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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辛西娅已和另外一个人订婚,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的话,普雷斯顿先生。”
“啊,莫莉,”辛西娅说道,全身颤抖,但还是努力冷静下来,“我没有订婚——既没有同你说的那个人订,也没有同普雷斯顿先生订。”
普雷斯顿先生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想,我手里有几封信会使吉布森小姐相信我的话句句属实,如果必要的话,还可以使奥斯本·哈姆利先生也相信——我猜吉布森小姐说的就是他吧。”
“我叫你们俩弄糊涂了,”莫莉说,“眼下我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到这时候我们不应该站在这里,辛西娅和我应该马上回去。你要是有话对柯克帕里克小姐说,为什么不光明磊落地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到我父亲家里来?”
“我百分之百愿意去。”他说。“能对吉布森先生说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求之不得。我没去成是因为迁就了她的愿望。”
“求求你,莫莉,别叫他去家里——你情况不全了解——你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用意是好的,是为我好,这我知道,但叫他去家里只会坏事。我现在完全恢复过来了,可以走了,我们走吧。回到家里我会统统告诉你。”她抓住莫莉的胳膊,想催她走开。但普雷斯顿先生跟了上去,在她们身旁一边走一边说:
“我不知道回到家里你会说些什么。不过,你能否认你已答应做我的妻子吗?你能否认是由于你一再恳求我,这才把我们订婚的事情一直保密吗?”他不够明智——辛西娅停住脚步,在忍无可忍下进行还击。
“既然你要把一切都说穿——既然我必须现在就说,那我承认你讲的那些事情论事实都不假,当时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没人关心,以为你是个朋友,你在我需要钱时借钱给我,逼我答应和你缔结婚约。”
“逼你!”他把逼字说得很重。
辛西娅睑红了起来。“我承认‘逼’字用得不当。那时我喜欢你——可以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当时如果要我马上和你结婚,我敢说我决不会有意见。可是现在我对你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近来你如此虐待我,我最后再说一遍,在任何情况下我决不会嫁给你。我过去已经对你说明过多次,现在提起结婚这个词我都厌恶。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嫁给你。我知道,事情必然会暴露,我也会名誉扫地,还会失去我为数本来就不多的朋友。”
“永远不会失去我,”莫莉为辛西娅绝望的哭声所感动。
“太绝情了,”普雷斯顿先生说,“你认为我有多少缺点都可以,辛西娅,但我认为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真挚火热、不怀私心的爱。”
“我就是怀疑,”辛西娅爆发出一股新的怨气,“唉!特别是当我想到我见过的那种克己为人的感情时——我现在懂了,那是一种首先为别人着想的感情。”
她怕给他暴露过多的情况,便停了下来。普雷斯顿先生插话道:
“你说我这不是爱——我甘愿等你好几年,不让说出去就不说出去,忍受着嫉妒的折磨,忍受着无人关心的冷清,希望全寄托在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上——结果等到姑娘长大了,金口玉言成了空话。辛西娅,我一直爱你,的确爱你,我不能放你走。只要你说话算数,嫁给我,我发誓努力回报,使你爱我。”
“唉,悔不该——悔不该借了那些倒霉的钱。这一切都是从借钱惹起的。莫莉啊,我省吃俭用存下钱来还他,可他不肯要。我原以为只要把钱还了,我就会自由。”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你为了二十镑钱把自己卖掉了似的,”他说。他们这时快走到公地上了,离那些农舍不远;到有人家的外面的动静。如果另外两位没有想到这一点,莫莉倒是想到了。她暗自决定进到某家农送她们回家。有农舍主人在场至少会终止这种不愉快的争吵。
