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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笑非笑地看他。小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他所有的心思都逃脱不掉她那深深的眼眸。
她的脸上有暧昧的妆容。淡淡的眼影和唇影,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闪烁着黑暗的光。不带任何的饰品,裸露出白皙的脖子和肩膀,像半张开着的玫瑰,留下了恰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空间。
她叫小西坐在她面前,却不和他说话,独自喝着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西差点被她迷惑。但她那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她有着很强烈的不安全的感觉,她试图封闭自己,试图逃避。
她和小西一样,都是生活空白贫乏的人,必须有所依赖。他们都是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人。
人们都在追求美好的生活,当这些无法实现时,就选择了逃避和封锁。
酒吧有个固定的时间段是DISCO时间。诡异的激光从舞动的男男女女肢体上扫过,愤怒地低温燃烧,可以割伤所有人的理智,让人的本能解放出来。每个人其实都是一种动物,藏在最深的瞳孔里,在那里挣扎,仿佛刚刚卸下了镣铐,像非洲的部落,在举行着神圣的仪式,拥挤而不混乱。每个人都从心底嚎叫,抛弃了大脑,只剩下潜意识的神经控制着僵硬的身体,伤花怒放。
每个人都有两种身份……带线的木偶和操纵者。
小西觉得自己很累。
安静地坐着,看着她毫无表情地加入那群拥挤的人群,似乎只有她是清醒的,她的眼光比激光更锐利地射过来,那是森林里潜伏着的危险和某种让人迷失的暗示。
但是这光还是无法射破小西身上的盔甲,进入他的内心,她的冰冷让他更阴暗。他是一只疲惫的狼,他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捕捉猎物的能力。
DISCO时间一完,她就该走了。而小西依然保持着凝视着她的姿势,无动于衷。
可能是他沉默得太久了,让她觉得悲哀,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了:〃要一起走走吗?〃她倔强地盯着小西,用她黑暗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吸引他。
他们就这样并排走着,不说话,她的身上有一股很轻飘的香水味道,带着潮湿的气息,让小西有去寻找源头的欲望。
城市夜里的雨是浮躁的,而他们也都无法逃避,雨水紧紧地粘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条条奇怪的斑纹,像他们苍白的身体里不停的有水流出来。
她两手抱着肩膀,满头湿漉漉的卷发紧紧贴在身上,慢慢地在他前面走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撕扯和纠缠的感觉,有一种隐约熟悉的痛。
我很寂寞,我需要物质的填充。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活。我曾经快乐过,可是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快乐,这种快乐让我感到寂寞,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活,我是那种幼稚地玩着火的孩子,被狠狠地烫伤。
小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或许她根本就不是在对他说,小西多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快乐着,还有一个人陪着她幸福的疼痛着。可是他没有。他不知道是谁如此彻底地伤了她,他无法了解她,无法给她任何的安慰,只能带着自己的疼惜看着她。
小西问她:〃想要进我的房间吗?〃
她站在雨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们之间隔着太远的距离,一层薄薄的雨帘,小西甚至看不清她悲伤的模样。
小西掏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她突然扑上来,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他,嘴里呢喃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空气中有着雨水和酒精的味道,像海水一样漫过小西的身体。
他把她压在门上,手指穿过头发紧紧地抱着她的头,用嘴唇一点点地把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吻干,直到吻住她冰凉干裂的嘴唇。像是突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位置,他浑身一阵颤抖,陷入了无边的迷茫。
他们整夜地纠缠在一起。小西的手掌粗暴地滑过她的肌肤,倔强地在她的颈间、肩膀、乳房上留下激情吸吮的吻痕,然后生硬地进入她的身体,听她从喉咙里冒出的寂寞喉音,像快要死亡的鱼。她的指甲深深的抠入他背后的肉里,在那里注入激情的毒素。他们彼此摧残,他们需要疼痛,在疼痛中忘记过去,忘记现在,忘记未来。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世界,世界本来就是一片混沌。
