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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涛由于近些天来天天在研究这个麻袋,虽不能算是个内行,麻纺专业的基本知识还是学了一点。因为这些基本要素直接决定着产品质量的优劣,所以要明明白白地问上一问。
“这个,这个?”张厂长一时语塞,面颊上立时红潮上涌,涨成了酱紫色。他支吾了好一阵子,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好转过头来面对着两位销售部经理求救:“这个情况还是由你们二位讲讲吧!”
其中年纪较老的销售部经理微微笑了笑,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们织的这个麻袋布是按国际麻袋的标准织的,执行的是6630的标准。现在行业规定的含潮率是14%,按着这个含潮率测定的净重是每条麻袋的麻布在二百三十克左右。如把含潮率成分包括在内,每条麻袋的麻布实际重量达二百六十克左右。如果再把白布和边线的重量包括在内,每条麻袋的自重在四百克左右。”从他那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样子看,这位销售部经理对麻纺制品的生产工艺情况要比张厂长熟悉、内行的多。
对这位销售部经理简单明了,具体翔实的回答,柳云涛十分赞赏。接着,他又向张厂问道:“那么,你们厂生产这种麻袋,如果按照目前的实际生产水平测算,其中固定成本和变动成本大约能够各占多大比例?”
柳云涛这样问的目的主要是想弄清产品的制造成本、销售价格和产品的利润空间。他不直接谈价格,而是变相的问生产成本,问的非常巧妙。他这么拐弯抹角地一问,又把张厂长给问了个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张厂长只好又示意身边的销售部经理救场。
柳云涛见此情景,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心道:“怎么一个工业企业的主要负责人会一问三不知,连最起码的企业管理指标都这样心中无数呢?”他心中犯疑,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用打着问号的目光向面前的二位销售部经理的脸上凝视着。
那位年老的销售部经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对着一脸窘容的张厂长说道:“咱们就别再演戏了,你又什么都不懂,就别再受这份洋罪了,再讲下去就更讲不通了!”说罢,他向柳云涛和葛忠点了点头,又抬手指着身边那位年轻的销售部经理,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才是我们公司的法人代表,我是他的老父亲!”
这位老先生的话就犹如霹雳炸响、石破天惊,直把柳云涛和葛忠惊得目瞪口呆,浇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在人世间,最让人感到无地自容的莫过于让人当众拆穿自己人为编织的谎言!最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当是受到朋友的愚弄和欺骗!
柳云涛和葛忠心中的愤怒象喷涌欲出的岩浆一样,在胸中汹涌澎湃的激荡着。四只眼睛象喷涌的火山口,放射出火一样的热流,横冲直撞地直向吴忠信滚滚逼去。
面对着柳云涛和葛忠四只*的眼睛,吴忠信脸上的红潮一下子透过耳根涌到了后脑勺上。他又羞又臊,又紧张,又尴尬,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只是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两只从来不向上瞧的眼睛低了又低,直视着自己的脚尖。观其神情意态,如果地面上能裂出道缝来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
那位一问三不知的张厂长更是瞠目结舌,胀红着一张鬼脸儿左顾右盼,不知所以。
此时此刻,满屋子的空气僵固的就象是凝结了似的,窒息的有些令人发昏。
一时间,办公室屋内所有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一个个都变成了泥塑木雕。好象每个人的三魂七魄都已脱离了自己的躯壳。
继而待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恩!恩!”梁老先生故意的干咳了两声,眉眼一展,慢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要是论到起因,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二位,我们爷俩也有责任!”
