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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我还不知道?
刘永达这才拿出文件对他说,薛老师,你看你说的!今天还就是有一件好事要找你,县里又要进行教学比赛了,你看语文组是不是就劳驾你去一趟?说完,看了看我。我装着一副不想听到他们说什么的样子,埋头看着书。可我的耳朵没闲着也没法关着,他们在讲什么,一句也没有漏掉,听得清清楚楚。一看到刘永达注视我的那种复杂的眼光,心知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可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便只好装着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静静地看自己的书。
薛绍光看了看刘永达递过来的文件。很久才说道,这件事不应该要我去啊!一是我已经不再年轻了,都三十出头了。第二,好事都应该让安天明去。我知道的,我们语文组,凡是好事都先让他的,这次太阳怎么打西边出了?
刘永达有点尴尬。很久才迟疑地说,安天明不去,冯校长说让你去。薛绍光说,这就是了,我就知道只有安天明不愿意的事才会给我们。他不愿意去,我当然也不会去。您另请高明!别人不肯做的事才找我,我就知道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算了,不要我赶你出办公室吧?
刘永达尴尬地站起身,悻悻地离开了语文组办公室。好在还没有抖出岑高也不想去的话,不然的话,薛绍光恐怕会有更难听的话。
事情就这样找到了我的头上。
晚上,我和丁亚琼双双在教室里值晚自习班结束回家,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敲门。丁亚琼嘀咕着这是谁啊,这么晚了还串门?
我说,一准是刘永达。
丁亚琼看了我一眼,很有深意似的。她一定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他哪里知道语文组里的这么多曲曲弯弯。
打开门,果真是刘永达。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嘀溜溜地围着方芥舟转来转来。
刘永达满面笑意地进了门,还没有落座,我便发话了,你走吧!我也不会去的。一想到白天刘永达在语文组的样子,我心里就有点不高兴。
刘永达笑了笑,说,小方,看来由不得你了,这事常校长亲自点了名了,就你去!你看看我们这个语文组的事儿,教务处那边都拿不下来,非要由校长亲自来定,这都成了什么事儿了?
我说:没有道理这样安排。就算他们不去,还有其他教师。
话是不错,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白莲中学,跟以前是没得法子比了。人心思城,有点门路的,都跑进城了。现在你来了,开学典礼的一番发言,谁不知道你方芥舟能扛?校长也认定你了。
我还想拒绝,可丁亚琼坐在身边,轻轻捅了捅我。我懂老婆的意思,于是不再坚持了,便说,你容我想一个晚上,我明天一早就答复你,好不好?口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了。
不要想了,常校长定下来的。冯校长也说了,这是个政治任务,非去不可。就你去。方老师,定了,啊!定了!别推了!就这样定了!刘永达一边说一边往门外退,没等我再说什么,便已经退到了门外。
刘永达走后,丁亚琼说,这事儿倒真巧了,化学组没有推得出人,英语推了我,语文推了你,我们开夫妻店了。
丁亚琼说到开夫妻店时,一脸幸福和陶醉。那次会议后搁在丁亚琼心头的yīn影,总算扫除了。你得罪了校长,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好了,学校有这样的事,还惦记着你方芥舟,好啊,没有把你方芥舟当外人,没有记恨你方芥舟。
我说,别高兴得太早。这事情复杂,没那么简单。语文组最后派我去参赛,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出去丢人现眼。我如果去了,同样是出洋相。市一中的那帮人会让我出头?教研室的人我一个都不熟悉,哪里能得到什么奖?这比赛,不就是各学校论资排辈看谁嘴大吗?语文组这样,英语组不也是一样的?真的好事,怎么会轮得到我们这些根基这么浅甚至连根基都没有的人?
