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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降下了大半,顾子杰左手搭在车窗上,灰蒙蒙的天色下手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地亮着。
苏子涵走上前去,一阵扑鼻的烟味从风中飘散过来,引得她一阵咳嗽。
听到声音,顾子杰探出车外,自然地熄灭手上的烟,笑了下:“下班了?”
苏子涵看着他有些落寂的笑容,心下不忍:“一起去吃饭?”
顾子杰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睡,有些无精打采,苏子涵上了他的车,闻得车内厚重的烟味,咳了两声。
顾子杰赶忙把车窗降了下来,清凉的风灌进车内,才吹散了些味道。
苏子涵憋了仪表盘上的烟灰缸,看着里面厚厚的一层烟头,皱眉道:“少抽些,对身体不好。”
顾子杰打转方向盘的手顿了下:“子涵,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从来都是关心你的,这话说得。”
顾子杰自嘲地笑了下:“也就是烦的时候抽两根。”顿了下又道,“他是不是从来不抽烟?”
“呃?谁?”苏子涵一时吃不准他的意思,有些奇怪。
“没什么。”顾子杰没有纠缠那个话题,换了种口气,指了指右手边的那家面店,“到了。”
放下筷子,喝光碗里的面汤,苏子涵站起来抢着付钱。
顾子杰站起来要拦住她,苏子涵摇头拒绝了:“还没有谢谢你昨晚帮我应付姐姐呢。”
回到车上,顾子杰开着车,突然道:“子涵,我昨晚想了一夜,或许你自己没有感觉,自从碰到了江意榕后,虽然明着说报仇,但是我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觉得你离得我好远,远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远的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远的让我觉得这些年我都从没有过认识你。”
“子杰。。”苏子涵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子杰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她认真道:“我只是觉得死者亦已,就不能让一切都过去吗?我们可以不报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提供你以往一样的生活,甚至帮你组建一个和原来一摸一样的公司,你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周边的生活,听听窗外的鸟语花香,江意榕或许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
“出了事情?”苏子涵警觉到。
顾子杰深吸一口气,见她不为所动,按了按眉角:“没有。”
“子杰,不要瞒我,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每次想要瞒我。。都是这样的动作。”
顾子杰这才长叹一口气,看着他有些无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抿了抿嘴唇继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今早你给我的号码,其中有几个,我去托人查的时候,竟然S市整个侦探界都回绝了我,我好不容易通过一个相熟的朋友才得知,原来那几个都是禁忌的号码。”
“什么禁忌?”
“我一上来也不知,认为钱给多了,总会有人肯的。结果,查的人都回电给我说在侦查过程中不仅一无所获,甚至收到了警告,他们情愿退定金都不愿继续,说是有生命危险,并且劝我放弃。”
“那这个代表了什么?”苏子涵有些急切。
“其实早就听闻传言江家有另一条线的生意,只是从未得到过证实,也许是真的,不然我现在想起来,江家怎能两百多年经久不衰,甚至逼得伯父当年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就。。”
“你是说当年我爸爸是受到黑社会的。。”苏子涵捂着嘴惊呼。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子杰看着她眼神坦荡。
“可是当年公安都表示是自杀,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明显的伤口。”苏子涵想起凌墨的那声榕哥,想起在望江阁碰到的安德鲁,眼前似是被一张大网罩着,看不真切,扑朔迷离得令人感到窒息。
“子涵,放手吧,真的,听我一句劝,下面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害怕。。害怕失去你。”顾子杰建议道。
“不!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找出当年的死亡真相和帮爸爸报仇!我一定要,我不可以软弱的,真的不可以的!”苏子涵突然镇定过来,“子杰,你不要参与了,让我来吧,好吗?”
