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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停止的心脏换取了它的跳动。
只用了一秒钟我就做出了以上这些再简单不过的决定。
颤抖的频率愈发快了起来。我躬起身子,随时准备跳起来扑向那个金发吸血鬼,用我的牙齿撕裂她怀抱中的那个凶手。
Rosalie又开始逗弄起那个小鬼来,把那个空了的金属瓶子放到一边,把它一把举起来,好让她自己的脸紧贴着它的脸颊。
好极了。这个新的位置极其有利于我的攻击。我拉长身体,重心前倾,感到体内的热量就快要改变我了。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把我向这个凶手推去——我之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好像如果我不遵守就会粉身碎骨一般,这股泰山压顶之势只有Alpha的命令才能媲美。
而这一次我想要遵从本能的召唤。
那杀人犯越过Rosalie的肩膀看着我,它眼睛的聚焦更过于一个新生物应该有的。
温暖的棕色眼睛,是巧克力牛奶的颜色——和Bella活着时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的颤抖停止了;热浪淹没了我,比以前都强,但这是一种新的高温——并非灼烧。
那是热情。
当我注视着那半吸血鬼,半人类婴儿小小的,白瓷板的脸颊时,我体内的一切都复原了。所有把我与命运束缚在一起的线瞬间被斩断,像是剪断一大捆气球的线一样。一切使我是我的东西——我对楼上那死去女孩的爱,我对我父亲的爱,我对我新部落的忠诚,我对我其他兄弟的爱,我对我敌人的憎恨,我的家,我的名字,我自己——一瞬间与我断开了联系——剪,剪,剪——而且慢慢地与我产生距离。
但我并没有漂走,一根新的线把我与我所在之处联结起来。
不止一根,而是无数根。不是绳子,而是钢缆。无数的钢缆把我拴在一个东西上——整个宇宙的正中央。
我现在能看到了——整个宇宙是怎样围着那一点转动。我从未看到过如此匀称的宇宙,但现在那是如此清晰。
地球的引力已经不能使我固定在我所站的地方。
那个在金发吸血鬼怀中的女婴现在如此的吸引我。
Renesmee。
楼上,一种新的响声出现了。在这永恒的瞬间唯一能触及我的声音。
一种发狂的重击声,快速的跳动……
一颗正在变化的心脏。
只有在摆脱了你所有的敌人之后,个人感情才是你可以拥有的奢侈。直到那个时候,每一个你所爱的人都会是人质,蚕食你的勇气、混淆你的判断。
——Orson Scott Card小说《帝国》 (此人为美国知名科幻小说家)
前言
不再只是噩梦中的画面,黑色的影绰走路时搅动起冰凉的迷雾,向我们逼近。
我们就要死了,我痛苦地这样想着。我渴望能够保护我的宝贝,但是光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承受不来。
他们鬼魅般地靠得更近了,深色的长袍因为移动而微微摆动。骨灰色的手弯曲成爪状。他们开始兵分几路,从各个角度向我们靠拢。我们被包围了,寡不敌众,结束了。
突然,就像火焰中迸出的一道光亮,整个画面都不同了。虽然什么都没改变——Volturi一族仍然蹑手蹑脚地向我们靠近,随时准备扑杀。不同的只是我看这幅场景的心态。转瞬间,我渴望它。我反过来想要扑向他们,我弓身前进,惊恐变成了杀戮的欲望。扬起笑容,露出牙齿,发出嘶吼。
19。 燃烧
疼痛来得让人困惑。
准确来说,是我感到糊涂了。我不明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身体想要抗拒疼痛,而我几次三番被黑暗吞噬,丧失了几秒或者几分钟的痛感,这一切都让现实和虚幻的界线变得模糊起来。
我试图辨别清楚。
虚幻是黑色的,不会那么疼。
现实是红色的,感觉像是被拦腰锯断、被巴士碾过、被拳击冠军重拳击中、被一群公牛踩踏、被浸在酸液中,这些感觉都是同时发生的。
现实让我感到我的身体因为疼痛,在扭曲翻滚、弹到半空中,但是明明我就不可能动啊。
现实让我意识到还有一样什么东西比这些折磨都来得重要,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
现实流转地太快。
上一刻,每一件事都还是其应该有的样子。被我爱的人们围绕着,欢笑着。和现在的处境截然不同,好像我得到了所有为之奋斗的东西。
但是接着,事情在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出了错。
我看到我的杯子翻倒,猩红色的血泼洒出来,浸染了那片纯洁的白色,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去够。其他人的手更快,但是伸出去的身体已经收不回来了……
身体里,什么东西把我往反方向猛得一拽。
撕裂。破坏。扭曲。
黑暗的潮水涌来,把我抛进痛苦的汹涌波涛之中。不能呼吸——我曾经也有过溺水的经历,但是这次不同,我的喉咙烧得厉害。
我好像碎成了千万片,在碎裂,在剥落……
黑暗愈加浓重了。
声音,这次是叫喊,于是疼痛感又回来了。
“一定要想办法松开缠绕他的脐带!”
