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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加菲美国学生美德读本》对于数代美国儿童有着深远的影响,亨利·福特也许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麦加菲和母亲为亨利树立了榜样,亨利慢慢地将复杂的生活演变为简单的黑与白、好与坏,不再把格言警句和民间谚语看得那么深奥。他成年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有许多这样的句子:“怨言人人都会说”,“不要挑人错处—应该找到补救方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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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农夫·“天生的机械师”(4)
1876年3月,玛丽·福特难产,几天后,她因发高烧去世,年仅37岁,而亨利也只有12岁。亨利一向独来独往,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变得更沉默更孤僻了。他后来把突然失去母亲的家比做是“没有发条的钟表”。在以后的日子里,亨利一直默默地怀念母亲,在他心中,母亲的地位堪比圣徒。“她一直教导我们现代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营造欢乐的家庭气氛……如果我们在家里都不快乐,那么我们去哪儿都不会快乐。”他回忆道。
在怀念母亲的同时,亨利却对父亲非常不满。他似乎把母亲去世的一部分原因归结到父亲身上,因为玛丽的身体早就被繁重的家务和8次怀孕弄垮了,可她仍尽职尽责地准备为威廉·福特再续香火。酒也是亨利怨恨父亲的一个原因。喝酒是亨利痛恨的恶行,它总会使正常人变得委靡不振。父亲酗酒影响了亨利后来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他不但坚定不移地支持各种禁酒运动,就连他自己的儿子偶尔喝点儿鸡尾酒,他都不赞成。
母亲去世后,亨利愈加内向,即使对亲密的朋友和其他家庭成员,也很少袒露心声。“没必要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别人。”他曾经这样说过。在他的“硬心肠”里,他把自己当做利特格特家的人,而不是福特家的成员。在他年龄很大的时候,亨利曾有一次指着他的出生地给一个堂兄弟看,“看见那所房子了吗?”他说,“那是我母亲的房子。我父亲是后来才搬进去的。它属于我母亲。”
玛丽去世后几个星期,为纪念美国独立战争胜利100周年举办的国际博览会在费城开幕。威廉·福特和几个同伴特地从迪尔伯恩赶到宾夕法尼亚州,带回了许多宣传册、目录,以及对一个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国家正准备大力发展工业技术的深切热忱。
亨利对父亲的所见所闻着了魔—车床、带锯、机车,还有两层楼高的蒸汽机—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蒸汽机,以及各种不同规格的内燃机。在他身边所有人的记忆中,亨利对所有与机械有关的事物都拥有极大的热情,并表现出非凡的天分。他把钟表、发条玩具以及农用机械工具全部拆开来看个究竟,然后又原样装回去,一个零件都不会漏掉。“福特家的每座钟看到亨利的时候都会发抖。”曾有人这样说过。威廉给亨利创造了非常便利的条件,他允许亨利随意出入自己的工场,并让他负责所有机械工具的维修和保养。
“父亲很快意识到亨利的创造才能,”亨利的妹妹玛格丽特曾这样写道,“父亲非常了解亨利制造新工具的热情,我们家的工场是那一带工具最齐全的工场之一。”
也是在那一年—1876年,亨利第一次看到自驱动的蒸汽机,这可是个重要的“顿悟”时刻。那一天,亨利和父亲乘坐四轮马车去底特律,途中看到一个巨大的铁制设备在满是尘土的小路上“呼啸”而来。“我见过许多由马拉着的机器,”亨利回忆道,“但是这台机器有一根链条把发动机和货车的后轮连接起来,而锅炉就装在车上。机师站在锅炉后面的一个平台上,向里面添煤、控制油门,并尽可能地掌控这个庞然大物的行进方向。”