“不,再危险我都希望与你同舟共济。这个时候,我就更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了。”顾子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苏子涵柔柔喊了声:“子杰,谢谢。”说到后来,已经有些哽咽。
“你听着,接下来。。。”
下午工作的时候,顾子杰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江意榕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年父亲是受到黑社会的。。黑社会的。。
苏子涵蓦然间想起三年前在苏黎世见到的那个他们南下回来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在他们从米兰回来的时候,同样在屋外见到了他。
他似乎对江意榕异常的恭敬,并没有喊他惯常的大少爷,反倒是尊称他一声:“榕哥。”
她清楚地记得,担心他一路舟车劳顿,想拿他惯常的一些维生素给他,不料走到书房门口,门里朦胧地传出:“南海的场子被人挑了。。老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收购公司也不顺畅,在想其它的办法。。一直在等他回去。。”
苏子涵清楚地记得这场似是而非的谈话,发生在离他离开之前十天,离他们铁架桥的约定还有十三天。
所有的东西在这一瞬间串成一条线在苏子涵的脑海中不断地重演,成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当时必定是江家的偏门生意受到了威胁,江家老爷子收购他们家公司不顺,甚至采用了一些非法手段。
只是明白的太晚,经年之后,真相才对着她拉开一条猩红的口子,赤裸残忍地如同妖魔鬼怪的吐出的红色的血信子。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自己真傻,被他清湛双眸,浪漫情怀,端庄文雅的表象迷惑,被他偶尔露出的忧郁哀伤的情调迷醉,居然从不曾了解他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恶魔,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佬,居然还对他可笑的心存幻想。
握着杯子的手指不断收紧,拼命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这样就放弃的,不能的,一定要试一次,不是之前他对自己余情未了吗?不是。。也许自己真的可以赌一次,也许真的只差最后一步了,计划这么周详,应该不会出事的,不,是肯定不会出事的!
只是彼时的苏子涵不明白,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道理去遵循的,也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去算计的,比如说感情。
下班的时候,苏子涵心事重重地跨出办公室,差点撞到陈天珩也不自知。
陈天珩扶住她关心道:“Helen,怎么了?”
苏子涵不免瑟缩了下,勉强自己笑了下:“没事,怎么陈先生这么早就走?”
陈天珩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还有些事带回去做也一样,意榕说你要过去,本来他要亲自来接你,只是被沐辰勒令不许出门,他不放心,让我送你过去。”
“哦。。。不还意思,我忘了。”苏子涵有些手足无措,“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家里突然有些事,就不去了。”
此时,电梯正好到层,也没等陈天珩同意,就跨进了电梯,直接按了锁。
陈天珩一愣,赶忙乘着另一班电梯下去。
在公司门口,陈天珩堵住她:“Helen,我送你回去。”
“不用,谢谢。”苏子涵拒绝。
“Helen,还是让我送你吧,快一点,再说意榕也不放心。。”
苏子涵脚步一顿,平静下心情,终于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还需要去面对,或者说是演戏,终于是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见他情绪平稳了下来,陈天珩问道:“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没有,就是我姐姐艺术家性格,昨日没回,发脾气担忧我,打了我好多个电话,我怕再不回去怕是。。先回去和她说一声再过去。”苏子涵向身后的椅子靠了靠。
陈天珩表示理解,看了看她手中的手机:“是不是和意榕说一声。”
“不用了,这里要耽误一会儿。”苏子涵看了看陈天珩:“你先回去,过会儿我自己过去。”
“这怎么可以?意榕不放心的。”
“没事,打车很方便。”
陈天珩见她态度坚决,勉强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推开江意榕的房门,见他陷在被褥中,看不清表情。
走过去,和周沐辰低声交谈:“他怎么样?”
“才睡一会,”说着看了看他身后,“你不是和苏小姐一起回来么?人呢?”
“她家里有事耽搁,我不放心意榕,就先回来了,已经安排小安去接她了。”
“让小安等一下,我也过去。”两人齐刷刷地回头,见江意榕已经醒了过来,看着他们,语声低微但是坚定。
“这怎么行?你还有些低烧,刚才还胃疼得厉害。”
江意榕不理周沐辰,推开被子,就要坐起来。
身体虚弱,江意榕动一动就是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