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以买,”林文轩说,“我们公司已经有人再买了。”
“买?”张劲龙和赵飞跃一起问。
“买,”林文轩说,“我们队长就在买了。听说他还是帮别人买的呢。”
张劲龙不说话,看着赵飞跃。
“行,”赵飞跃说,“既然可以代别人买抽签表,那么就等于可以拿别人的身份证来抽签。谁能判别我们是‘代’家里亲戚买的还是买了别人身份证自己买的?”
“这么说行?”张劲龙再次问。
“我看行,”赵飞跃说,“不过最好不要在深圳买。跑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林文轩问。
“便宜呗。”张劲龙说。
“还不光是便宜,”赵飞跃说,“边远地方不会有麻烦。假如在深圳买,前脚卖给你,后脚他又去办了一个,也拿了去抽签怎么办?一个身份证号码只能用一次。而如果是在边远的地方买,比如到甘肃农村去买,肯定不会有这样的麻烦。”
“有道理。”张劲龙说。
说着,三个人就讨论具体的办法。
赵飞跃说,我可以回新疆,新疆够远的了吧。
张劲龙说用不着怕那么远,跑那么远,时间来不及,再说路费也不合算。
林文轩建议回老家湘沅买,不远,而且还能住在家里,省钱。
张劲龙又说不行,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最后,他们一致同意去河南买。远,但是火车一车到,方便。
“要去我们三个一起去,”赵飞跃说,“带着这么多现金,人少了不安全。”
“不行,”张劲龙说,“三个人一起去花费太大,再说我现在肯定走不了。”
“为什么?”林文轩问。
张劲龙就把他已经结束试用期,并且今天刚刚被提拔为课长的事情说了一下。
“科长?”林文轩问。
“课长。”张劲龙说。
“那是不能去,”林文轩说,“还是我跟赵飞跃一起去吧。”
赵飞跃不说话,好像是不同意,张劲龙和林文轩等了很长时间,他才说:“最好还是三个人一起去,不光是安全,遇到问题也好拿个主意。”
林文轩听了不舒服,赵飞跃的意思明显是说他没有主意嘛。
林文轩说:“买一百张身份证,差价能有多少?还要三个人一起去,花费往里面一摊,还不如在深圳买高价的了。”
“干吗要买一百张?”赵飞跃说,“要我看,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买回来之后再买掉也行呀。”
赵飞跃说完,自己先是一愣,张劲龙和林文轩也跟着一愣。
对呀!可以直接做身份证的生意呀!
三个人自然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更加兴奋了。
“我自私一点,”张劲龙说,“还是你们两个去,我在深圳这边守着,及时通报这边的行情,万一碰到做这一行的人多了,到时候身份证满天飞,根本就卖不掉,而你们在那边又不知道情况,还是盲目地买进怎么办?”
赵飞跃想了想,终于同意。说:“也行,你刚当上科长,丢了也怪可惜的,留着你继续当科长,将来万一我们混不下去了,房租和吃饭还有个保障。”
赵飞跃的话听起来像开玩笑,三个人自然一笑,但事实上他真是这么想的。
“既然这样,”张劲龙说,“你们去的时候不一定把现金全部带在身上,最多只带一半,反正我有传呼机,随时保持联系,需要钱的时候,我立即电汇过去。”
赵飞跃和林文轩同时点头,表示同意。
《天眼》41
41
讨论完,三个人都非常兴奋,就象当年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三个人刚刚制定完向轴心国发动全面反击的计划。突然,张劲龙问林文轩:“你刚才电话里面说什么?”
