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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益飞开始对他讲细节,说:“这只股票我研究过了,百分之六十是流通股,是一只真正的公众公司,而你已经掌握百分之九十的流通股,所以实际上你已经绝对控股了,我们第一步工作就是改组董事局,由我们来当董事长。”
“那不行,”陈开颜说,“我不想当这个烂摊子的狗屁董事长,再说我这九千万股分布在一千多个户头上,我自己连一股都没有。”
刘益飞说:“那没有关系,你自己不想当董事长我理解,你不想当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当这个董事长呀,中国现在什么都缺,可能就是不缺当领导的,至于那些股票分布在一千多个户头上,你不说我也知道,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全部委托在我们几个人手中就行了,股东大会的投票跟你们村里选村长不一样,村里选村长是按人头算,每个人头算一票,而股东大会投票按股份算,每股算一票,所以不管我们去几个人,只要我们手中的股票多,就是我们说了算,我们要让谁当董事长谁就是董事长,然后再由董事长决定公司重组。”
“怎么重组?”陈开颜问。
刘益飞说:“首先要改名字,由‘深养殖’改为‘深生物’,就说我们开始由养殖业改为生物制药业了。然后我们利用香港政府补贴的钱找北京、上海的一些科研院所和大型制药企业合作,研制开发生产销售‘鸡尾酒’。”
“生产鸡尾酒干什么?”陈开颜问。
“‘鸡尾酒’是我们新药的名字,”刘益飞说,“你喝过鸡尾酒吗?”
“喝过,”陈开颜说,“就是几种酒兑在一起,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颜色不一样,蛮好看的。”
陈开颜心里想,我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你真以为我是农民呀。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艾滋病?”刘益飞又问。他差一点就开玩笑问“你有没有得过艾滋病”,但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他觉得自己跟陈开颜还不是很熟,再说这个玩笑也实在是太恶心了。
“艾滋病谁没有听说过呀,”陈开颜说,“这与我们的重组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刘益飞说,“目前世界上对付艾滋病的最好办法就是‘鸡尾酒疗法’,其实就跟你喝的鸡尾酒一样,是几种药混在一起吃。我们研制开发的药就是将这几种药直接做在一起,比如一个胶囊里面分别放上一层一层不同的药,直接一起吃下去,等于是改了一个包装,不就变成‘新药’了?”
陈开颜仿佛听出一点名堂了,说:“如果我们将公司改名为‘深生物’,并且能生产出治疗艾滋病的‘新药’,股价涨到三十五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不仅如此,”刘益飞说,“现在治疗艾滋病的鸡尾酒疗法中所用的几种药都相当贵,一般的老百姓很难承受得起,所以南非等国已正式提出抗议,表示如果不大幅度降低药价,南非将自己生产这种药。”
“是啊,”陈开颜说,“既然他们自己能生产,干吗要花大价钱进口?”
刘益飞说:“这当然涉及知识产权的问题呀。”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陈开颜气愤地说。看来陈开颜还是很有正义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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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找巴菲特(8)
“没办法,”刘益飞说,“有时候合法的未必合理,但是人类必须依法办事,不然这个问题解决了,必然又会产生更大的问题。”
有正义感的陈开颜听了这番话觉得很沮丧,好在刘益飞下面的话起到了及时安慰的作用。
刘益飞说:“不过我们有办法将几种药放在一个药丸里,就每种单个药品来说我们并没有违反他们的知识产权。”
“国家会不会管?”陈开颜担心地问。
“我不知道,”刘益飞说,“但是将心比心,我觉得有关部门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们这样做对国家对人民都是有好处的,再说我们已经改变了原来单个药品的性质,就是要管,也是个打官司扯皮的事,即使判我们败诉,我们也还可以上诉,再败诉再上诉,最后还有一个执行难的问题,七拖八拖,三五年过去了,到那个时候,更新更有效的治疗艾滋病的新药早就出来了,我们再模仿新药,那旧药还打什么官司呀?”
陈开颜现在已经心花怒放了,但是他多少还有点担心,问:“能生产出来吗?”
