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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都知道她常常主动加班。谁因家中有事无法上晚班,或假日不能值班时,她都乐于相助。趁办公室人少之际她抓紧复印材料,或趁没人注意时偷拍下重要文件。
虽然她与赫伯特两地分居,但两人感情笃深。达格玛恨不得马上结婚。根据惯常做法,我们劝她为安全起见不要急于结婚。由于担心她会为此洗手不干,我们又一次演出了一场假婚礼。我们给她搞了一张使用她婚前名字的身份证,让她从波恩飞到维也纳,再换机到东柏林。我们带她来到利希腾伯格区的一个婚姻登记处。这里距诺曼大街国家安全部很近。
一切该办的手续都办了。主持婚礼的官员分别问达格玛和赫伯特是否是自愿结婚,然后照例讲了一通祝愿白头偕老、忠贞不渝的套话。在婚礼进行曲中,两人互换了戒指并在结婚登记册上签了字。他们刚一离开,这页纸就被抽走销毁了。不过,他俩还蒙在鼓里。达格玛被逮捕后发现她的结婚证明因为手续不全而无效时愤怒至极。
1977年,由于别人的原因,她的间谍生涯结束了。她在西德的联络员彼得·戈斯勒受到怀疑。彼得和他妻子古德鲁恩是化名潜伏在杜塞尔多夫的东德间谍。两人先去伦敦,在那儿摇身一变成了一对名叫安东尼·罗吉的英国夫妇,然后去西德定居。一次,西德反谍报机构用电脑对海外归侨的档案进行突击检查。戈斯勒夫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西德反谍报机构监视了他们一段时间。在一次搜查他们的房间时,查出了藏在蔬菜篮子里和浴室内的文件。其中包括施密特同英国首相卡拉汉密谈的记录。记录里写道,卡拉汉抱怨白宫不了解欧洲的现实,还用“傲慢、愚蠢”等字眼形容美国人。
调查人员很快就查出了这些记录从何而来。他们偷偷拍下了戈斯勒和达格玛的接头场面。戈斯勒夫妇又一次出门后,他们的家再次受到搜查。这一次查出了施密特办公室为1978年伦敦经济首脑会议准备的阐述西德立场的文件。达格玛受到逮捕和审判,被判4年零3个月徒刑。我本人受审期间,在杜塞尔多夫的法庭上遇见一位年长的看守。他曾见过我们的一些女秘书间谍,其中达格玛给他的印象最深。他告诉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至于赫伯特,他的好日子就此完结,被迫在东柏林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再也无缘去度假胜地谈情说爱。
加布里埃莱·加斯特是西德联邦情报局中级别最高的妇女,任负责苏联和东欧地区的高级分析员。在男人占统治地位的这一行业里,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她对东方阵营各国动态所做的有见地的分析摆在了科尔总理的办公桌上。科尔和她在西德情报部门里的上司没想到的是,这些分析材料也同时躺在我的办公桌上。
加比(加布里埃莱的呢称)为我们工作最初也是起于罗密欧,但我不想把她说成是朱丽叶,因为她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妇女,她的行为完全是根据自己的信念。她出生于一个保守的中产阶级家庭,大学时参加了基督教民主青年运动……一个极其活跃的右翼组织。1968年,她来到了东德,为她的一篇论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妇女的政治作用的博士论文做准备。
在卡尔·马克思城,她结识了一个名叫施密特的汽车修理工。20年后,她才得知他的真名叫施奈德。他俩的邂逅绝非偶然。施密特是国家安全部在萨克森地区的军官,后来晋升为少校。他的粗狂性格对来自舒适安逸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女人极有魅力。她觉得他的名字太老式,亲呢地改称他为卡尔利施克。施奈德契而不舍地对她发起进攻,携她同游乡下。两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夏天。这时,施奈德透露了他的真实身份,把她介绍给他的上级,一个叫施拉姆的经验丰富的情报官员。
加比对意外地窥到东德的秘密兴奋不已。当她的新识请她合作时,她犹豫不决。他们告诉她,如果她不答应,以后将再也见不到卡尔利施克。她终于同意了。加比回到西德,继续在亚琛完成学业。不过每三个月来一次东德,接受间谍训练并与男友会面。