某样比刀还要锋利的东西把我剖开——尽管还有压倒切的疼痛在作祟,但是他的话让一切都明朗起来。缠绕的脐带——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意味着我体内的宝宝就要死了。
“让他出去!”我冲着Edward尖叫。为什么他还不这样做呢?“他不能呼吸了!现在就做!”
“MA 啡……”
我的宝宝就要死了,而他还想要等着先给我来上些镇痛剂?!
“不!现在……”我呛住了,没办法说完。
房间里的照明灯的点点黑斑,化作千根冰冷的银针刺进我的胃里。这种感觉糟透了——我本能地挣扎着去保护我的胎儿,我的孩子,我的小Edward Jacob,但是我太弱小了。我的肺好痛,氧气被抽走了。
疼痛又一次开始减弱,但是我却渴望感受到它。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快死了……
过了多久呢?几秒钟还是几分钟?疼痛消失了。麻木。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而且依然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可以听。肺里又充满了空气,勉勉强强地可以供给给气管。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Bella!你能听见我吗?坚持住啊!不要丢下我。让你的心跳下去!”
Jacob?Jacob还在这里,依然试图把我救回来。
当然,我想告诉他,我当然想要让我的心继续跳动下去。我不是已经这样答应过他们两个人了吗?
我试着感受自己的心跳,找到它,但是我却在自己的体内迷失了。我不能感觉到本应该感受到的东西,在心脏的位置什么都没有。我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光亮。虽然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但是总比什么都感受不到的要好。
就在我的眼睛努力适应的时候,就听到Edward轻唤了一声,“Renesmee。”
Renesmee?
不是我梦中那个苍白但是漂亮的小男孩儿了吗?我有些觉得被打击到。但是下一刻我就立刻被潮水般的温暖所包围了。
Renesmee。
我动动嘴唇,拼命要让空气转化成舌尖的语言。我逼迫自己抬起毫无知觉的手去抱她。
“让我……把她给我。”
摇曳的灯光,让Edward凝脂般的手看起来有些忽明忽暗。他整个人笼罩在淡红色的光晕中,那是溅在他身上的血,而他的手上有更多的血。一个小小的,还滴着鲜血的小人儿正在他手中不停挣扎。他把温热的身体放到我的臂弯中,好像我在抱着她一样。她湿润的皮肤有着奇高的温度——几乎和Jacob的一样烫。
我的眼神聚焦,突然间一切好像都异常清晰。
Renesmee没有哭,但是她还是喘得厉害。她的眼睛已经睁开,带着惊吓的表情有些滑稽。滴溜滚圆的小脑袋上的小卷毛因为结块的血污而有些乱糟糟的。她眼珠的颜色是熟悉的巧克力棕色——但是却美得让人惊异。鲜血下面,露出苍白的肌肤,是乳象牙白色的。加上红彤彤的脸颊,她好像被包围在五彩的光圈中。
她精巧的脸庞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让我有些咋舌。她甚至比她的父亲还要漂亮。太难以置信了,怎么可能呢。
“Renesmee,”我无力地惊呼。“多漂亮呀。”
突然,这张“难以置信”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一个灿烂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在粉嫩的嘴唇后面是已经长全了的雪白牙齿。
她低下头,靠在我的胸口,立刻驱走了寒冷。和我的不同,她的皮肤温暖而又光洁。
接着,疼痛再次袭来——好像一道温暖的闪电划过皮肤。我抽起气来。
然后,怀里一空,她就不见了。我那天使脸庞的孩子不见了。我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她了。
不!我想要叫喊。把她还给我!
但是终究敌不过虚弱。这一刻,我的手臂像是空瘪的橡皮水管,然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感觉不到它们,甚至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