这是一台笨重的、简单的机器—典型的美国佬式的创造力的具体体现。当威廉还在紧紧牵着受惊了的马的缰绳的时候,亨利已经跳下马车,冲过去问了机师一大堆问题。它的运转速度是多少?(每分钟200转。)它能跑多快?(跑不快。)……亨利一回到家,立刻着手复制他看到的“奇迹”,他的锅炉用了5加仑油。这是亨利第一次制造能自驱动的机器的试验,之后的许多年里,类似的试验进行了无数次。
1879年秋天,16岁的亨利·福特离开学校和农场,在城里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密歇根汽车公司做学徒,每天能赚美元,这在当时可是高薪。密歇根汽车公司是底特律最大的公司之一,它生产铁路货车车厢。亨利只在那儿待了一个星期。他表现得太好了,解决了一个困扰老员工的机械问题,感到难堪的工头立刻解雇了他。亨利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教训,更加强了他多疑的天性,“不要把你会的都让别人知道”。
一 小农夫·“天生的机械师”(5)
威廉·福特对儿子放弃家园而选择工厂的决定非常不满,但也没有加以阻挠。他认为,亨利在体验过城市的肮脏与忙碌后,会回到迪尔伯恩,永远安心地留下来。事实上,威廉还帮亨利找到了第二份工作,在詹姆斯·弗劳尔兄弟机械工厂做工。这家破旧的有二层小楼的工厂为年老的苏格兰裔三兄弟所有,他们有时会去福特家的农场买些水果和蔬菜。亨利从星期一工作到星期六,每天工作10小时,每周只拿美元,即使在当时,这也是非常低的工资了。亨利在铣床上开始了他的工作,车出了六边形的黄铜阀。
“他们让亨利和我一起工作,我们非常合得来,”亨利的同事弗雷德里克·施特劳斯(Frederick Strauss)回忆说,“亨利的工作与我的一样。不过他从来不扫地,而我扫地,因为同他相比,我更像个工人。他可不是个好工人,不过他是个好同事。”
在机械工厂的经历对亨利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尽管为了能交得上每周美元的寄宿费,他不得不晚上到罗伯特·麦吉尔(Robert Magill)的珠宝店里兼职做修表匠。“弗劳尔的铸造车间什么都生产—球形阀、闸式阀、钟锣、汽笛、消防栓和水管阀门,”施特劳斯说,“什么样的工作都有。一些大型铁制球形阀的铸件重达1吨甚至更多。要生产各种各样的产品,就必须有各式各样的机器,大小车床、大小钻床……工厂里机器的数量比工人的数量多。”
亨利在弗劳尔机械工厂待了9个月,然后去了底特律德里多克机械厂,每周只拿2美元。他在工作的时候会一头扎进各式各样的机器里,仔细钻研它们的奥妙,而到了休息日,则会与朋友到底特律河边,一边往河里扔石子,一边谈论心中的宏伟计划。“亨利总是想做点儿什么出来。”施特劳斯说。这个星期还是一个有8天的时钟,下个星期就变成了一艘船。“每个星期天我们都会说起新事物,却从来都没能讨论完。”施特劳斯还记得这些事情。
他在德里多克待了两年,其间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天,亨利正用力将一个独轮手推车推上一个陡坡,这时公司的创始人、著名建筑工程师弗兰克·科比(Frank )停下手边的工作,给这个面色通红的年轻人以鼓励,“加油!小伙子,坚持住!”科比大喊,“你会成功的!”
30年后,福特和科比回忆起这段插曲,那时他的前老板正为他主持建造“自由号”轮船。亨利说:“我一直都在努力。”这个从学徒做起的汽车制造商非常感激前老板给他的鼓励,20世纪20年代,他将科比姓氏的字母KIRBY刻在了福特工程实验室的门楣上,他的名字与那些更著名的人物的名字排列在一
起—爱迪生、伽利略、哥白尼和牛顿,对亨利来说,他与他们同等重要。
1882年夏天,亨利在城里待了3年后,回到迪尔伯恩。他在那里生活了
9年光景,但令他父亲失望的是,他一点儿时间都没放在农场上。他没有一只牲畜,没有一样农业用具,什么庄稼都没种。他在回到家的几个月后,接受了一份西屋机械代理的工作。他要走遍密歇根州南部的每个乡村,推销公司的便携式蒸汽机—实际上就是一台有四个轮子的能自驱动的锅炉。通过更换传送带,并不断给它木料或煤使其持续燃烧,这台机器能够完成劳动密集型的工作,如打草、磨饲料、榨果汁、给谷物脱皮和锯木头。
一个邻居买了一台型号为345的机器,并每天出3美元雇亨利帮他操作这台机器,亨利因而第一次见识了这台“小型、高速、高功率”的机器。“我想他一定是害怕这玩意儿,”亨利说,“说老实话,我自己也害怕。”
亨利能熟练操作蒸汽机,威廉感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