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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皇上……”
“卷子考生做出来的,我们只管阅卷,哪管得他怎么做?”沙哈德振振有词地说。“皇上也没规定不许这样啊。”
其他的阅卷官都支持他的观点。“我们只看卷面水平高低,其余我们一概不问。”
“既然诸位大人都是这等意见,下官也没什么话说。”金敏之妥协道。
拆封!
“郑板桥!”阅卷官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
随着内务府太监一声长唱:“关城门喽——”各个紫禁城衙署的大小官员纷纷关门闭窗,出城而去。
御道上,蒋南沙与鄂尔泰并肩而行。
蒋南沙奸滑地暗示道:“郑板桥大名轰动朝野,更何况他的文章真是令人钦佩之至,取他做第一名皇上不会有异议,你说呢……”
鄂尔泰也不是那种没有心计的人,蒋南沙说这种话,到底什么意思,他掂量着该怎么搭他的岔。
见鄂尔泰不说话,蒋南沙笑了:“大人怎么不说话?”
“没话说。”鄂尔泰看着蒋南沙,不置可否地说:“我在听大人说呢。”
“大人是首席阅卷官,排名次是您说了算。”蒋南沙话锋一转,套近乎地说道:“你我共事多年,没有深交,也没有过什么恩仇计较。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郑板桥的答卷交到皇上那儿去,凶多吉少。”
“此话怎讲?”鄂尔泰佯装平静地问道。
“那些桌椅板凳到了皇上面前,这不是戏弄皇上吗?就算皇上宽仁大度,心里也是赌着块什么……当然,我们可以把责任推到监考官那儿去,不过,郑板桥的第一名可就……”蒋南沙佯作轻松地解析道。
鄂尔泰说了一声:“哟。”
“怎么啦?”
“我拉了一样东西在文华殿。金大人,你先回吧。”鄂尔泰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蒋南沙阴丝丝地笑了,他要的效果就是这个。
鄂尔泰匆匆返回了文华殿的大屋,匆匆摆开了板桥的试卷答案,匆匆找出空白纸张,亲自给郑板桥重新誊抄起试卷。
蒋南沙蹑手蹑足跟着鄂尔泰回了文华殿,他悄悄走近窗户,往里偷觑,不出蒋南沙所料,鄂尔泰正专注誊抄那份试卷呢。达到目的的蒋南沙轻松地走开了,但他没走几步,一不慎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鄂尔泰听见异常声音,紧张地藏起了誊抄的纸张,打开了房门。
殿外,暗处的蒋南沙趴在地上不敢出大气。
鄂尔泰没发现什么,吁了一亏长气,骂了声:“死猫!”合上房门进去了。
七天后,鄂尔泰到养心殿给乾隆呈上了本届殿试的合格考生的花名册。前十名中,除了郑板桥是第一名之外,苗得福竟然列在了第四名的位置上。当然,有谁知道这是蒋南沙一手泄题得来的呢?殊不知,天下让人不知晓的污秽事儿多着呢,不说做手脚的人善于瞒天过海,就是蒙在鼓里的局外人还帮着自圆其说,于是大千世界越来越污秽。
乾隆的朱笔点在郑板桥的名字上问道:“这个第一名就是扬州的那个郑板桥?”
前来禀报的鄂尔泰道:“是的,皇上。”说完将他誊抄好的板桥“试卷”递了上去。
乾隆阅之,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安宁匆匆来到皇上跟前轻轻说了点什么,乾隆允道:“让他进来。”
“喳!”安宁转身宣道:“阅卷官蒋南沙觐见——”
蒋南沙狼狈地扛来了郑板桥答卷桌椅板凳。鄂尔泰见之大惊失色。
乾隆惊问道:“蒋爱卿,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这是郑板桥的答卷。”蒋南沙道,不自在地躲开了鄂尔泰犀利的目光。
乾隆疑惑不解地举起了鄂尔泰誊抄的那份卷子:“那这是谁的卷子?”
鄂尔泰连忙跪倒:“皇上,那就是郑板桥的答卷,这桌椅板凳上的也是郑板桥的答卷。据微臣所查,考试现场给郑板桥的试卷就没有考纸,我们收到的考卷就是这些桌椅板凳。微臣唯恐惊扰圣目,特意一字不差誊抄了一份禀呈,请皇上圣察。”
乾隆愠怒地说:“发卷是怎么回事?即刻查报!”
鄂尔泰道:“臣领旨!”