起初,负责她的东德官员并没有一定的计划,只想协助她在波恩找一份工作,比如在政府的某个部。就在此时,幸运之神降临了。我们并不是唯一对加比感兴趣的人。指导她做博士论文的老师是一位研究东欧问题的知名教授,叫克劳斯·梅纳特。他同西德情报部门有来往。据信他是为联邦情报局物色学者人选的招募人之一。加比是她的得意门生。1973年她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后,马上在位于慕尼黑附近的联邦情报局下属的普拉赫研究所找到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任政治研究员。
对此,我们当然非常高兴。我们没有食言,让加比继续同卡尔利施克约会。不久,两人在东德一处隐蔽地点庆祝订婚。施拉姆亲自到场祝贺,为他们开了一瓶俄国香摈酒,还带来一盘录有当地情报部门首脑对他俩的祝福磁带。我们对这种关系中含有的爱情成分始终非常重视。
加比干得漂亮极了。她使我们准确掌握了西方对整个东方阵营的了解程度以及所做的评价。80年代对付日益强大的团结工会时,这方面的情况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加比有一双敏锐的眼睛,知道我们会对什么材料感兴趣。她自己就是一位出色的分析员。她常常在博览西德有关东方阵营和苏联的政治和经济的机密材料之后,把我们可能感兴趣的东西整理成要点。
需要原件的时候,她就用微型相机偷偷拍摄下来,藏在假的洗涤剂瓶内。一开始,我们指示她把胶片藏在慕尼黑开往东德的火车上的厕所水箱里。后来觉得这种办法风险太大,且无法全部送出她提供的大量情报。于是改为派一名女联络员在慕尼黑的一个游泳池与她接头,两人利用改换房间的机会递送情报。我们事先从东柏林通过发报用暗语告知加比具体房间号码。
与我们多年合作之后,加比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极大的成就感。同时,她还继续利用节假日与卡尔利施克约会。对这对成绩卓着的相思鸟我们极为慷慨,送他们去阿尔卑斯山或地中海岸度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当初引她下水的卡尔利施克热情降温。我想,她一直没跟相貌平平的卡尔利施克断交的原因恐怕是同他保持关系仍给她带来快感。她是一个个性极强的女人,不愿循规蹈矩,在西德找个丈夫结婚生子。
此外,她还背负着另一个精神负担。她的嫂子收养了一个严重残疾儿。后来夫妇俩的经济条件实在难以支持。加比不忍心看这孩子再被送回残疾院,于是不顾自己异常繁忙的工作,承担起抚养的责任。因为担心自己有一天东窗事发,孩子无人照看,她陷入极端苦闷之中,几次流露出想洗手不干的想法。
我决心不惜一切留住她。1975年,我破例亲自到南斯拉夫和她见面。开始,气氛有些紧张。因为迄今为止,西德没有登过我的任何照片,我在她眼里不过是陌生的东德情报机构头子。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和我热烈地讨论起东方政策和东德的国内形势。她对东德的看法非常现实,不存任何幻想成分。我询问了她个人的情况,当然是指她在研究所的工作。卡尔利施克当时也在场。我们还讨论了她如何在联邦情报局内争取晋升的机会。我向她保证,在我的部门里她的身份绝对保密。她可以得到我的全力协助。以后,我们又在其他地方会面,如位于南斯拉夫达尔马提亚海边的斯普利特的一幢漂亮房子里。这儿是我们在西德的间谍休假的地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来这儿同样没什么风险。
面对西德舆论对我个人的恶意攻击以及要把我方间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恫吓,她反而不再动摇。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在意识形态上的信仰越加坚定。和众多经历过1968年抗议运动的西德青年一样,她坚信西德没有真正反省纳粹的历史。一次,她寄给我一本介绍纽伦堡的书。纳粹曾在纽伦堡举行大规模群众集会游行。战后,战胜国在这里以战争罪审判纳粹战犯。她在书的扉页上写道:“旧秩序仍然隐藏在新秩序的后面。纽伦堡审判30年后,必须继续为争取新社会而斗争。”
最初与卡尔利施克相识的兴奋过去之后,加比是否还真的爱着他,无人知晓。但我确知,她对我们的情报部门产生了感情。与我们的合作对她来说有一种浪漫色彩,给她带来感情和事业上的满足。听上去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