他把语气缓了缓,又道:“前两天,他们二位找到我们厂,说是有日本朋友托他们到国内来求购防水麻袋。我们本来说得好好的。可后来他们二位又说,担心给你们公司接上关系后就把他们甩了,得不到好处,要求我们配合一下,由张厂长冒充我们厂的总经理,代表我们同你们公司来谈。我们当时考虑这也是人之常情,又怕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而失掉这个订单,所以就同意了。不过,隔行如隔山,张厂长对麻纺行业又一窍不通,柳总问的事情,什么事也解释不通,我听着你们谈得不对路,又怕因此而把生意给搅黄了,所以才忍不住把事情真相给抖了出来。本来,这件事我也不想说破的。”
话讲到中间,他又不无歉意地看了看吴忠信和张厂长,又提高声调说道:“你们二位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事情也是说破无毒。反正我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常言道‘做买卖的说鬼话’,这也不为过。只要生意能做得成,大家能各得其利就可以了。大家说是不是?”
梁老先生的一番话多多少少冲淡了屋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凝结的空气好象又流动了起来。
风波陡起,险象环生,突然间似乎又出现了一丝转机,向着平和的方向推进了一步。
柳云涛愤怒之余,便思量着如何收拾面前的这个残局。因为吴忠信是常建军介绍过来的朋友,而今天蒲城来的客人又是吴忠信引荐来的,心里在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切入才好?
还没等到他想好完全之策,葛忠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容满面地用手指着吴忠信的鼻子,大声喝斥道:“我说吴总,你怎么能够这样来做事呢!常总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你又是常总多年的朋友,常总又有恩于你,你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怎么能昧着良心搞这种瞎七瞎八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你跟我们搞这一套对得起常总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难道你信不过我们,连常总也信不过吗?”他声若洪钟,嗓门又高,中气又足,震得在座的人个个的耳膜嗡嗡作响。
“好了,好了,葛总,咱们不要再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柳云涛盘算着,心里已有了准主意。他想,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然剖开,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也没什么好处;再者说,找个供应客户也不容易,不能因为虱子烧了袄,还是成事要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于是主动打着圆场劝说着。又道:“今天在座各位朋友都可做个见证,既然事情已经讲明白了,咱们大家也不必过深地根究这些细理。我今天再次重申一下我们公司的原则立场,请大家监督,自打接到日本这单生意之后,我们就和各位股东商量过,不管哪位朋友帮我们做成这单生意,我们都不会让朋友白帮忙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有钱大家赚,我们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的!”
“至于今后生意做成后的所得利益怎么划分?”柳云涛故意把语气缓了缓,偷眼向吴忠信和张厂长瞧了瞧,“这还得要看究竟能赚多少钱?我今天也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地乱许愿。人生为人就应该言出必践,人无信不立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今天我们要办的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依我之见,今天咱还是应该水大不漫桥,客户是吴总和张厂长引荐来的,你们二位若是信得过我们,愿意和我们合作,咱就继续往下谈;若是你们二位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这个事情咱们大家就不必再往下深谈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权当大家认识交个朋友,各位看怎么样?”
柳云涛这些话讲的既江湖仗义,又柔中带刚,暗藏玄机。在力排纷争压住阵脚的同时,也给存心捣鬼的吴忠信和那位不知来自何方的张厂长树了个下楼的梯子。
柳云涛此时已成竹在胸,他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现在供需双方已经直接对了面,对于供货方来讲,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决不会让快要煮熟的鸭子自己飞走的;对他们来讲现在的中介方已经是一文不值。而做为中介方来讲,在这种既定的环境条件下,放弃了无异于横剑自刎。如果自动提出放弃,不但会自讨没趣闹个灰鼻子灰脸,而且到头来更只能落得个鸭子孵鸡白忙活。生意场上既不能心慈手软,过度迁就;也不能过河拆桥,赶尽杀绝!究竟何去何从,那就要看吴忠信和那位张厂长如何表态了?
柳云涛心下打定主意:如果他们二位识趣,就刀下留情放他们一马,保留他们应得的利益;如果他们二人不识时务,就破罐子破摔,把他们甩到九霄云外去算了,他不想再和这种心术不正,钻头不顾腚的人的人再打任何交道!
为了缓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