今天语文组的人议论得可多了,都觉得这是教育局在耍咱们这些老牌中学。明摆着现在是市一中的天下,还要我们去赛什么赛?一等奖铁定了归市一中,二等奖是城里的二中三中什么的,再不济,还有青龙中学伍佑中学,白莲中学就只配得三等奖。谁去都是一样。三等奖也就是个安慰奖。等于没得。白莲中学已经不是过去的白莲中学了,后来者居上的太多了。都是白莲这个地理位置害的,离城太远。谁都不想呆,谁都瞧不起。
丁亚琼这时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了。一听这样的情形,一下子没有了去的打算,脸上也没有了开夫妻店的幸福神情。
第二天,夫妻双双到校长室去,准备回掉这次参赛机会,理由是丁亚琼有了身孕,一切都不方便,还要保胎。这时候哪能随便行动?
冯大光却不好说话了,一双鱼泡似的眼睛盯着我们,冷冷地说:这定下来的事,怎么能改呢?
丁亚琼说,这样的好事,我们还是让别人去吧!
冯大光看了看丁亚琼,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了,于是说,你们两位也别再推了,真拿个三等奖回来不怨你们。你们努力发挥,能拿个二等奖回来,我们就为你们庆功。还不好吗?至于丁老师的身孕嘛,这事就交给方芥舟负责了。哈哈,这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冯大光竟然亲切地打起了哈哈,倒让丁亚琼没有办法再回绝了。话说到这份儿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 前夜
() 到了比赛时间了,我们只好前去参赛了。
大赛是在南边的义丰镇初中举行的,离白莲二十几里路远,还要过一条河。
还是我骑自行车,丁亚琼坐在车后。丁亚琼因为有了身孕,就既不能上汽车颠簸,又不能骑车劳累。在乡间小路上,在乡村公路上,我一直没舍得让妻子下来半步。感动得丁亚琼一个劲儿抱着我的腰说,小白,嫁给你真好,我真幸福!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没有跟错人。
我伸出右手,往后抚弄着妻子的头,说,没怨我就好,我知道我惹了事,让你也为难。
丁亚琼说,别这样说,我没有什么。一个女教师,相夫教子得了。我只是担心你。你这人,我知道,是把教书当作命的。没有书教你就觉得白活了似的。不过,也是啊,我们除了能教书又能做什么呢?你要是觉得能在教学业务上发展得好,那点事也没有什么,rì子长得很。你也有很多事要做。要做给他们看看,你方芥舟就是一个才子,一个教学上的天才,一个什么也比不上你的语文教学的天才。前些rì子,同行们都劝我,也要我劝你,忘了那事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是他姓冯的能一手遮天的。
听了这些话,我确实太感动了。来自妻子的评价,是一种真正的评价。我不能让她的期待落空。
到了点儿上,我在饭桌上认识了教研室主任,主任也姓丁。但我就只知道这一点。至于桌上其他人,我就一点儿也不认得了。
赛课赛的是初中教材,这又是让我想不到的地方。大学毕业已经四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教过初中。从入职的第一天,我就接手高中毕业班,每天都是跟试题试卷打交道。
然而,我也并不特别害怕。我老婆不是说天生是为教语文而生的吗?我老婆不是说我就是语文方面的天才吗?想起当年第一节公开课,我开得那么有声有sè。现在,我还怕什么呢?
虽然在水廓一直教着高三,教高三没有多少讲究了,天天做题目,然后讲题目,但空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钻研其他年级的上课技艺。教学杂志我订了很多,总有十来本吧,我每个月都读,天下语文教师是啥路数,我实在知道得细致了。
我甚至到初中借过班上过课。请人家吃顿饭,跟人家的学生接触接触,是好事。
但我心里还是一点数没有,心里仍然没底。于是,我便对丁主任讲,我是来学习的,我不会讲初中的课,我在家一直教着高三。丁主任打量了我很长时间,说,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你这样一个一直教高三的语文教师呀!我于说,我是刚刚从楚水调过来的,我在楚水一直教高三。丁主任这才说,噢,是这样的。我听说今年有个调过来的本科生,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