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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远终于想起话题,问道:“时间管理讲些什么内容呢?”
“嘛内容没有。瞎扯。”上司只此一言,别无它话。
“下午培训您也参加么?”
“没什么劲。”
接下来又没人说话,还是只有面条进嘴的声音。徐志远有些沉不住气,想用吧唧嘴、擤鼻涕、或打响嗝来充实这比初次相亲还累的场面。但是那些失态的行为又怕引起上司的反感。他坚持着斯文,低着头,小口地吸面,频繁地用餐巾纸擦嘴。搞得嘴也酸,脖子也累。
格兰特桑也觉不聊不成席。他开口说话了,“下午最好找个借口不去。不给他脸。”
这句话提醒了坐如针毡的下属。家里装修的事还没向上司请假,于是他赶忙咽下嘴里的面抬起头说:“经理我,我下午想请个假。我那个新房给钥匙了,下午定好了开始装修。”
咔嚓一声,格兰特咬下一口蒜,说:“装修是大事。吃完了赶紧走,别让萝卜章逮着你。”
中午一点钟,罗伯特章击掌喊话,:“下午参加培训的快入场啦。总经理已经下了指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每一位员工都要参加。先到我这里来签到,领取培训教材。”
在集体行动中,个人的装修算不算特殊原因呢?总经理指示,人事经理出面组织,自己也对管理知识心驰神往。不行就先听听,反正装修现场有父母在。不知不觉徐志远竟汇入参加培训的员工中进了小会议室。
员工们一个个在签到表上写下名字,然后领到一本薄薄的塑料封面的教材。徐志远也写下自己的名字,拿到了教材。
监督签到的章经理问道:“居里,你不是申请上午参加培训吗?”
“啊,我……您不是说上午没地方了么。让我下午来?”徐志远痴痴地反问。
罗伯特摇摇头说:“NO,我是说没座位了,请你拿把椅子进来。”
徐志远懊悔自己揣摩错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没事。我下午也行。”
“你不是下午请假吗?”
“没,没什么大事。”说着话,他被后面进来的人推挤到紧里边的位置坐下了。
“你要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好,工作起来才有效率。”章经理嘱咐着。
“哎,安排好了。谢谢您。”徐志远欠起屁股回应着。
格兰特桑姗姗来迟,手里攥着手机还端着茶水走进门来。他一眼看见里边墙角就坐的下属。“小徐,你不是下午请假吗?还不快走。”
徐志远意识到自己矛盾重重,脸马上就红了,“我听一耳朵就走。”他蹦出一句折中的话来。
桑经理皱着眉头,向外挥手。“听什么,家里装修要紧,快走。把厨房给你装成厕所就晚了。”
“噢。我走。”徐志远只得站起来,向外挪步。
那些随后进来已经就坐的员工们不得不站起来,把小肚子使劲贴在桌沿上,用鄙夷的眼光睨视着他。徐志远靠墙收腹侧身移动,好不容易逃出椅子阵,被站在门口一脸愕然的章经理问了一句:“你下午到底有没有事?”
“我,我就是想领一本教材。”徐志远支吾着走了出来。
身后引起一阵大笑。
他跑回办公桌收拾东西。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十分了。装修马上要开始了,可路上至少要辗转一个半小时。
快,抓紧时间。徐志远飞奔着跑出门去。
国庆节前小区里的业主拿到钥匙都在忙着装修。
院门口的物业保安疏导运送建材的货车和面包车。院子里卖石材的贩子操纵电动切割锯切人造大理石,浑身上下弄了一身白粉末。装修公司们立了一排临时棚户,向问询的业主介绍自己公司的业务情况。安装窗户护栏的队伍一般由三个人组成,楼下站一个人用绳子把护栏往后拉,楼上阳台上有两个人用绳子往上拽,护栏到位后他俩又如壁虎似的贴着阳台的外墙打眼、焊接。收废品的小贩蹬着三轮车在小区里转来转去,目光如炬行动敏捷。
徐志远斜背着书包进了自家的楼栋口。楼上不知道谁家在砸墙,‘嗵,嗵,嗵’沉闷的声音让人揪心,他感觉到楼梯扶手在发颤,整个楼在嗡嗡作响。会不会是自己家的装修已经开始了?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急躁的心情使他脚步加快,越往上走声音越大。‘咚,咚,咚’。这动静就像电影里史前恐龙的脚步由远而近,楼道的窗户玻璃被震得‘朴拉,朴拉’地响。一种不详的预感突袭而来。
徐志远窜到五楼楼梯间。巨大的声音变得清脆了,‘咣,咣,咣’。声音就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他掏出钥匙快速拧开锁,冲进门去。
厨房里的情景让他惊呆不已。
灰尘弥漫的厨房里面隐约有个赤背的汉子,掌中抡着一柄铁锤把厨房和小阳台的一扇墙砸去了一半。客厅里一双年迈的父母掩住口鼻正在监督。
“停,停,别砸了,别砸了。”徐志远连喊几声才喝停砸墙声。“谁让你砸的?”他快步来到近前。
那汉子收了招式将铁锤立在地上,双手搭在锤把上像个吸尘器大口地喘着粗气,“咋了?”