“我并没有卖掉自己。那时我喜欢你。可现在,啊,我恨死你了!”辛西娅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叫道。
他鞠了个躬,转过身去,匆匆地走下田野的台阶,消失了。这对她们来说至少是甩掉了个包袱。然而她们两人还是决定快步前进,仿佛他仍然追着她们。有一阵莫莉对辛西娅说什么的时候,辛西娅答道:
“莫莉,如果你可怜我——如果你爱我——此时此刻什么也别再说。回到家里后腰显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上楼睡觉时,你到我屋里来,我从头到尾告诉你。我知道你会大骂我一顿,但我还是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于是莫莉直到家门一句话也没再说。到家之后,家里人没有注意到她们回来晚,因此两位姑娘倒也比较自然,各回各自的房间,在更衣参加日常的家庭聚会——晚餐之前,休息休息,平静一下心情。莫莉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如果事情只与她个人有关,她会无心下楼。她坐到梳妆台边,两手抱着头,蜡烛也没有点,屋子里已光线昏暗。她想抑制怦怦跳动的心回忆她所听见的每一句话,思考这对她所爱的人们会意味着什么。罗杰,啊,罗杰!——在神秘的远方还蒙在鼓里——还像以往那样爱着——(啊,这才是爱!这就是辛西娅提到的那种爱,名副其实的爱!)而他爱的对象却被另一个男人说成是属于他的——她必然对他们中的一个虚情假意。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去设想他的痛苦毫无用处,于事无补。莫莉面临的任务是想办法帮助辛西娅解脱出来,给她出主意,讲道理,或者以行动来帮助她,而不应该自己先软弱下来,胡乱想象可能发生的痛苦。
晚餐前她来到客厅,见辛西娅母女二人坐在那里。客厅里有蜡烛,但没有点,因为木柴在熊熊燃烧,温暖而明亮。她们在等吉布森先生回来,估计他也该回来了。辛西娅坐在暗处,莫莉只是凭着耳朵灵敏断定她镇静自若。吉布森太太在讲她当天见到的一些稀奇事情——她串门子的时候碰到了谁,没有见到谁,以及一些短小新闻。莫莉耳灵心细加上同情,听出辛西娅的声音倦怠无力。不过,辛西娅对母亲的话该回答的时候也都回答得很恰当,该表现出感兴趣的地方,也都表现出了适当的兴趣。莫莉来后时而插话,解救了她。其实莫莉插话也是强打精神,但吉布森太太不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对态度方面细微的变化注意不到。吉布森先生一回到家里,这三个人的态度相应地起了变化。现在是辛西娅活跃起来,这一半是因为她觉得凡有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半是因为她属于那种天生风骚的女人;注意的女人从摇篮到坟墓上,只要见到男人,不论老少,都身不由己要表现出自己的全部妩媚,以求得好感。她聚精会神、态度可爱地听他发表高见,叙述见闻,一如在平时快乐的日子那样莫莉默默无语,心感奇怪。她几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辛西娅和两个钟头以前又哭又嚎、肝肠欲断的那位姑娘是同一个人。她脸色苍白,眼神困倦,这不假,但她那么悲痛一场也就留下这一点点痕迹,再说莫莉觉得她眼下肯定还在惦着那桩事。正餐过厚,吉布森先生去给住在镇上的病人看病,吉布森太太懒懒地坐在安乐椅上,拿着一张《泰晤士报》挡在面前,安安静静又不失优雅地打盹。辛西娅一只手拿着一本书,也无心睡觉,更无心做针线。她坐在弓形窗里的座位上,由于不担心会有人从外面窥看,窗帘便没有拉下。她向窗外柔和的黄昏望去,想辨出远近的景物——花园尽头的那座农舍——那棵大山毛榉树及它的围坛——那些夏天爬满玫瑰的铁丝拱门,一样样隐约出现在柔和的暮色中。没过多久茶点端来了,这是每晚例行的活动。茶喝过后,吉布森太太站起身,又重复了一遍几个星期以来每天此时此刻都要说的几句话,对亲爱的爸爸表示关心。辛西娅的表情和平时也无两样。但莫莉心想,在她那镇静的外表下掩盖着多么重大的秘密。最后到了就寝的时间,吉布森太太又照例来几句说教。莫莉和辛西娅彼此一句话也没说就各回各的屋了。莫莉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忘记了是她到辛西娅屋里去还是辛西娅到她屋里来。她脱去外套,穿上睡衣,站着等,还坐下来等了一两分钟。辛西娅却没有过来。于是莫莉出来去敲对面的门。门居然闭着没关死,颇使她奇怪。她进去时,辛西娅坐在梳妆台边,衣着一如刚从客厅上来时那样。她双手托着头坐在那里,抬眼见是莫莉似乎很惊奇,看样子她已经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