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清容面色煞白,垂了头不说话。
司马澄一字一顿道:“我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皇后!亏我被你风韵气度所引,居然废了贾皇后,立了你!谁知你的人品竟如此不堪!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死?”
李清容蓦地抬头,绝色的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血色的嘴角撇过一丝不屑冷笑,咬牙道:“随便你!”
“白绫,鸠酒,你自己选一样!”司马澄缓缓收了宝剑,淡琥珀色的眼眸深深,说不出的疲倦怅怒。
“二哥!”叶翔扣上衣带,突然上前跪倒在司马澄面前:“不关皇后的事,是叶翔酒后失德,强暴了二嫂!”
李清容叫道:“三弟,不是这样的,你别自己找死!”
司马澄怔怔看住自己义弟,摇了摇头道“三弟,天下人都知道你叶三公子不是那种贪财好色的人。上次我叫你在后宫三千佳丽择两名侍妾,你都拒绝了,更别说奸嫂这种事了。”
叶翔苦笑道:“我对清容怀的是什么心思,二哥虽不明说,却也心知肚明。我刚才在席间,酒喝多了几杯,到皇后这里来,正好宫女都给遣开了,所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件事,的确不关皇后事。要杀要罚,全凭二哥处置!”叶翔将腰间宝剑解下,递到司马澄脚下。
“你,你!好,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来,就先到内廷狱里反省几天吧!”司马澄拂着袖,忽然一掌击在叶翔胸口,冷冷道:“你能要任何人,却不能动我的皇后!你让我太失望了!”
这一掌却不轻,叶翔“哇”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然后回头,幽然一叹:“清容,实在是,我害了你!”
李清容只是喃喃念道:“你是傻子!你是傻子!”
等她将衣衫理好,司马澄身边的侍从已经出现,扶起受伤的叶翔,向内廷狱的方向走去。
李清容远远看着他的人影,心头似被钢刀剐过,仰头向天,努力不将泪水滴落。
皇宫被万盏灯火映得如天空般琉璃璀璨,可皇宫的上空,月色越发暗沉苍白。风吹影动,推得那满天的波诡云谲,再不知在那在幽暗中浮动的,是天使,还是魔鬼……
正文 第一章 初遇(一)
北周永熙四年二月初。
与南齐划长江而治的北周,经历了数次动乱,这两年终于走上了正轨,至少在表面上,又已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了。
冰雪已融,桃李初绽,淡粉的杏花雪片般纷落而下,飘舞在周都洛阳的大街。
虽近傍晚,大街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杂耍的,卖唱的,卖胭脂水粉的,依旧很起劲地叫卖着,两旁的酒馆歌楼,更不时传出靡靡吟唱之声。
“小姐,小姐!天晚了,我们该回去啦!”人群中,一个满面焦急的小丫头正紧追着前方一位红衣少女。
那少女才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眉目如画,睛若点漆,顾盼神飞,正衔了枚叶子,吹着欢快的杨柳曲,甩着宽宽的袖子向前跑着。见那丫头催促,取下唇边叶子,当头打了那丫头一个爆栗,道:“丁香,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每次出来,都被你催命似的往家赶!”
丁香捂着头,哭丧着脸,道:“我们都出来一整天了,便是这会子回去,也免不了挨顿骂了!”
少女笑道:“既然早回去也是骂,晚回去也是骂,何妨索性等到个三更半夜,他们都睡了,咱们再回去!”
丁香瞪大眼睛,惊得头发差不多要根根竖起来,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小姐,你想害死我哪!”
少女一抬头,看到许多人正向她侧目,转身又给丁香一个爆栗,道:“你鬼叫什么?罚也不会罚你一个!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云飞飞顶着,不要你小丫头操心!”
丁香又是惨叫:“小姐,我头上给你打出好几个大包了!”
少女怔了怔,伸手去摸了摸丁香的头部,道:“我的武功有那么厉害么?那么轻轻一弹,就能起个大包?”
丁香忙忙点头,道:“小姐的武功,自然大大地好,几个壮汉,也近不了身子的!……不过,小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才能一早起床和公子一起习武啊!林师傅是老爷请来教公子的,可不会特地教你哦!”
少女似有些动心,将叶子又拿到唇边吹了两下,转过身子,正要走时,前方忽然又是一阵暄嚷,一阵爆笑。
少女吐了叶子,格格一笑道:“不知又有什么热闹呢,咱们还不去瞧瞧?”