一看情势要走向,蒋南沙连忙跪拜道:“皇上,臣以为,发卷的问题要追查,但郑板桥在桌椅板凳上书写答卷,也要当作戏弄圣上论处!”
乾隆明白蒋南沙的意思,浅浅地笑了:“蒋大人,你的意思郑板桥可以在答卷现场要到考卷纸,他没要,而有意写在桌椅板凳上戏弄寡人?”
“是……呃,不是。”蒋南沙突然悟出了什么,连忙改口道,“考场有律,他,他要不到纸张……”
“既然蒋大人知道这些,莫非就是让郑板桥呆子一样坐在那儿,等候收卷铃响不成?”乾隆戏言道。
“臣,臣就没想那么多了。”蒋南沙支吾道,汗珠出现在他的鼻梁上。“臣想的不是这些……”他胆怯地说着,看了乾隆一眼。
“爱卿有何想说的,直言便是。”乾隆看出了他的心思。
“臣不敢胡言乱语。”蒋南沙道。
乾隆爽朗地笑了:“说吧,朕恕你无罪便是了。”
“皇上,考题中的《齐鲁清艳图》您看出问题了吗?”金敏之小心地问道。
乾隆惊异地问道:“什么问题?”
蒋南沙站了起来,走到悬挂在乾隆对面墙壁上的那幅字画前,指着上面的四句诗道:“这四句诗是四个人所作,其中就有郑板桥的。”
“嗯?”乾隆不无奇怪地说道,“此言从何说起?”
“这四句诗是四个人的笔迹。”蒋南沙道,“郑板桥、金农、李禅、还有李方膺。”
乾隆哈哈笑了起来:“四人联手,天衣无缝,也堪称一绝啊,总理大人,你说呢?”
鄂尔泰应道:“书画中作画与题诗合璧之作多得很,《齐鲁清艳图》是完美无缺的。”
“皇上。”蒋南沙作礼道:“臣的意思不在这里,他们的诗画没话说。关键是在于……从这幅字画中,可以判断郑板桥他们一定经历了兰山变故。与此看来,没有他们,兰山变故闹不了那么乱。郑板桥的策论里,文理不错,但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作为一介布衣,他涉政也太多了。臣以为,以文取人,可取,但此人天性惹事生非,不成熟,不可重用矣。”
一席话说得乾隆没了声音。突然他发问道:“既然爱卿早知道这幅字画的题诗是他们四个人所作,为何早不言语?”
“臣与李禅相争,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轻易多言。”蒋南沙貌似委屈地说。
“你不喜欢他们的东西,对他们的画风笔法研习得还深透的很啊。”乾隆佯作轻松地笑说,一面提起了朱笔,轻轻将郑板桥的大名从前十名的名册里划去了……
这天,中榜的进士们被通知集中到了太和殿,参加乾隆亲自主持的宣布名次典礼仪式,鄂尔泰宣读中榜的新科进士,板桥的第一名拿掉之后,苗得福的第四名移位到了第三名:探花。一听苗得福列在第三名,板桥的眼都睁大了。余下的唱诺在他的耳边恰似一阵阵轰鸣含混的山风,什么听不见,什么不知晓,就连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了。
新科进士与王公大臣一道向皇帝行过三跪九叩大礼,礼部尚书包括恭捧大金榜放在彩亭内,送到东长安门外的宫墙上张挂上了,所有的举子们都涌过来围观。
连苗得福这种蠢而又蠢的庸人都能高中金榜,真真是天下奇闻了。这种背景竞争,中与没中,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样?”望着呆若木人的板桥,金农预感不祥,但还是要问。
“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清。”板桥呆呆地答。
金农知道遇到蹊跷事了,盯着打破沙锅问到底。
“真败家!知道吗,那个草包苗得福竟拿走了探花,这里边出了大鬼了!”板桥说了原委。
“荒唐,是不是搞错了?”金农大惊。
“妈的!”板桥窝了一肚子火,“废物草包成了宝,这个世道不脏不乱才有鬼呢!”
金农突然笑了起来:“开玩笑了。我是说你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斗这种气,损寿伤元,何苦来哉。天下不平事,就你一个郑板桥遇着了?好了好了,先顾顾你自己吧。”
说着不由分说拖了板桥前往东长安门外看黄榜。
从榜首一路往下寻,终于找到了,金农惊喜喊了起来:“板桥,你的中了!”
板桥已经