他们沉溺在一片红色的海洋里,海水将他们淹没,让他们窒息。小西觉得自己快死了,他看到夏花盛开。
这是他最迷恋的时刻,所有的一切都破碎支离,意识模糊,性让两个寂寞的人如此地靠近。昏迷地靠近。
他们两个都很疲惫,躺在一起,没有任何动作和语言,像玩累了的孩子。她像孩子一样沉睡,偎在小西的怀里,在他心口上呼吸,一遍一遍,带着均匀的停顿,合着他的心跳。
小西慢慢闭上眼睛,他看到吊扇慢慢旋转着的阴影不时从他们身上掠过。他想起那明明灭灭的忧伤的烟火。他看到了广阔的田野中飘着无数的萤火虫,萤火虫的光慢慢地熄灭,像颤抖跳动的烛光,然后黑夜就变得无边无际。
小西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来,宝贝,过来,让我抱着你,你说你很冷,全身都冰凉冰凉的,你的心很空。那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吧,一直这样。你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的鼻子沉溺在你的秀发里,你的味道让我陶醉。我知道我们一直被一种冷包围着,那是寂寞,可是在中间是暖的,粉红色的暖,那是你的颜色,像你均匀的呼吸,在我的胸口上,那里是暖的,我的心。你说我的心很空,像一个壳,是的,那里面还有一个核呢,那是你的心,我的心里面有你的心。这么空的地方就给你一个人,你在那里安静地休息吧。
第五章碎裂玻璃
幸福是两个人的,留给第三个人的只能是回忆。
小妖没有回来。
这是个火柴盒一样的城市。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单身公寓。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很大的床,床头挂着一幅占据了半个墙壁的喷绘招贴,招贴上是整片深蓝的海水,有两个人在气泡中拥抱亲吻,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衣裙随着水波飘动。
这是雨琦和小益结婚照中的一张。小西早早地起来,坐在床边,很认真地看着这张画,直到里面的人物开始模糊,而他脑中的人物形象却是越来越清晰。他想起自己曾经就沉溺在那片海洋里,像被温水包围着,一层一层,淹没了他的口鼻,他的心肺……
小西开始想逃离那片海洋,他明白压抑很久的东西一旦爆发就更有震憾力,他明白他对雨琦的爱有多重,他不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好朋友一起那么甜蜜。他怕自己哪天会爆发,那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小西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一直把自己对雨琦的爱压在心底,他怕破坏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越想压抑的东西却是记忆中难以忘却的。他现在住在他们的公寓里,是想自己能够真实面对他们带给他的气息。
小西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瓶盖。小西在那一刻间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把幸福留给他们,他们不可能永远三位一体,现实中没有这样的爱情。他想起奶奶给他们说的故事,最后,他们三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但是故事也永远只是故事,小孩子可以向往那种美好,但是在奶奶去世后,故事也跟着被埋葬了。
幸福是两个人的,留给第三个人的只能是回忆。
床上很凌乱地铺着白色床单,凌乱地躺着一个侧身的裸体女人,呈现出柔和光滑的曲线,有着瓷器般的质感。
床的旁边有一个向阳的落地窗,粉红色的窗帘分两边卷着,安静地垂向地面。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透进来,很柔和地铺在Night的胴体上。窗户没有关紧,被昨夜的风拉开半边,轻轻地拂动着百叶窗,阳光像水波一样在Night的身上慢慢地荡漾,Night还沉溺在她那海水一样幸福的梦里。
阳光也受不了这种诱惑,渐渐变得强硬起来,很粗蛮地照在她的眼睛上,风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她的呼吸变得温热起来,眼皮动了一下,轻轻地翻动身体,床单全部滑到地板上去,她的胴体一览无余。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胴体,像盛唐时期仕女图里的那些高贵妇人,有着丰满的肉感。饱满的嘴唇,光洁的锁骨,浑圆丰润的乳房,小小的乳头,紫黑色的乳晕,平滑的小腹,微陷的肚脐,鼓起的盆骨,圆熟的臀部,微卷黑色的阴毛,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阳光像被一个持机不稳的摄影师操控着,微微晃动。她把手放在额头上轻轻地摸着,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睛终于慢慢睁开,喉咙发出很干涩的声音。
当小西再次遇到Night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