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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等所有的繁华消失殆尽,她喜欢一个人坐在会所,好像是在一个大大的舞台,戏剧已经结束,女主角一个人孤独地不愿意谢幕。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也难免要问自己:“如果许量和李刚,哪天突然同时打电话来说:我需要你!那么,张娅你到底将义无反顾地,扑向谁的怀抱呢?”
这可是人生的戏剧啊!一旦选择,无法重演,绝无后悔。
最近,许量也经常处于很深沉的回忆之中。那天,张嘉仪和许量在假山上,一直待到天明,他们不是年轻人,激情都全部能够压抑,只是在胸腔中激荡起伏。
第二天,张嘉仪和王可心、肖希权悄然离开了许量他们。张嘉仪没有接受王可心回家乡的建议,她说,她还是想,有朝一日,能够跟许量一起回去,那样才更有价值。
在回成都的高速公路上,肖希权问嘉仪,你到底给许哥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相爱了,却又不肯和许哥待在一起?张嘉仪笑而不答。实在是被王可心追问得急了,张嘉仪笑着说:“我和许量之间,有一个生死约定。只有在明年五月,我过生日那天,我们再见面了。”王可心叫道:“老天,难道你们真的要等到明年五月份,才见面?可能吗?相爱的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嘉仪把头转向车窗外面,窗外的风景,电影一般晃过去。她叹口气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许是我太贪心,要得太多。他许量从此就是我的命,有我张嘉仪在,许量就一定能够幸福一生!所以,我要做他唯一的女人!当然,这会很为难他,许量有老婆、有儿子、还有其他的情人,这么多的心灵负担需要放弃,我张嘉仪就给他许量足够的选择的时间。”王可心看到了她的目光如水,知道嘉仪姐心有所属,真的很替她开心。
张嘉仪给许量很匆忙地写了一封信,那是托宾馆服务员交给他的。许量看了这封信,只有两百多字的一封信,他看了很久很久。
昨天晚上,许量就知道了张嘉仪告诉他的,关于僰人的一些惊世骇俗的秘密。这些秘密与胡教授研究和推测的结论很相似。他没有惊喜,也没有立刻去探险的冲动,许量觉得他们都没有资格去打搅一个远古民族可能成为永恒的秘密。
许量回成都后,一次都没有去找张嘉仪,也没有和她联系,当然,张嘉仪也是这样。唯一的一次联系是王可心转告的,她告诉许量:嘉仪前几天,去了澳大利亚,据说是为了和香港南海基金的老板郑度洽谈合作的事情。另外,嘉仪还说她身心疲惫,将在澳洲待上一段时间。
许量在这两个月中,重点处理了两单最重要的业务,一单是金色集团的业务,在李行长的默契配合下,彻底吃掉了赵闻达抵押给东方富通的股份。那天,许量和李行长在松树林中的秘密谈话,不是许量需要银行的贷款,来为自己的民间资金解套,而是恰恰相反。那是许量不允许银行最终给金色集团贷款!但李行长又必须让赵闻达,觉得他一定能够帮助他,把贷款贷出来……他们一起做了一个局,联合断绝了金色集团的生路。
经过几次愤怒的挣扎之后,赵闻达还是被迫完全配合许量,正式兼并了金色集团。成都国润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谢董事长,参与和指导了东方富通公司的金色集团项目,他目睹了许量用高利贷资金,做地产的强悍手段,专门请许量喝了一次酒。在他们兄弟两个酒酣之际,谢总说:“许哥,我们兄弟俩,快十年的交情,我告诉您一个秘密:中国的房地产还有另外的一次大机遇。那就是在北部湾的北海一带,这里是中国下一次经济高潮来临的最大的热点……”许量立即打断哥们儿的话:“谢哥,我们的合作,无论在哪里,都将是双剑合璧。”
当赵闻达向许量彻底投降之后,许量很大度,他溢价收购了赵闻达在金色集团的剩余的股份。赵闻达内心也比较满意,他这么多年的打拼,计算总账,还是在成都这片风水宝地,挣了不少的钱。他带上这些钱,带上他的助手王阳等人离开了成都,不知道又转战到哪里,继续去做他的房地产王国的美梦去了。然后,许量转手把这些股份,卖给了陈丹阳的上市公司。签字仪式是在成都新会展中心举行的,非常热闹。