丁香大急,伸手去拉时,刚够着衣袖,就被少女扯开,飞一样跑到前方,直往人群中挤去,面颊已被好奇和兴奋激起淡淡的粉红,更衬得一双眸子比随风晃动的一对水晶耳坠儿更晶莹剔透,灵秀逼人。
“天哪!”丁香仰天大叫:“为什么叫我摊上这么个小姐!”
老天没空理会这小丫头的哀叹。便是要理会,也先得理会小姐面前的不平事。她的小姐云飞飞,已收了兴奋之色,正瞪着状元楼前的一幕义愤填膺。
“你这酒鬼,让你吃白食!让你吃白食!”酒店老板模样的中年人正冲着地上一人狠狠踢着踹着,几个伙计拿了棍子,没头没脑向那人狠砸。那人爬在地上,衣衫又脏又湿,连头上都不断滴着水,绻着身子只是发抖,而手里依旧紧握着一只酒葫芦。
“老天哪,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云飞飞卷起袖子,正要上前,只闻阵阵恶臭,正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正迟疑间,只听有人叫道:“又来一桶新鲜的,让他吃个够好了!”
围观人群一阵哗然,纷纷后退,连那些正动手的伙计,也哈哈笑着往后退去。
一桶新鲜屎尿,被人拎起,“哗”地一下倾在那人身上。那人身子又是猛地一颤,却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缓缓将手抬起,颤抖着将酒葫芦送到嘴边。湿淋淋的粪水,沿着他的头发滑落下来,倾了一脸,连眼睛都似给激得睁不开,更有几滴粪水和着酒水一齐流入他张开的嘴中。
正文 第一章 初遇(二)
“妈的,到现在还想着吃酒!让你吃爷爷家的酒!”酒店老板提起脚来,狠狠一脚踩在那人手上,踩破了酒葫芦,酒水流了出来,而那人的手更被深深踩入泥地里。
那人呻吟一声,伸出另一只手,胡乱在地上抓着酒水和秽物,往嘴边塞去。
“疯子!疯子!这个酒疯子!”人群里有人大笑。
而状元楼的二楼,正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捻着酒杯,微笑向下凝望,不时将酒杯提起,轻轻酌上一口,似乎下面的好戏,正是下酒的佳肴。清淡的夕阳余辉飘浮在他金黄的锦袍上,连整齐笼起的头发都显得金灿灿的,映着宽颐高额,浓眉凹眼,更显得这男子风范高华,贵气非凡。两名侍从模样的人佩着刀,正恭敬侍立在金袍男子身侧。
这厢云飞飞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一脚踢开酒店老板,叫道:“还有完没完?这人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这样整人家?”
酒店老板正要发火,抬眼见只是个俊俏小姑娘,穿的虽是简单一袭红色点碎花的短襦长裙,发髻上也只簪了枝杏花,但绾起乌发的赤金扁簪上,却镶着拇指大的一颗明珠,煜煜生辉,虽非价值连城,亦不是普通人家簪戴得起得,不由气焰矮了几分,只是叫道:“这个无赖,今儿中午就在我们楼里喝酒了,点了一桌子的菜,只说有银子,谁知居然掏出个锡锭来付帐!赶他走也不走,吃了我们足足十坛的上好女儿酒!你算算,这得多少银子哪!这种无赖,不打他,打谁?”
老板说得火起,又使劲狠踢了那醉鬼一下。
云飞飞叫道:“别打了!你说,他花了你多少银两,我来赔!”
老板笑道:“不多,不多,才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云飞飞翻了翻白眼,“你什么酒菜那么贵?欺负我不懂行情么?”
她胡乱摸着荷包,悻然喝骂。这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普通农户之家吃用两三年了。她虽是大户小姐,一个月脂粉银也不过三五两,以她贪玩的性子,竟是没一个月能剩下半钱的。
老板哈哈笑道:“我们状元楼可是都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谁不知这接连三届的状元,全是吃住在我们酒楼的!怕贵的,就别来吃!”
老板见云飞飞面有气沮之色,背起手,冲伙计喝道:“还不动手!今天非把这蹭饭吃的无赖打死不可!便是官府知道了也不妨,敢用假银锭鱼目混珠,本就是死罪!”
云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