林文轩紧张了一下,看看赵飞跃,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飞跃说,“还不能当我的面说?我可说清楚,我们三个人现在可不能玩心眼。”
“不是……”林文轩磕巴上了。
“没关系的,”张劲龙说,“能跟我说的,就能跟赵飞跃说。”
赵飞跃脸上舒坦了一些。
“你老婆找到我了。”林文轩说。
“晓珍?他怎么找到你了?找你干什么?”张劲龙问。问得比较急。
林文轩再次看看赵飞跃。
“说!”张劲龙的口气像审问犯人。
“问邓雪丽的事情。”林文轩说。
“问邓雪丽的事情?她跟邓雪丽有什么关系?她怎么认识邓雪丽的?”张劲龙问得更急。
“哈哈哈哈……”赵飞跃大笑起来。笑得幸灾乐祸。
“我早知道!”赵飞跃笑着说。
“你早知道?”张劲龙不解。
“文轩刚才一说你老婆找你,我就知道是这个事情了。”赵飞跃说。
“你知道哪个事情了?”张劲龙还是不解。
“你跟邓雪丽的事情呀。”赵飞跃说。
“我跟邓雪丽的事情?”张劲龙更加糊涂了,“我跟邓雪丽什么事情呀?”
“装?”
“不是装。”
“装!”
“不是装!”
“不是装你紧张什么?”赵飞跃问。
“我没有紧张呀。”张劲龙说。
“你就是紧张了!”
“我就是没有紧张。”
“好了!”林文轩吼起来,“别拿人开心了!”
林文轩这样一喉,赵飞跃就真的不笑了。不但赵飞跃不笑了,连张劲龙也不笑了。两个人一起看着林文轩。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林文轩还没有把话说完。并且他们充分地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玩笑。
“你老婆马上就要来。”林文轩说。
“来?”张劲龙很意外。
林文轩点点头。
“你是不是告诉潘晓珍你跟邓雪丽一起去东北了?”林文轩问。
“哎呀!”张劲龙追悔莫及。
那天潘晓珍在电话里面听张劲龙说要和一个叫邓雪丽的女孩一起出差,当时就哑了。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初张劲龙去深圳的时候,潘晓珍根本就是不赞同的,但是拿张劲龙没办法,只好认了。后来,晓珍慢慢发现丈夫去深圳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情,随着电视上关于深圳的宣传越来越多,潘晓珍逐步发现丈夫去深圳不但不是什么丑事情,相反,还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潘晓珍从姐妹们的态度中,渐渐地发现大家其实还是挺羡慕她的,羡慕她丈夫去了深圳,仿佛去了深圳就等于是去了美国,就肯定会有出息一样,特别是潘晓珍从车间主任吴昌业对她的态度变化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冶炼厂的人对张劲龙去深圳还是非常高看的,于是,潘晓珍放心了。但是,放心没有多长时间,又开始担心,担心男人在外面有钱就变坏了,特别是最近关于深圳那边像资本主义一样开放的消息传到潘晓珍的耳朵里,使这种担心又放大了不少。妹妹潘晓芹告诉潘晓珍,听说深圳那边男女都很开放,什么男女同事住在一套房子里,男女同事单独一起出差,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我们张劲龙不会的,”潘晓珍说,“你姐夫不是那种人。”
潘晓珍与其说是为自己的丈夫开脱,倒不如说是为自己打气,仿佛她说张劲龙不会了,张劲龙就真的不会了。在湘沅,有一个说法,说人的嘴巴最毒,说什么就真会什么,所以,潘晓珍就尽量往好的说。可惜,好话还没有说两天,现在张劲龙就真的跟一个女孩单独出差了。她能不哑吗?
车间里面的人对潘晓珍的“遭遇”普遍抱有同情的态度,顷刻之间,全车间的人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当着潘晓珍的面,大家都不再说深圳,也不再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的事情了。这一天潘晓珍比平常稍微晚了一点去车间,刚一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大家堆在一起悄悄地议论着什么,见潘晓珍一来,赶紧解散,两个实在来不及及时消失的姐妹,马上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潘晓珍不傻,她猜到刚才他们肯定是在议论她的“遭遇”和“不幸”。潘晓珍因此就认定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绝对是有什么事情了,并且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瞒她一个人,好像英国王储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情人,就是王妃一个人不知道一样,于是,痛苦立刻又增加不少。
别人可能瞒着她,但潘晓芹不会,潘晓芹是她的亲妹妹。
潘晓芹安慰姐姐,说不一定的,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女一起出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