但是,因为上市公司缺少收购资金,所以,许量只是拿到很少一点现金,其他的收购款由陈丹阳他们集团公司,用其上市公司的股权作为担保,暂欠许量。许量不怕老同学赖账,因为上市公司的大非,也有最终解禁的那天,那时候,许量就不再是现在的许量了,他的核心资金,将又有了非常大的提升。许量和证券公司的吴江风,吴总,包括深圳“东方海洋”的私募基金的市场总监杨天明等人,已经在加紧策划股市上的操作计划。
另外,杜红在许量的热情邀请下,成为了许量的证券代表,与原来东方富通公司的操盘手邓成,一起组成了搭档。他们人年轻,又肯吃苦,一直在为许总计划的,在下一个熊市的低谷之时,大规模进入股市抄底的战略,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许量对大家说:“民间资金必然转化为民间资本,我们应该参与中国资本市场在世界范围的崛起,这里面一定有历史性的大机遇。”
陈宏兵去世得很突然,他发现病情的时候,已经是肝癌的晚期了。但是,他事先已经和许量有了多次沟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宏兵把公司所有的真实情况,向许大哥和盘托出了。所以,许量拿出钱来,让许小露出面,帮助陈宏兵公司,还了钱大富的借款。钱大富知道陈宏兵病危和许量帮助他还钱的情况后,主动免掉了陈宏兵的资金的一部分利息。许量不想和许小露走得太近,他给许小露建议:“钱总,看来是有道义的商人,小露,你可以去他公司试试?”
陈宏兵把他在公司的全部股权,100%都给了许量,许量的这单生意,很难说是赔,还是赚,因为高科技公司,“隔行如隔山”,许量管理起来很费劲,他担心做不好,而且还要再投入几百万资金。
但是,许量还是在陈宏兵的病床边,很慎重地答应陈宏兵,一定照顾他的家人,并先期把二十万善款,给了小丁。面对小丁拉着她儿子,对自己的感激,许量觉得压力很大……办完这些事情,他很劳累。
许量完全没有阻止谢丽出国。当儿子犹豫的时候,他还鼓励儿子要坚强,因为,儿子早晚是会离开爸爸,独立的。把保姆王玲安排到了朋友的家中继续做保姆之后,谢丽又请了家政公司把许量一个人的家,按时定期打扫卫生;许量的吃饭问题,她没有管,她知道他可以解决得很好,反正他自己很喜欢吃遍成都的美味。谢丽和儿子,终于从成都双流国际机场起飞,去了上海,再转飞澳大利亚。
许量没有来得及去送他们,因为,当时陈宏兵,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他说他最后最想见的人,就是许量。将死之人为大,许量站在陈宏兵的面前,听他非常吃力地总结了这位中国民营老板的最后的悔悟:第一,他不应该公私不分,最后,把有限责任的公司变成无限责任的公司,一旦企业失败,就等于老板倾家荡产;第二,不应该为了虚荣心,把公司一味地“做大做强”,吹大的企业业绩,只是短暂的辉煌,骗人害己;第三,下辈子也不再想做老板了,特别是中国老板……他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说完为什么不想做中国老板的原因,就在小丁和儿子的痛哭声中,微笑着,飘然离去了。
许量亲自看到那种叫生命力的东西,从陈宏兵的眼睛中,一点,一点地黯然消失,然后,陈宏兵的灵魂,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这时候,许量觉得什么金钱、权力和女人;什么高利贷、项目、利息和风险等,也都随风而逝,这些事情,都是因人而兴起,当然因人而废弃。许量的精神世界,被陈宏兵的突然死亡,刺激着,多年做老板麻木的人情味,开始苏醒了,就好像雷暴之后的蓝天白云,被彻底净化了。
从此,许量开始尽可能远离江湖和商海。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最终,他还是渴望大展宏图的。
许量修改了东方富通公司借款条例。公司的对外借款,现在都必须加上一条:借款企业的法人代表和全体股东,都要买人身意外保险,而受益人呢?当然是东方富通公司。许量再也没有对债务人采取暴力收款了,他和道上朋友,也逐步断绝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