄密现象只有莫莉一人注意到了,因为她的关心和好奇一直围绕着她得知了的那个秘密打转,尽管她总在责备自己,不该老把心思集中在一件还必须保密的事情上。
她也明显地看出,奥斯本在家里过得不很痛快。当初料他念大学会念出奇迹来时,他总是装着玩世不恭,说点挖苦话,如今这一点没有了。这算是他念书失败后的一个好结果。即使他还不肯赞赏别人,赞赏别人的行为,但至少他的谈话中不再动不动就来点辛辣味。吉布森太太觉得他心不在焉,不怎么可亲,但她没说出来。他看起来健康欠佳,不过这可能是精神真的消沉所致。他平时言谈装得很快活,莫莉倒时时透过表面看出他心情不好。有时候他直接找她说话,每逢这样的时候,他老爱提起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愉快日子”,或者“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说着他的声音就低沉下来,脸上蒙起一层阴云,莫莉真想对他表达深切的同情。他不常提起他父亲;提起的时候,莫莉便觉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