刘益飞笑着说:“现在的科学技术,我们又是跟国内一流的机构合作,什么药模仿不出来呀?”
入组“深养殖”董事会的工作没有遭受到任何阻力,原来的几个大股东听说“中国的巴菲特”和“机构杀手”要入组,恨不能跪下来欢迎,他们已经将这二位名人视为救世主了,哪里还会反对。
新的董事会马上对外宣布公司更名和调整主营业务的决定,此决定得到临时特别股东大会的一致通过,发布公告的当天停牌,第二天一开盘就直接涨停板,由于没有卖盘,几乎全是买盘,能不涨停板吗?这也难怪,既然百分之九十的流通盘都控制在陈开颜手中,只要他不抛售,二级市场哪里有卖盘?并且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没有人卖的股票越是有人抢着买,仿佛这卖股票的与买股票的人是实行总量控制的,此消彼长。“深养殖”的名字更改还没有报批下来,已经连续来了七个涨停板,等到大屏幕上的“深养殖”被改为“深生物”时,股价已经达到二十多元。这时候陈开颜想:事实上我已经解套了,即使我在目前价位抛出,也赚几个亿了。于是在买盘非常抢眼的时候,陈开颜就偷偷地向外悄悄地抛售一点点,尽管是“一点点”,那也是以百万股计的。由于陈开颜的股票分布在近千个股东代码上,并且由于买盘太强,陈开颜的抛售并没有阻止“深生物”股价上升的势头,所以刘益飞并没有发觉。再说刘益飞最近正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心思那么关注陈开颜的动向。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陈开颜背着他偷偷卖股票的事还是让他知道了。
那一天刘益飞和叶子小姐在一起,叶子无意中夸了陈开颜,说陈开颜这个人确实很讲义气,最近他就提前将几个月前通过她的手融到的一笔资金还了,不但还了,还额外地给了叶子一笔不菲的奖金,感谢叶子为他介绍认识了刘益飞。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晚上与叶子分手之后,刘益飞马上打开电脑,发现最近几天股价虽然仍然保持不断上扬的势头,但上扬的速度明显趋缓,再仔细研究一下成交量,发现自他跟陈开颜合作以来,“深生物”的累计成交量已经超过两千万,既然百分之九十的流通股都控制在陈开颜的手中,流落在外面散户手中的股票总共不会超过一千万,那么这两千万的成交量从哪里来的?
刘益飞的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如果陈开颜照这个势头向外抛售,一方面“深生物”可能永远也到不了每股三十五元,如果那样,刘益飞手中的三百万股就永远只能是一个不能兑现的数字,另一方面,等到下一届股东大会的时候,他们就达不到控股所必需的票数,就会被挤出董事局,一切又恢复原样。
刘益飞非常气愤,心里大骂陈开颜“农民”。但气愤没有用,骂也没有用,关键是要解决问题。刘益飞冷静地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一边想着“老子一到三十五元马上出逃”,一边拨通陈开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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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找巴菲特(9)
“你那里说话方便不方便?”刘益飞故意捂住话筒假装紧张地说。
“你说。”陈开颜一边说一边从包厢往门外走。
“出事了。”刘益飞说。
“什么事?”陈开颜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马上过来吧。”刘益飞说。
“你在哪里?”陈开颜问。
刘益飞说了一个地方。
几分钟后,二人碰面了。
陈开颜满面红光,刘益飞一脸焦虑,与两个月前完全倒了一个个。
“什么大事?”陈开颜笑着问,“什么事大哥我给你摆平。”
“不是我的事。”刘益飞低声而焦急地说。
“不是你的事你急成这样干什么?”陈开颜问。
“是你的事!”刘益飞说。
“我的事?”陈开颜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事。
“是啊,”刘益飞说,“你的事我还能不着急吗?现在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你要出事了我还能跑得了?所以着急呀。”
陈开颜见刘益飞这么紧张,自己也紧张起来,努力在想自己可能有什么事。想不出来。
“快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