徐志远用手在鼻尖前扇着,“呸,呸。”他吐着舌尖啐出嘴里的灰尘。“我是说砸客厅阳台的那扇墙,不是这个。”
“呀?俺老板让砸的。这还有张图。”那汉子像是拉完屎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手纸样的纸片。
徐志远探过头去看,鼻子都气歪了。他抓过那张图对三个人说:“我花了三天时间画的装修图。按图装,没错的。怎么还弄错了?”
“你也不早回来。我们也没手机跟你联系不上。”徐婶抱怨着说。
“俺看不懂。”汉子歪着头直挠头。
“我单位里有点事儿出不来。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没个懂行的帮我照看。”
“怎么办呢?你和你媳妇都不回来可不就我们俩老梆子来呗。还能找谁来?”徐婶说。
徐荣岭在倒塌的废墟旁转来转去,弯腰捡起两块砖码在原位。
“房都让人拆了。你垒得起来吗?”徐婶朝老伴叫嚷。
正在这时虚掩的防盗门被拉开,腋下夹着手包的胖郝晨走了进来。“伯母,谁敢拆咱的房子?我修理他。”
“哟,今儿怎么没上班?”见到老同学,徐志远心情愉悦。
“我不是辞职了吗,今儿办点儿事顺便过来看看。装修开始啦?”郝晨问。
在大儿子大学同学里,徐婶就认识这个胖小子,于是也不见外。说道:“咳,这不正闹别扭吗。装修的人把墙砸错了,他嫌我没看住。你说,谁让你不早回来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咱哥们弟兄还不帮你一下。伯父伯母别着急,我来监理。”
“谢谢你呵。我们这孩子太腼腆,对外人太软弱。你们在一块儿可得帮助他。”徐婶说。
“走吧,走吧,累了回去歇着去吧。”徐志远不耐烦了,皱起眉头朝外挥手。
徐婶气愤地数落儿子,“你看,往外轰我们。有本事别上我们那儿住呀,家具占了一屋子,三口人又占了一屋子。把我们老两口挤客厅睡了。”
“怎么回事志远?太不孝顺啦。我替老太太揍你。”郝晨说着话抡起手包往徐志远脑袋比划一下,做了要打的动作。
徐志远一缩脖说:“我不是把小房子卖了吗,上我妈那儿住俩月。这儿一装好我就搬过来。噢,对了。房钱刚下来,明儿就还你。”
“太好了,先给我那四万就行。另两万的不着急。”郝晨大大咧咧把徐志远的嘱咐都忘了。
徐志远忙挤眼努嘴,不让胖子说了。随即他催促父母尽快离开,免得从口无遮拦的胖子嘴里知道更多的秘密。
徐婶没听明白,自顾翻家常。“东借西借,东躲西藏,这叫过日子吗?都是那个臭娘儿们把我们家害惨了。我们家人太老实竟挨她欺负。逼着我们卖房子,折腾……。”
徐志远简直是把父母推出门去,“回去歇着吧,怪累的。走吧走吧。”
徐荣龄老两口带着装修的小伙子走了,嚷嚷着去拉砖头回来补墙。
厨房里的残垣断壁和碎砖只占整个单元房的一隅,另外经郝晨对整个新房的高评阔论徐志远经喜上眼角,两尾眼角纹路绽放开来。心情也愉悦很多。二人于卧室厕所溜了一圈,在客厅站定。
“打算怎么个装法?花多少钱?”郝晨问道。
徐志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